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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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们这是去捞田螺还是去滚泥巴了，满身都是泥，都变成泥猴儿了”雪晴打趣道笑看着几个小的不仅手上，衣服上都是一块块晒干了的泥浆，连脸上抹满了泥浆
小五一听，不干了，丢下手上的袋子，跑过来一把抱住雪晴，把身上脸上的泥巴都往雪晴身上擦去，雪晴极力躲闪，其他小的一看乐了，马上过来搂着抱着，所以雪晴可再怎么躲闪也躲不过几个小的围攻，不一会儿，雪晴身上也都是泥巴，几个小的却一哄而散
“哈哈，快跑，二姐生气了，胡须都翘了”片刻院子里便溢满了的大呼小叫声
门口的动静自然引起屋里大人的注意，纷纷走出来观看，一看几个小的浑身泥巴满院子疯跑，奶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吆喝道“快回来，泥巴掉到稻谷里，要让你们一粒粒捡起来”
听到奶奶生气，几个小的眼看不对一溜烟就往屋后门跑了，只剩下雪晴一脸无辜的站在稻谷上听训，“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着四六”
“唉，不要在稻谷上跑，稻谷晒干了是自己吃的，到时候吃起来就有泥沙磕牙”
“快回去洗洗……”
雪晴低着头一脸的无奈走回去
而奶奶这边一肚子的火气没没完成爆发，闷坐在厨房里，生火做饭，灶膛里的熊熊烈烈咆哮着的，像是把一腔怒气都撒在上面。
看奶奶绷着一张脸，气压变得更低沉，几个小的换洗过后个个乖巧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写写画画，也不嚷嚷吵吵了，偶尔交头接耳，轻声细语
“外婆好凶噢，看着好可怕”水娣悄声道
“二姐，奶奶要发飙了，你快点躲起来”小五悄悄道
“二姐，要不离家出走吧，躲一个晚上再回来”老四眼睛一转，附在雪晴耳朵道
雪晴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还玩离家出走
一个个还在替雪晴出谋划策时，厨房传来了“开饭啦，把桌面收拾，去拿碗筷”
几个小的轰的一下，便把自个的东西丢角落，随即忙着搬凳子，拿碗筷，擦桌子，刚刚那副替她分忧的表情在见风使陀下显得异常的好笑
“哟，今天很勤快啊，都把桌子凳子摆好擦干净了”四姑端着一大盆的枸杞叶菜汤笑着进来，四姑爽朗的笑声一下就渲染了屋里紧张的气氛，屋里的气氛霎时活跃了，蹦啊跳的连成一片，吱吱喳喳的各自归位，敲着碗筷，玩的不亦乐乎
可看到奶奶沉着一张脸出来的时，个个噤若寒蝉，低头趴着碗里的米饭，恨不得钻进饭洞
“饭里有金子啊，连菜都不吃了”四姑打趣道，一边往几个小的碗里夹着半肥瘦肉
“四姑明天就要回去了，水凤和水娣就留下来帮忙割禾啦，等开学的时候再回去也行”
“这么快就回去啦，不多住几天啊”听到四姑要回去了大姐诧异道
“傻丫头，你四姑家里那么多事情要做，哪里能长时间住啊”母亲笑着说
“哎，你四姑父都是不理事的人，你四姑不早点回去，屋里的东西被人拖走了都不知道”奶奶叹息道
“这真是的，你四姑父一天到晚只会上街去打麻将，家里养的鸡和鸭都不知道有没有饿死”四姑苦笑道
“反正远，等你们割完稻谷了就上四姑家玩，到时候四姑给你们做好吃的”
听到这个母亲就笑了，因为四姑没别的爱好，就特喜欢吃，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个吃货
母亲笑着道“过两天把糯米割回来晒干了，就给你装回去包粽子，做叶贴也好，外面卖的再怎么也没自己种的好吃”
“这个倒是的，外面卖的糯米粉黏性就没要自己种的好，吃起来也没有自家种的香”四姑笑着插话
“四姑，我们今天捞了这么多田螺，你都带回去吧”大姐柔和笑道
“呵呵，你不说我明天都会提回去的”四姑大大咧咧笑道
继而转头看着水凤姐妹道“你们回家的时候也带上一袋，回家慢慢吃了”
……
雪晴一直淡淡笑看饭桌上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特别是几个小的此时也放开肚皮吃，放开嗓子打闹嬉笑。
奶奶却担忧的看了好几眼沉浸自个世界里的雪晴，欲言又止，自从雪晴摔了一次，就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看着和以前没啥区别，可终究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明显的是不再像以前爱和弟弟妹妹较真，家里家外的活儿都主动卖力去干，整个人就像个小老头儿，这哪像个十来岁的孩子？最要紧的还敢抓水蛭回来说拿去卖！
“晴妹，夹菜吃了，怎么一直吃白饭”对面的母亲看着一直把一张小脸都快埋进碗里的雪晴疑惑道，说着站起来弯着腰变夹了一大筷子的茄子到雪晴碗里
“瘦得跟竹竿差不多，多吃块猪肉啦，不吃猪肉怎能吃饱”四姑笑呵呵到
“唉，她都不吃猪肉，就只能吃青菜了，又没有油水，哪能肥得了？”奶奶一旁叹息道
“嘻嘻，二姐，我帮你挑块瘦肉吧，瘦肉很好吃的”小五甜甜的笑着夹着筷子在碟子里翻找，最后夹了一块带了点肥肉的到雪晴碗里。
雪晴是吃不了猪肉，可心里还是暖暖的，在肉类贫乏的年代，还能顾得上自己，几乎热泪盈眶，可看着一脸期待的小五，如何拒绝？
想了想还是轻轻的夹起肉放入小五碗里看着她笑着道“你想要长高又长漂亮的话，就要多吃点哦，你二姐长的比你高比你大，少吃点没所谓的”
“你不吃就给我吃咯”老四一脸期待的看着小五碗里的肉
“你都长这么胖了还吃啊，哼”小五一口把肉放嘴里，挑衅的看着老四
老四气呼呼的，嘟起来的小嘴都能挂油瓶了，奶奶连忙夹了一块把肥肉咬掉，再把瘦的放她碗里，老四才破颜重开。奶奶转眼柔声皱着眉头道“晴妹，奶奶也不说你，你玩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玩水蛭，唉，拿东西会吸人血的，你玩抓来干啥，再说又能卖几个钱呐？”奶奶叹息道
看着一脸不服输的雪晴，奶奶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母亲眼里的担忧更是溢了出来，四姑无奈的看着，爷爷沉默不语，一家人又紧张起来
雪晴也明白家里人对自己的担忧，咧咧嘴，只能点头道“先把这个晒干了拿去卖，如果卖不出去，我从此不再碰”
有了这个承诺，家里大人的担忧之色才慢慢褪去，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晚饭过后
此时坐在院子里的爷爷抽着旱烟道“你自己去白水塘捞回来了”
原以为爷爷会生气，雪晴小心翼翼的陪着笑道“爷爷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再说今天太阳那么大，什么东西不晒干啊，衡量了一番，我就自个去了，你看我现在又没有少胳膊缺腿的”
“那白水塘的浮泥多，大人没所谓，不熟悉一个不小心踩差了掉下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是让你奶奶知道了，又该挨骂了”
吸了口烟，吐出气，沉吟了会继续道“爷爷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
看雪晴点头，爷爷也不再说话了
“爷爷，如果水蛭卖出去了，你能多做几个篓子嘛”雪晴期盼道
爷爷看了眼雪晴道“你就这么肯定会卖出去？”
雪晴低下头想了会道“爷爷，我也不瞒你，水蛭的药用价值很高，干体能入药的，听说外面很多人已经开始人工养殖了。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既然能赚钱，为什么我们不试一下”
爷爷看着远方，抽着旱烟，长长叹了口气，道“回去洗澡吧，以后再说”
无奈，雪晴只能听话回屋里洗刷
夜深了，可大厅右侧的房间里，奶奶担忧道“唉，晴妹最近不知咋回事，我这心呐老是忐忑不安”
“唉，看看吧，有想法有头脑是好事，她想做什么，你也别骂她，问清楚了，再跟她讲讲道理，也比你说她好”爷爷沉吟了半会道
“唉，不骂不听话啊”
“你也别多想，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屋内关灯，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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