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中关村到福州
回到北京后，我先给求伯君在友谊宾馆安排住处，还从办事处匀了一台386电脑给他使用。像他这样的技术人员其实是容易满足的，只要有台电脑，能沉浸在代码的世界就行。
安排妥当后，我向万琳了解软件设计比赛的筹备情况，万琳汇报了这段时间的磋商结果，赛程和比赛内容已经基本确定，比赛内容为：比赛分为少年组（中学生）、青年组（大学生）的知识竞赛和不限参加人员的原创软件设计竞赛。知识竞赛采取计算机知识问答和现场程序设计比赛相结合的方式，必须采取组队的方式参加比赛，每组成员三人，得分最高的队伍获胜，比赛由分区赛和北京总决赛组成。原创软件设计竞赛要求必须是参赛者独立完成的软件设计原创作品，参赛者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团队，凡已公开发布或者已经获得国家或省部级奖励、国际竞赛奖励的作品不得提交参赛，比赛最后将评出设计之星金银铜奖、最佳创意奖、最佳用户界面奖、最佳算法奖等。
知识竞赛（全称中国计算机知识和程序设计竞赛，简称CCPC）的时间安排：87年3、4月份是分区赛，7月份是北京总决赛。原创软件竞赛（全称中国原创软件设计大赛，简称COSC）安排：87年5月底前为软件征集时间，6、7月份为评价期。8月中旬为比赛最后的颁奖时间。
听完万琳说的情况，我感觉这次比赛安排的还算井井有条，可以让我放心了。虽然按照我的想法，只需要原创软件大赛就好了，可是考虑到现在的国情，也只能做出一些妥协。
……
返回北京几天了，求伯君就像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天天泡在电脑前，体验着386的飞速，就连吃饭都是打好吃的端到在房间内解决的。某天的早饭时间，我敲开求伯君的房门，把他硬拉到楼下来吃早餐。
“这几天还习惯吗？”我边吃边问。
“嗯，很好很好。”求伯君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你不是做了个打印驱动程序，有没有想过到中关村找家公司卖掉。”
“哦，我都差点忘了。”
“我听说四通公司好像准备推广一种打印机，估计应该需要，你可以去试试。软件只有销售出去才能派上用场，只有销路好程序员才有继续开发的动力嘛。”
“四通公司，我在北京的同学也提过，等会吃完饭我就去。”求伯君仿佛一下子开窍了，“我知道，我还要找到自己今后努力的目标！”
吃完早饭，求伯君带上自己的软盘直奔四通公司，准备推销自己的西山超级文字打印系统。直到吃晚饭前，求伯君才兴冲冲的回来，从表情上来看估计是成了。
“怎么样，顺利吗？”
“挺顺利的，四通还真的要推广一种叫的打印机，我给他们演示了西山超级文字打印系统，一下就把他们吸引住了，最后他们出2000元把我的打印驱动程序买了，不过就是要分10个月给。”
“恭喜恭喜，出师顺利，做成了第一笔软件买卖，可喜可贺。”
“还好还好。”
“往后有什么计划？”
“我准备到中关村里转转，看看。今天在四通就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说不定也许以后会有更好的收获。”
“什么东西？”
“他们管那东西叫MS－2400，是一种带长条形屏幕的打字机，大概是这么大。”求伯君用手比划着。
“哦，好像是很有趣。反正暂时没什么事情可以安排给你，因为我知道你的兴趣不在做操作系统上面。不如就在中关村多转转，等你找到自己想做的东西，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的，你只要发挥你的专长就行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求伯君天天都去中关村到处看或者跑到四通公司帮帮忙，基本上只有晚上才回来睡觉。在四通帮忙的期间，香港的一家公司带来自己开发出的汉卡，安装在四通帮他们销售的上。求伯君路过时看到字体不太漂亮就修改了一下，还顺手把汉卡里面的Logo全换成了四通，结果第二天演示的时候一下就把香港老板给震住了。
后来的一次展览会上，一批有问题不能启动，香港老板急坏了，没办法，只好请来求伯君，结果一个通宵就搞定了。香港老板感觉求伯君是个人才，开始尝试挖人。
当然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这时的我正和王斌坐在去福州的火车上。
福州十六中……
经过打听，我找到了烟山软件，现在的名字还叫“烟山软件技术服务中心”，营业地点就在校门内左侧的一间小屋里，负责人是傅赞，而他正是我此行的目标。
“傅先生，您好。”
“我好想不认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傅赞很疑惑。
“你现在软件技术服务中心经营情况好吗？”
“还好。”
“象这样的校办企业，我估计一年的收入不会超过十万，利润恐怕只有几千。如果按照目前的发展模式，今后也不会有太大的前景。没考虑过改变一下？”
“改变？说得轻巧，怎么变，拿什么来变？”
“我这有一样东西，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你们这有电视机吗？”
“学校电教室有，我可以去借一台。”
很快一台18寸的彩色电视机搬到服务中心的办公桌上，我从随身的行李中拿出一台FC，连好线路，插上卡带，开机，大大的“”字样和游戏选项出现在电视机上。服务中心的几个老师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电视机上，在我的示意下傅赞拿起手柄开始试玩。我和傅赞一起保卫自己司令部，并寻找机会消灭敌人的坦克。看着我们玩的热火朝天，其他几个老师也跃跃欲试。趁着控制权易主的空挡，我又开始了和傅赞的交流。
“怎么样，觉得好玩吗？”
“真的很吸引人，难道是要我做这个？”
“差不多，不过不能在烟山软件做。”
“为什么？”
“校办企业没有自主权，如果有一天学校要调整经营，只要一纸文书就可以关掉，我不希望到时候有太多权益纠葛。”
“我还有点不明白？”
“简单点说就是我想投资成立一家做这种主机（FC）游戏的公司，希望你能过来负责，我可以给你充分的人事权，但是财务人员我已经有安排了。如果你舍不得烟山软件，可以两边跑。”
“我能考虑一下吗？”
“可以，这是我的名片，我会在福州呆几天，白天没事我都回过来。”我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傅赞接过名片端详了一会，收到自己办公桌抽屉内。
“如果烟山软件想做这游戏方面的产品，我建议从雅利达2600的卡带做起，那个容易些。”
“雅利达2600，那个我知道，前年我还测试过，机器和卡带我都熟，明天就去弄个回来研究一下。”
之后的几天，我白天都泡在烟山软件，很快就和大家混熟了。在傅赞研究雅利达2600卡带如何修改时，我闲着没事，帮他做了一个工具软件，可以从卡带上读出程序。
初次练手傅赞拿一个叫《运河大战》的游戏来，这是一款纵版过关游戏，飞机在一个狭窄的通道内向上飞行，触壁即亡，还有燃料和时间的限制。傅赞利用我帮他做的工具将《运河大战》的程序提取出来，改写飞行路径后重新烧录，外壳自己开模，贴纸自己印刷，游戏取名《新运河大战》。卡带上市后虽然外观比较粗糙，但内容却是新的，所以很受欢迎。
在我不懈的努力下，傅赞终于松口，答应过年后负责在福州成立一家FC游戏开发公司，不过烟山软件这边还需要常来指导工作。我和傅赞约定好，等办公场所找好，我就会发一批开发设备过来，并安排人来指导游戏开发工作。
我离开福州以后，傅赞再接再厉，又将雅利达的数款游戏烧录在一起，制作了《电视游戏节目综合卡》，“合卡”上市后销售火爆，以前都是一款游戏付一次钱，这下居然付一次钱可玩到几个游戏，多方便啊，烟山软件的营业额也开始飙升，一个月超过以前一年的成绩。
等我和王斌回到北京，时间已经来到87年的1月初。由于3月份就要开始分区赛，所以软件设计大赛筹委会已经开始忙起来，联系专家，组织试题，联系设备等等。
在我们离开北京的这段时间，村里发生的最重大事件是中国发展计算机产业的国家队――长城公司成立了，主要人马是原电子工业部计算机管理局副局长王之以及他领导的长城微机开发组，而主推产品就是长城。不过北京也发生了学生上街游行的事件，甚至还发生了一些小小的骚乱，当然这都是听办事处当地员工说的。
让我很惊喜的是，严援朝打电话到办事处，表示同意我的邀请，而且还想带一个姓姚的学生过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作出决定，但是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让我高兴的事一件接一件，先是叶博士安约来到北京，准备按照我们原来计划好的重新开始“软件发展计划”，当然由于是企业推进，所以和几年前的计划相比做出一些修改。紧接着，87年1月20日，国务院发布了《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推进科技体制改革的若干规定》，进一步放活科研机构，放宽科技人员管理，科技人员可以开始流动。
太好了，我又可以挖人了。
(https://www.tyvxw.cc/ty54387/9965611.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