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倒霉孩子
招聘还在继续，袁佳当起面试官来还像模像样的，把后面的人都给唬住了，正好也给了我和楚静一个从旁边观察每个人表现情况的机会。折腾了一上午，所有人都过了一遍，还真有几个看得上眼的。忙碌了一上午的袁佳表现相当好，充分展示了作为行政人员的潜质，也为自己争取到员工待遇――午餐盒饭。
为了早点确定下名单，中午我和楚静都没走，获得认可的袁佳也被留了下来。我们三人吃过盒饭，开始从简历中遴选。根据前面观察的情况，我们从简历中选出了了三个人，曾经做过人事管理的彭静仪，大学毕业生徐芊和沈国康，再加上早已确定的袁佳，楚静的行政部算是组建起来，今后主要管理人事和行政工作，近期主要是负责公司筹备。然后我们又挑出两个财务人员董侠和陈晓薇，他们俩将是今后财务部的会计和出纳。如此，公司的团队算是初具雏形了。
有人了，事情就好办了。在大家共同努力下，不到十天，东方传媒投资的新公司注册成功，开始挂牌营业，公司名为创意工坊，公司标志定为红色的O&G。
为了迎接即将归国的开发团队，以及后面即将开展的招聘活动，我们从公司所在的办公楼内直接租了一层，面积有1600平米。装修工作由袁佳负责，她和来自香港的室内设计师共同指挥施工队，为将来打造一个舒适的办公环境。
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暂时没什么事情可做了，行政上有楚静管着，公司才开张财务上的事情也不多，至于游戏开发，连人都还没回来，想也没用。等新办公区装修好至少还有三个多月，我不愿意就这样闲着，打算出门一趟，一个是和李涛涛一起去见识一下他的战友，另一个是几年没回来了，去看看天之苑的经营情况。
外出之前，我打算把近期的工作安排一下，于是把楚静喊进我的办公室商议。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打算公司的大小事情都托付给楚静来处理，主要是公司相关证照的办理、办公设备的采购、开发设备的采购、员工宿舍的购买等。按照我的设想：办公设备在国内购买，办公用的电脑自然也是支持国货；开发设备则主要从国外采购，有些特殊装备可能还要想想办法才能运回来；宿舍主要是为北京没有住房的员工准备的，现在北京已经有不少新建小区了，这时候也是房地产初起的时候，房产价格相当便宜，所以只要房屋质量过关，我会直接考虑由公司出面购买。
我正向楚静交代这些事情的时候，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我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了，徐芊探头进来说道：“老板，门外有个叫林刚的找您，自称是先锋集团的副总。”
“先锋集团？好像没听说过，徐芊，你把他带过来。”然后我又向楚静说道：“差不多就这些事情，你去安排一下，资金方面不用担心，公司账户办好后很快还会有资金过来的。先去忙吧。”
楚静点点头，拿上资料夹，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刚巧徐芊也带着林刚来到办公室。
林刚看起来三、四十岁模样，一进办公室就马上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我。
我接过名片仔细端详了一番，名片正面印着“先锋集团副总裁、法人代表，先锋卡通总经理林刚”以及地址、电话、传真、电报挂号之类的东东，反面则是先锋集团的主要经营范围，除了软件开发能跟我扯上点关系外，其他的好像都关系不大。
“林总，你因何事而来？”我颇为疑惑的说道。
“唉，其实我这次是为了先锋卡通的事情来的，来之前都没先联系一下，有些冒昧。”林刚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先锋卡通，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是做动画行业的？”我还是很疑惑。先锋卡通听名字就像是做动画的，可是这动画和我们公司应该没什么关系，不过先锋卡通这个名字我却有点印象，只是年代久远相关的记忆也就只剩下名字了。
林刚解释道：“先锋卡通是我们先锋集团下属公司，去年才刚刚成立，当时是想以动画为主要方向开展业务的。也是赶得巧，去年中国奥委会批准北京申请举办2000年奥运会，奥运会申办委员会也正式成立，这一下子掀起大江南北的奥运热，不少地方都举办了支持北京申办奥运会的活动。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能做一个和奥运、体育有关的动画系列片，应该是很有市场的，前景应该是十分光明的。”
这时徐芊送来一杯泡好的碧螺春，林刚接过茶放在桌子上，向徐芊道了一声谢，他又接着往下说：“先锋卡通刚成立不久，集团也不可能一下子投太多钱进去，所以公司资金还不太充裕，做不了动画长篇。经过先锋卡通内部反复研究，最后确定做一个有关体育幽默的的系列卡通片，大概几十集、每集5分钟左右的样子。可惜我们那时候不懂，还以为只要是拿过大奖的导演就行。我们花了不少力气，研究了很多导演的资料，最后选择了一个曾经拿过国际卡通展艺术类大奖的中年导演，我们那时还天真的以为拿过国际大奖的导演水平一定很高。”
林刚端起茶喝了一小口，接着说道：“我们投入的钱不太多，也就五十万左右，导演倒是很爽快，很快就答应接下我们这单。我们觉得这下子可以放心了，得过国际大奖的导演，这肯定做出来的东西非同一般。之后的日子里我们怀着愉快的心情等待着、等待着，时间一天天过着，一直到今年的春天，我们终于拿到了最后的样片。
拿到样片后，我们都很激动，公司的人都聚在一起想看看得过国际大奖的导演做出来的卡通片究竟是什么样子。当电视上出现画面时，我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深怕错过精彩的镜头，刚看完一集，我们就感觉到这位导演不同凡响的品味和独到的风格。在我们看的这一集里，从头到尾都是一些个莫名其妙的笑声，而音乐我们根本就没感觉到，画面倒是很干净，除了黑色的背景就只有几个白色的小人在那里跳来跳去。一直到一集看完，我们都没搞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后来我们想，好歹花了五十万，总要把片子看完吧，可惜坚持了七八集我们实在受不了了。最后那本样片被丢到了垃圾篓里，首次的五十万投资也就这样打了水漂，对动画这行业我们也算是彻底心灰意冷了。
可是先锋卡通已经成立了，集团也投了不少钱，就这样放弃，我们很不甘心。后来有员工偶然带了一盘游戏卡回公司，这让我们很受启发，现在FC（任天堂红白机）游戏在国内很流行，商场里游戏卡带的销售也很红火，我们感觉游戏开发应该很有搞头，所以决定先锋卡通转产任天堂游戏开发。”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林刚的来意了，现在国内真正掌握了比较成熟的任天堂游戏开发技术的只有天之苑一家，如果能从天之苑手上获得相关技术，确实能够快速进入这个看起来“钱”景无限的行业。林刚的想法不错，但这事我不能主动提，所以继续保持着倾听的样子。
林刚继续说着：“做出转产任天堂游戏开发的决定后，我们发现由于任天堂游戏机（FC）是专利产品，市面上根本没有相关的资料可查，其CPU（中央处理器）用的是哪种编程语言也不清楚。这让我们有些举棋不定了，好在不久前我们听说国内有一个叫天之苑的游戏开发公司，是一家规模很大、专门从事任天堂游戏开发的企业，听说八几年就成立了。因为福州是天之苑的发祥地，所以我们直接派人去福州联系，想试试看能不能从天之苑买来游戏开发技术。运气还不错，我们遇到天之苑当地的负责人傅总，他对我们也很热情，可是没想到这个转让的事情他做不了主，最后在他的指引下我们找到这来了。张总，这事还希望您能多支持一下我们这些后进。”
“林总，这你可以放心，这事我绝对会支持。不过我才从国外回来，现在外面任天堂游戏机的市场已经开始逐步萎缩了，很多公司都已经把主要精力投入到超级任天堂和世嘉MD主机上，或者是任天堂的便携掌机上。天之苑也已经把主要开发力量放在超级任天堂和上，你们现在才进入任天堂游戏机的开发是不是晚了点？”我虽然不记得先锋卡通未来有过知名业绩，不过这时候国内做任天堂游戏开发如果不从技术和生产控制上下功夫基本上很难赚钱，先锋卡通这样贸然踏进来，很容易就会成为时代大潮的牺牲品，我试图劝说林刚谨慎一点。
林刚显然有些会错意了：“张总，我知道这种技术一般不会随便转让给其他人的。不过我研究过天之苑的市场策略，发现主要是销往国外市场，而我们只是想在国内占一小块混口饭吃，应该对你们影响不大，希望张总能多多帮忙。”
为了避免误会持续，我只好说道：“林总，如果你们确实想从事任天堂游戏开发，我会向你们提供相关开发技术，而且你们如果缺少游戏开发人员，天之苑还可以提供适当的培训。不过我希望你们在作出决定之前要慎重一点，现在国内的盗版还是很猖獗的，如果没有很好的应对措施，即使做出游戏来恐怕销路上也会有点问题。”
不过显然我这番话的作用不大，林刚现在关心的只是能不能获取到开发技术，其他的方面也许他们根本就未曾想过，看来不经历风雨是不会有深刻体验的。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劝，只好和林刚约定过几天我去天之苑的时候，带上先锋卡通的人一起去，尽快把这个技术转让的事情办下来。
某些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经过已经不同，但是面临的风险依旧，只希望有我的帮助后，能为将来多保留下一些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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