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信服

　　杀人比单纯打人要容易得多，因为无所顾忌。在这里杀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发现。

　　修仙者要度过的岁月太过漫长，百年、千年甚至上万年，再多的情也被一寸寸磨得干净。所以说大道无情。

　　她亦无情。

　　风无雪出手快、准、狠。一星点血花不见，几秒的功夫，所有人全部倒在地上，只余男人拎着棒球棍站在一旁。

　　“死了？”他目光空洞。

　　“死了。”风无雪淡淡地回答。

　　“……”寂静的沉默，半晌，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神态疯癫：“死了好！死了好！该死！你们都活该！死了……死了好……”狂笑到最后，却成了悲伤，

　　风无雪能理解。他是一时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换谁都不会比他强多少。刚刚差点被强暴，对方还是好几个同性，接着又亲眼见几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死去，即使他们禽兽不如，但不可否认，他们也是鲜活的生命。

　　风无雪能理解，却不代表她会好心等他半天才自己缓过神。

　　“你叫什么名字？”她开口转移话题。

　　“……”男人呆滞地转过空洞的双眼。

　　“还没回神？”她皱眉，毫不犹豫扬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啪！”正好和先前人打的一边一个。对称美。

　　火辣的疼痛清晰地传送到大脑，他猛然清醒，呲牙捂住生疼的脸，脸肿的连说话都变声了：“我怎么了？”

　　风无雪平静地耸耸肩：“没事找抽。”

　　“……”

　　“你叫什么名字？”

　　“李俊赫。”男人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这张脸……”风无雪逼近他，肯定道：“我一定见过。”她说着动手用衣袖擦起男人脸上的妆。

　　白净的小脸凑在面前，甚至连温热的呼吸都清晰可数，李俊赫惊慌地瞪大眼睛，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狂跳，脸蛋越来越红，耳朵发热。暧昧的气息在蔓延，他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擂鼓一样，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见，他有些担心，更多的是尴尬。

　　终于，酷刑结束了。风无雪擦了半天擦不掉，将他的脸都蹭破了一层皮，这才好心地放过他。李俊赫呲牙小心地摸上自己生疼的脸，有一丝丝的血。这姑娘属牛的吧，力气这么大。他算是彻底破相了，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现在脸还挂了花，如果照镜子，他敢肯定里面一定是个猪头。

　　“劣质。”这是风无雪对他化妆品的评鉴。

　　李俊赫苦笑不已：“几块钱的东西，还能好到哪里？”

　　风无雪观察着他的神色，突然开口：“我可以帮你。”

　　“啊？”李俊赫疑惑。

　　“你不是缺钱吗？我可以给你钱。”十七岁的少女淡淡开口。她看上去像个学生，甚至一脸稚嫩，可她却信誓旦旦地承诺：“我可以给你钱。”那笔挺的脊背，像一杆凛凛的长枪，语气间尽是强大的自信。

　　李俊赫惊讶地张大嘴巴，随即笑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要的钱很多很多，你不可能拿得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

　　风无雪也知道自己现在空口支票不能让人信服，但她不想就这么放走这个人才。小小的酒吧、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能火到如此地步。如果给他更多的资本，他还会成长到什么高度？

　　她需要助力。不管是外在的还是自己创建的。她已经不是曾经强大无比的渡劫巅峰期大能，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炼气六层，更没有前身蓬莱宗一样强大的门派为她源源不断地供应所求。

　　现在，一切都要靠自己一点一滴地造。不说别的，就说她急需的法器，没有材料即使她有天纵之资也没办法。而那一件又一件的材料，单凭她个人能力，要收集到猴年马月。

　　风无雪无奈。但现在，除了开口头支票，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能不能拿得出那么多钱不是你该考虑的。”风无雪直直盯着他：“我给你钱帮你，你为我办事。成交还是不成交？”顿了一下，她又口气平淡地加了一句：“相信我，你不会有任何损失，不相信我，你会失去这个好机会。”

　　这句话让李俊赫的心脏颤动，的确，相信她不会有任何损失。可是，这太荒唐了不是吗？她……值得相信吗？他的脑中猛然闪现一组画面：才十七八岁的、娇柔纤细的女孩，果断利落地干掉几个力量超出自身几倍的健壮青年。

　　当时他不也不相信她，可结果呢？

　　同样的，这次的结果会不会也超出他的预料？答应吧，反正，没有什么损失。

　　他深吸一口气，紧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做出了一生中最荒唐，也是最正确的决定：“好。”

　　一个字，让风无雪狠狠攥紧的心放松下来。没错，她很紧张。她怕万一他不答应，自己的计划又要推后到不知何时。这样紧张的心态有多久没出现了？一千年？两千年？记不清了。隐隐的，她竟然感觉到一直困扰她的瓶颈居然有所松动。

　　太好了！真是额外的惊喜！

　　“成交。”风无雪笑得灿烂，一瞬间晃花了李俊赫的眼。

　　许多年后，彼时的李俊赫已经成为万人敬仰。再回想起当初的那一幕，他仍不由得感慨。如果没有那一时的头脑发热，他或许永远都无法得到如今这一切，只能像老鼠一样瑟缩在黑暗里。如果没有那个少女，他此生永远也无法知道，拥抱光明有多美好。

　　……

　　先打发李俊赫离开后，风无雪将房子里、几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下来，那一刻，似乎回到了她还是个小弟子时与人交手后搜宝的场面。她一时感慨万千，瓶颈却又有松动。

　　风无雪扔出一个个火球将此地烧的一干二净，别人即使找到什么线索，也非得断在这里。施个小小的障眼法把车牌号换了，她直接开着面包车到二手车收购站便宜处理了。

　　还别说，那一百多年的游魂真不是白当的。看多了别人怎么开车，第一次自己亲自上场还挺不错。

　　咳咳，中途撞的两回护栏不算。

　　发展了自己的队伍，风无雪现在非常开心。酒吧的闹乱应该结束了，她要先回到家里好好修炼一番。如果不出意外，一定能突破到炼气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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