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无声的碰撞
没有任何意外，战斗力低下的鼠人很快战败，不过在战斗动静也吸引到了其他鼠人、象人的加入。
原本的一次小冲突，变成了两个种族之间的混战。
类似的一幕，在兽人军营中不断发生。矛盾重重的各种族，上演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快意恩仇。
混乱初期，并没有引起兽人高层的重视。
毕竟，种族冲突这种事情，在兽人大军中那是屡见不鲜，他们的应对经验丰富的很。
只不过今夜不一样，内心的欲望被放大之后，所有人都表现的很火爆。
负责调节矛盾的兽人军官抵达现场之后，不光没有能够叫停冲突，反而跟着卷入到了混战中。
伴随着火拼的不断升级，执勤的军官们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急忙将消息上报。
……
“元帅，临近敌人城池的营地发生了营啸，目前已经有多个种族的军队卷入。
执法队过去镇压失败……”
收到这个噩耗，议事中的一众兽人高层，纷纷脸色大变。
内部冲突是常态，冲突失控就成了营啸。
黑夜之中杀红了眼的士兵可不认人，不光是杀敌对种族，就连自家人他们也会杀。
“传令下去，各部队严守营地，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营门！
你们现在立即回去控制部队，绝不能让更多的军队卷入。
卫兵立即随我前往现场，查看冲突爆发的原因！”
丹尼尔皇储冷漠的下令道。
营啸已经发生，能够做的就是降低损失。至于已经卷入的部队，那就听天由命吧！
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擅自派人介入，只会让营啸的规模进一步扩大。
……
带着卫队一路抵达战场，见惯了杀伐的丹尼尔，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战斗中的各族士兵，明显已经陷入疯狂状态，满脑子都只剩下杀戮。
“元帅，情况有些不对劲。进入这里之后，心中的怨气在上升，或许这些士兵也是受了影响。”
说话间，老祭司释放了一道净化心灵的神术。
被神术覆盖到的士兵一下子停下来，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发呆，仿佛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见到这一幕，丹尼尔气的咬牙切齿。不用怀疑，这肯定是敌人的阴谋。
证据不需要的，战场上发生的任何变故，都可以算在敌人头上，百分之九十九都不会错。
“传令下去，让祭祀团从出手救人！”
命令下达，丹尼尔的内心却是始终平复不了。战争才刚刚开始，又被敌人给坑了，这笔账直接被他记在了哈德逊身上。
套路虽然换了，但浓浓的哈氏风格却改变不了。在他的印象里，这种损主意只有哈德逊能够想出来。
……
清晨，朝霞升起，稀疏的太阳光洒向大地，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本该攻城的兽人大军却是停下了脚步，无数兽人士兵正忙碌的在战场上收集同僚的尸骨。
在祭祀们的努力下，昨夜的营啸被成功平复下来，但损失依旧是巨大的。
伤亡数据没有统计出来，但从战场上的尸骸血肉，还是能够大致推断出来。
一夜无眠的丹尼尔，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又受到了新的噩耗。
有预谋的算计，自然不能只针对他们本部兵马，其他各路大军同样没有讨到好。
相对而言，丹尼尔的本部大军算是幸运的，没有被哈德逊直接盯上。
负责佯攻雪月领的南路军才惨，圣域魔兽在头顶给他们喷洒药剂，多名高阶祭祀稀里糊涂的丧命。
好不容易平复了混乱，紧接着就遭到了守军的反击，一连后退了数十里才稳住阵型。
很明显又是典型的柿子先找软的捏！
如果不是本部的兵马足够强大，昨夜又及时控制住了场面，丹尼尔敢肯定他们也免不了遭遇突袭。
“该死的哈德逊，还是那么卑鄙！”
怒骂一声之后，丹尼尔尴尬的发现，貌似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敌人太过谨慎了，打完之后立即缩回到了乌龟壳中，丝毫不给他留机会。
“元帅，南路军惨败，敌人的圣域肯定出手了！
军中的高层将领和祭祀，都是被严密保护的，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发生意外的。
何况他们的实力本身就不弱，即便是遇上敌人的八阶强者，也不是全然没有反抗之力！”
乌苏赫侯爵神色凝重的说道。
能够对南路军的将领下黑手，就能够对他们下黑手。万一运气不好和敌人撞上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证据呢？”
丹尼尔冷漠的问道。
兽人各族获得传承的时间太短，有潜力突破圣域的八阶强者，此刻都在秘密闭关中。
没有自家的圣域强者牵制敌人，只能求助盟友提高强者庇护，那就必须拿证据说话。
最关键的是这次战争是他们强行发动的，从一开始就引发了精灵族的不满。
这种打擦边球的行为，精灵们大概率会选择看笑话。
毕竟，敌人虽然下了黑手，但动手的非常有分寸，并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咔嚓主帅。
死了几名将领和祭祀，搁在精灵族眼中，完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没有办法，人家需要的是听话的小弟，而不是兽人这种自作主张，随时将他们拖下水的不省心盟友。
反人类联盟中的各族，除了兽人之外，基本上都被精灵族收复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们游离在外。
“元帅，这不明摆着的事情，还要什么证据啊！
除了敌人的圣域之外，谁能够……”
不等乌苏赫侯爵把话说完，丹尼尔就打断道：“专业的八阶杀手，也能够做到一击毙命！
尸体上都是一击毙命，目前已知的阿尔法王国圣域，全部都是法师。
你总不能说是圣域魔兽拿着匕首，对他们进行偷袭吧？”
丹尼尔没好气的说道。
人类魔法师不可能近身偷袭，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圣域魔兽用匕首偷袭，同样非常反认知。
人家的爪子就是最好的武器，哪怕直接用身体撞，都比匕首更有攻击力。
<div class="contentadv"> 从明面上的情况来看，这就是顶尖刺客干的。
至于八阶刺客有没有能力在军营中进退自如，并且在短时间内击杀多人后还能全身而退，那又是另外的事。
阻止了手下的闹腾，丹尼尔再次陷入了沉思中。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军营中不是没有针对圣域强者的手段。兽人中也有八阶敢死之士，理论上只要发现敌人的圣域强者，他们就会第一时间拼命缠上去，为围杀创造条件。
问题的敌人太过流氓，玩儿的就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从搜集到的情报来看，硬是没有人看到过敌人出手。按照目击者的描述：虚影闪动，然后就变成了尸体。
“元帅，其实无需太过担心。从目前的遇害者来看，敌人挑选的都是近战能力偏弱的目标。
实力强大的战士，安全还是有保障的。最少在敌人不想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很难一下子击杀八阶战士。
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稳住人心，切勿自乱阵脚，被敌人有机可趁！”
一旁的普尔维伯爵劝慰道。
能够出来安慰人，主要是遇害者名单中没有皮糙肉厚的熊人。当然，另外几个皮厚的种族，也没有发生这种意外。
只要自家的族人没事，同僚的损失，他们完全可以装作看不见。
“行了，事情我会向皇庭申诉的。帝国已经和精灵族商议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精灵族的圣域过来坐镇。
你们回去后，将一些军中陋习都收敛一下。万一有不长眼的货，撞在了精灵圣域强者面前，死了也是白死！”
听了丹尼尔皇储的警告，一众兽人的脸色纷纷大变。
在容不得沙子的精灵眼中，兽人大军中的陋习，可是多不胜数。估摸着人家过来，看什么都不会顺眼。
要是碰到好脾气的，大不了被训斥一顿，都是一些小问题。
最怕是遇上好管闲事的精灵，直接以自己的意志对他们指手画脚。
“愁”归“愁”，这波援兵他们还是需要的。被人指手画脚，也好过安全没保障的好。
对哈德逊的节操，所有兽人都没有信心。
毕竟，规则是强者制定的。人族现在才是大陆霸主，偶尔违规一次也不是没有可能。
……
雪月湖上，哈德逊正带着一帮将领泛舟，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前线大战的影响。
战争才刚刚开始，距离大决战还早着呢！给敌人当头一棒，鼓舞一下前线官兵们的士气就够了。
修了那么多防线工事，也不能闲置着不用。正好利用这些防线，消耗敌人的兵力和军心士气。
国内发来的速战速决公文，直接被哈德逊当厕纸扔进了垃圾桶，顺便回应了一封索要钱粮的公文。
意思非常明确，战略物资储备不满足要求前，前线不可能发动全面战争。
不怕中央政府闹腾，在这个问题上哈德逊已经和各省总督沟通过了，大家都一致认可了哈德逊提出的：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
作为防守的一方，眼下王国军队还是相对轻松。按照敌人目前的进攻强度，没有一年半载的功夫很难撕破防线。
毫无疑问，这只是理论上。长时间的高战损，任何军队都会受不了。
作为进攻的一方，兽人的战损可是守军的很多倍。哪怕炮灰数量再多，终归也是有极限的。
一处战场伤亡数千，整条战线上的伤亡就能够破万。日积月累之下，家大业大的兽人帝国也兜不住。
何况守军还在反击，从各地汇总的情报来看，人为制造的一次营啸，就给兽人造成了最少二十万兵力损失。
主要是南路军溃败后，在被追杀的过程中一路损兵折将，增加了伤亡人数。
这样的战绩，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场大捷。可惜死的多是炮灰种族，拉低了大捷的含金量。
拿着鱼竿，眺望着湖面，哈德逊冲卫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向东北方向前进，我们去看看兽人在湖边的营地！”
话音刚落地，随行的一众军官被吓了一跳，尤其是北地五大公爵，差点儿怀疑哈德逊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兽人没有水军不假，可不等于人家对水上的敌人完全没有还击之力了。
要是知道了船上这些人的身份，敌人集中一帮高手杀过来，哈德逊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们可不一定能够跑掉。
“元帅，将帅不立于危墙之下，我等还是不要太过靠近兽人营地吧！”
罗德里格斯公爵开口劝说道。
在内心深处，他早就骂开了。要不是现在的场合不适合翻脸，他早就直接怼了回去。
见过坑队友的，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坑法，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说话间，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公爵阁下放心，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今天我们过来是临时决定的，敌人更不会知道。
哪怕有兽人高层出现在湖边，正好识破了我们的身份，想要把分散在军中的高手集结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的。
光附近的几名随军高手，要是敢过来送死，直接宰杀掉就行了。
要知道圣域不得插手世俗战争的规矩，可不包括：敌人先出手之后，也不能还击！”
哈德逊笑呵呵的回答，让北大五大公爵神色一震。将钓鱼执法说的如此光明正大，明显就是在敲打他们几个。
很明显，在哈德逊这位主帅眼中，他们五个属于不稳定份子。
五人只能暗自叫苦，要是在几年前，他们或许还会闹腾一下，现在是真心不敢。
伴随着前面一系列的战争，王国的军事格局早就发生了改变。曾经的北强南弱，现在已经颠倒了过来。
靠着王国支持发展起来的北地军事集团，受限于财力上的困境，最近这些年军事实力不升反降。
反倒是南方的一众贵族领主，凭借自身雄厚的财力，加上战场上走下来的老兵骨干，不断将经济实力转化为了军事实力。
基本上来说，跟着哈德逊出征次数越多的贵族领主，麾下的私军战斗力就越强。
受此影响，北地军事集团在王国的所有国防力量中占比，那是一年不如一年。
相比巅峰时期的占比四五成，现在已经锐减到了不足八分之一，相应的政治话语权，也跟着一路跌落。
最糟糕的是五大家族，对这个军事集团的控制力度，也在不断下降。
曾经跟着他们混的中小贵族，在王国的强大政治攻势下，立场已经不再那么坚定。
曾经他们一声令下，能够改天换地。现在他们一声令下，大家就要选择性的听。
要是再不规矩一点儿，搞不好哈德逊这位主帅一声令下，麾下的附庸力量就有可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墙倒众人推，这是人性。
眼瞅着北地军事集团这条船快要沉了，除了身处风暴核心，没法跳船的北地五大家族外，依附在下面的中小贵族，已经开始为自己寻找后路。
大战才刚刚开始，向哈德逊示好、攀关系的北地贵族，就多了起来。
“元帅说的对，是我们孟浪了！”
一旁的希罗公爵硬着头皮附和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怂的时候，那就必须要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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