第103章 无题
B市。
靳染和沈离带着沈歌一同拜访了姚家。
刚打开门,姚二指着靳染,大声惊呼:“啊,拐子婆!”接着脑袋瓜重重地被敲响了,他不满地瞪着母亲,“妈,你干嘛啦!”
姚母没见过靳染,可认得沈离,“臭小子!有你这么没礼貌的吗!”
“她明明就是嘛……”姚二小声咕哝,见母亲眯眼又是抡起拳头的姿势,他抱头一溜烟回了房间。
“活该!”姚三坐在沙发上偷笑。
“姚三,你还说,还不滚回房间做功课去!”
畏惧于母亲的咆哮与恶势力,姚三慢吞吞地站起,喃喃嘀咕:“凶什么凶,去就去嘛!”
发现靳染和沈离的目光,姚母尴尬地咳几声,赔笑,“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就在沈离以为靳染会怕姚母亏待了沈歌的时候,只见靳染朝着姚母微微弯腰,“姚太太,小鸽子劳你照顾。”
姚母可是被靳染的举动惊呆了,连忙摆手,“没没,多大点事,我可是每月有领沈先生的薪水的呀。”听沈离喊这女的作二小姐,想来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想到没有高傲的姿态,真不愧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不像她家那三个不正争气的东西,整天只会耍嘴皮子。
从姚家出来,靳染才发现已经傍晚,沈离低头看了手表上的时间,“十二点前回到J城还剩一趟……”
“不要,我不想回去。”靳染毫不犹豫地回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话说起来有点像儿时那消失已久的娇蛮。
沈离微怔,紧接着她过了马路,他安静地跟了上去,看见她跑进一家超市买了两打的啤酒,没有制止她的行为,只是默默地帮她搬着。
让沈离将啤酒搬上车厢,然后带她儿时去过的海边。
沈离搬着啤酒跟靳染坐在海边旁边的路上,她拿起啤酒罐要开,谁知几次也不成,一双大手拿走。
“你——”她以为沈离是不让自己喝,刚想张嘴说话,就见他替她开了,再放回她的手上。
木头也有善解人意的时候啊。她轻轻地呵了声,“沈离,我待会儿可能会说些奇怪的话,如果不小心咬了你,可别趁着我不清醒还手呀!”
沈离睨看她,就将视线放回一望无际的海上,日落西沉,碧蓝的蔚海铺上一层金黄色。
海水的咸涩味道隐隐钻进鼻端,她深深吸了口气,被风沁入鼻腔,抽光喉间湿意,这种干涩感令她的喉咙不适,隐约传来轻微的撕疼感。
“知道为什么我从不跟男人有纠葛吗?”她的神情看起来无恙,脸蛋泛起淡淡的晕红,“因为顾维他不碰脏了的女人,那时就是。所以呀,这次我要干干净净的,再也不许叶皖灵他们毁了我的生活……”
“辛苦的话,就分了它吧。”说完,沈离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而感到微怔,换作平时,他怎也不会插嘴别人情爱的问题。
她的喉间逸出一声笑,“我也想啊,可就是几年也没法子忘了他,我还能怎样?他以前一大堆的女人我也忍得了,现在他心在我这,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呀?”
空气漂浮着静默的空气,还有树叶的窸窣声音。
“话是这样说的,可为什么,我会觉得不甘心,想跟他一样去找个男人呢,又怕他不要我……”她伸手捂着自己双眼,嘴角露出的笑容无奈又苦涩。“女人做成我这样子,是不是很怂?”心底呢喃了句疯女人,这世上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么。
“你说我到底看上他什么呢?”是那张耐看的皮囊,还是那一身很难伺候的暴脾气?
回答她话的是夏风,轻轻地吹过,没夏日的枯燥,是渗着海水的清凉。
为什么呢?明知道不能跟他走到最后,还是抱着那点微乎及微的希望,有时也觉得自己八成疯了,才会去期待着些不可能的事。
扑通。
沈离看着身边的人已经站起,将喝到一半的瓶子扔进水里,冲着大海叫喊:“靳染,有什么过不去,好好地为自己争一把气!”
她已经不是十二岁那个自怨自艾的靳染,不能再任意妄为,有必须要做的事。
弯腰将一罐罐的啤酒扔进水里,
“回去吧。”
话落的瞬间,脚步才踏出,便有些不稳几乎倒下,靳染及时扶住身边的沈离,他看了下已经打漂被她全扔进海里的两打啤酒,她只喝了两罐,其中一罐还是剩小半的,这点酒量真是……低。
沈离扶微醉的靳染上车,在驶向靳宅途中,听到她的声音:“沈离,我们不留B市。”
“去哪?”
“回J城。”
********
在登机前服了解酒的药,睡了两三小时,靳染的意识也清醒过来,回到J城的顾家,已是深夜。
上楼去,顾维房间没人,她开了手机,一通电话也没,拨了陈致远的电话:“顾维呢?”
那端沉默了,但背景音乐吵杂,还有女人的笑声。
“为什么不说,你们不是想我和他出问题吗?”就让她瞧瞧,今天玩的又是什么把戏。
“对不起,我……”
靳染截断电话,已经不想再听那些没用的废话,伤害别人总找不得已来作借口,不一会儿,叮一声来了条信息。瞧,尽管不得已,还是要做的事,何苦再找理由?
坐在银色的轿车上,小手紧紧地攥住手机,既定事实,以前有了觉悟,不会再受到伤害。
“二小姐,到了。”
沈离的声音响起,靳染仍然静坐在座位上,不发现就没事,那是过去了的事……好吧,赶快回去吧,他们明天还是好好的,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双脚还是不听话地动了,曾几何时,她想着这辈子再也不像那时一样,不要忍受憋屈的事儿。
“出去!”
一声娇喝在偌大的包间响起,音乐与吵闹声骤然停止。
“你谁呀?”几个女人站起,对着靳染吆喝。
在场只有陈致远认得靳染,毕竟几年情谊在,还带着歉意,他制止她们上前。
靳染在看清坐在他腿上那个女人的容貌,能听到脑里的一条弦线断裂的声音。
是她!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倒流,手脚发凉。
如果说顾维身边女人无数,那么说,靳染唯一印象深刻,连做梦也忘不了这个女人,就是眼前她为顾维处理的最后一个女人。
“沈离,将她们扔出去!”
没有见靳染发这么大的脾气,陈致远心震住,见沈离有所动作,他连忙拉起在顾维身上的女人,不顾她挣扎与低骂,强拉了她出去。
门关上,吵杂声顿时被隔绝在外头。
她坐下来的时候,熟悉的气味随之钻入鼻里,他缓睁眼,低声说:“你喝酒了。”喑哑的嗓音带着醉熏的气息。
“我没醉!”回到顾家,她没有时间换下这身衣物,还有微弱的啤酒气味,但远远不及他身上的酒气。
看来也是。他笑了笑,“你喝醉后会说很多乱七八糟的话,手脚一点也不规矩。”
“明明就是你合着他们来欺硬要灌醉我。”
深不可测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不嫌其烦地衬衫开着的纽扣将一个个系上,大手抚过秀气的眉目,“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
他的话让心腔的怒气像是被重重一拍,如尘灰般烟消魂散,她的眼眶泛起微酸,真是狡猾的男人!纤手一点也不留情地抹去脸庞上的唇印,“你老花眼了!”
许久没听这话,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怀念着。
大手将她搂入怀里,拾起那双软绵的柔荑,薄唇轻吻着葱指,“计划再周密也有错漏的时候,做事别不顾一切,犯不着为了个恨的人玉石俱焚。”
心微微颤抖着,这个吻很轻很轻,仿若对待着世上珍宝般疼惜。
“才刚二十,就有当老头子的天分。”
“靳染,”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想听你平常哼的那首曲儿。”
她微微一怔,“你平时不是不喜欢?”
“可现在我想听。”那时他们的关系差极了,想也知道是不好的话。
似乎从喜欢他那天起,她拒绝不了他的要求,哪怕在这以前,嘴上不老实地说些拒绝的话。
一个小调儿自她唇里溢出,轻轻地哼了起来,夹着几丝低哑,没了平常的轻快,但仍然比起情意绵绵的话语更扣人心弦。
包间的冷气很冷,但有他的手握着,很暖,她不自觉地回握,抬眼看着他闭眼听着,明朗的俊庞带着淡淡的笑容,喉咙有点疼涩。
也许她早发现了,只是不愿去想,去接受那个结果。
他根本不可能甘心为了她而停留,两人各自的路不同,前方也有着许多坎,他是朝着世家的巅峰爬去,她走的是世家的下坡路。
“它叫什么名?”他开口问,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声音变小,到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挤笑,“才不会告诉你,谁会让你有机会让别的女人哼给你听。”
下巴挨着柔软的头顶,他轻缓地说:“总有一天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坚定的嗓音像是许下一辈子的诺言。
前世,当她明白已经喜欢上顾维的时候,已经猜到结局了。
她注定失恋。
然而,无法改变的一个事实,她好喜欢这男人,也许这辈子也不能有结果,但她还想跟他在一起。
她得要改变,将那份心思好好藏着,才能待在他身边,心有点难过又怎样,只要他不爱上谁,她就能坚持到结束的那一天。
——我怀了他的孩子。
一句简单的话就嘲笑她的无知与愚蠢,仿佛在说,看吧,这男人到底是属于别人。
拨开他的手,她哽道:“我从来也没想过任何人为我做什么,”她不需要他对她好来弥补。“可有一件事情,你可以答应我吗?”
“什么?”
对他来说,很容易,一点也不困难。
纤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就像以前那样,别再对我温柔,就算将来我哭着说喜欢你,你也不可以心软回头!”
别让她再有期待,趁感情泛滥之前,用最狠绝的办法阻止她。
深邃的瞳孔倏地紧缩,薄唇紧紧地抿起,大手再次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柔荑,那深沉的眼神里疼痛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对不起。”
一语落下,空气骤然凝滞起来,连空气也变得冰冷。
乌黑的长发披了下来,掩住了双颊,她轻轻地推开了他,“我知道了。”话落的霎那间,纤细的身影似乎看起来比平日的孱弱。
冷冽的双眸深深锁住了她的脸,下意识抓住要离去的手腕,她缓缓回头,没有他以为的哭脸,乌黑的眸子没有一丝水盈,温淡地开口:“你放心,就算全是演戏,我都被骗到了。”
这是什么傻话。
他缓缓坐起挠头,这只小鸵鸟呀,真是厉害。
走出门口,靳染望着低着头的陈致远,“告诉那个玩无聊把戏的人,他终于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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