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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龙葵菜汤


  

  折腾一晚上,她终于搞定,将菜端到前厅是苏君墨刚好进来。

  夜无双放下碗筷,看着苏君墨探究的神色,柔声道:“皇上不是要用晚膳吗?”。

  苏君墨微微挑起袍子坐下,盯着这一大盆龙葵苗汤,奇怪的看她一眼:“你平时就吃这个?”。

  “哎,没办法,当女人难,当皇上的女人更难,当皇上不宠的女人难上加难”夜无双长叹一口气道,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但是怎么看都是装的,只能说她演技不佳。

  “这个是什么?”皇帝挑起一根小苗问道,很显然他一眼看出夜无双是在演戏。

  “这个啊,龙葵,放心吧,没毒,毒死你我不是当寡妇了”夜无双大咧咧的挑起大口放在嘴里,咀嚼起来,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苏君墨看她的样子冷笑道:“看来在宰相府是挺随意,宰相三小姐都可以这副吃相”。

  “这”夜无双咕噜噜的吞下一大口汤,看着苏君墨慢慢的将菜放到嘴里,无声咀嚼,这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

  “哎,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夜无双突然脱口而出在电视上看到的台词。

  “你到底是谁?”苏君墨突然扔出一个炸弹,却是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那双淡漠的眼睛此时正向她扫射,似乎可以随时扫出什么。

  将最后一口汤喝完,没酒,只好扒了几口饭壮胆。她放下碗筷,特意拿出娟子细细的擦过之后才淡淡道:“臣妾是谁皇上难道不知道吗?呵呵,想来皇上也没有时间知道,三宫六院,被皇上宠的没被皇上宠的,皇上又能记得几个呢?”

  “你这是怪朕冷落你了?”皇帝站起来走到她旁边,这皇上站着她自然也不能坐着,他丝毫不怜香惜玉将她提起来。

  她看向他的眼,里面还有几条红色血丝,突然转头然后才冷冷道:“臣妾有怪的权利吗?”。

  “啊,娘娘”绿儿站在门口似乎被吓到了,看到抓着她的衣服的是皇上,自然不敢进来,踌躇的站在门口。

  苏君墨听到声音,视线凉凉的扫出去,夜无双急忙道:“绿儿,你先下去吧,我没事”。

  “看来你还是个会关心奴才的主子”苏君墨突然放开她,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深邃的眸子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夜无双若无其事的整理褶皱的前襟,冷笑:“奴才的命就不是命吗?呵,也对,你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明白,你们要谁死谁就得死,杀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朕就能赐你死罪”苏君墨话语平静,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夜无双更是无心去猜,皇帝想什么,谁又知道。

  只是垂眸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想要臣妾死,臣妾自是不敢活着”。

  她一张尖细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模糊,若隐若现让人看得不真实,只是那双眸子在任何时候都发着光亮。

  这样的争执,结果不然是不欢而散,皇帝甩袖而去,而某个淡定的妃子依旧淡定,该吃饭的吃饭该睡觉的睡觉。

  “娘娘,你这般惹了皇上,以后的日子……”紫茗听到绿儿说了昨晚的事情,担心的问道。

  她吃着桌上的糕点,宽慰道:“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养伤就是”。

  苏君墨是甩着袖子走了,但是玉霜宫的日常用度恢复了,御膳房至此便不敢怠慢,皇上特地下令,各路嫔妃也不敢从中作梗。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恭敬站着不敢做声各自揣摩着少年天子此时的想法,已经入秋,沧州天大旱,颗粒无收,大批难民涌入沧州城,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

  “沧州原是富饶之地,如今黄沙漫天,浮尸遍野,各位爱卿怎么看?”皇帝放下手中奏折,节骨分明的手指放在龙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

  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一样,朝中总是分为几个势力,以丞相夜天明为首的势力为最大。儿子夜流锦是领兵奇才,十五岁便可驰骋沙场,如今年方二十贵为将军,前途不可限量。女儿熙和第一美人夜夕颜在后宫备受皇上宠爱。

  以翰王爷为首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他与先帝打下着万千河山,是皇亲国戚,开国功臣,当今皇上的亲皇叔,膝下有一子,年幼时常与苏君墨一起读书,交情甚好。

  剩下一股势力是当年皇帝新提拔的新兴势力,给朝中补充的新鲜血液。

  苏君墨深邃的眸子扫过大殿,似一股寒气飘过,空气中结了冰霜。

  沧州近几年不是大旱便是蝗虫,民不聊生,谁敢接下皇帝这个话?不管天灾还是人祸,派去的官员皆是束手无策。

  御史大夫看左右官员皆似老僧入定,不由愤愤,快步站出来道:“回皇上,沧州原本富饶,是风调雨顺,如今大雨一来便是涝冲毁大坝,涝过后便是大旱,致使百姓颗粒无收,皇上可请户部尚书统计可用土地和冲毁土地,再派粮赈灾”

  “户部尚书,今年土地可曾统计好?”皇帝凉凉的说道,让人听了心下一惊,更别提户部尚书,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回皇上,此次旱灾可达上千亩,只有部分乡县有收成,其余土质为沙质,不可种植作物收成少再加上蝗虫肆虐,收成更少”。户部尚书恭敬道,脖子一阵清凉,怕一不小心就没了脑袋。

  皇帝沉静的眸子看不出喜怒,薄唇微抿,俊美的脸上寒霜如寒冬,听了户部尚书的回话,微乎其微的一声轻笑让户部尚书心里一咯噔,腿软就差没跪下了,文武百官谁人不知少年皇帝露出如罂粟般的微笑,预示着有人要倒霉了,只听见皇帝又道:“工部尚书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工部尚书被虽然知道迟早被点到,可是听到皇帝带着鬼魅般的声音,他身凉了半截,深吸一口气站出来跪下道:“请皇上降罪于臣”。

  “哦?爱卿何出此言”皇帝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味,一双狭长魅惑的眼睛看着工部尚书,心里冷哼一声:一群老狐狸。

  朝堂之上剑拔弩张,后宫之中明争暗斗更是精彩,听说夜无双参加宫宴,众妃终于记起前阵子进宫的丞相府的三小姐,带着这个身份皇帝才将她封为玉妃。听闻此女懦弱胆小,无才无能,论样貌才气跟夜夕颜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加上住在霜玉殿这似冷宫的地方,是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可是只要稍微露出头角,别人就开始惦记上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不,绿儿说夜夕颜已经走快走到殿门,听说自打夜无双入宫以来,夜夕颜就没来过,派个丫头过来问一下情况,按照之前的夜无双自然说过得很好,现在来是个什么意思?听绿儿的叙述,这夜夕颜还在丞相府的时候就没少欺负她,想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上次的宫宴不过是为夜流锦而设除了夜无双并无任何嫔妃在场,因为夜无双和夜流锦的关系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为何不叫上夜夕颜?这个问题,夜无双想了很久,就是不懂苏君墨打什么注意。

  绿儿在旁边急出了一身汗,手扶着夜无双道:“小姐,要不然你进房间去,我跟颜妃娘娘说你没睡醒”

  夜无双拍拍她的手笑道:“绿儿,这日上三竿,咱不能让人家看笑话不是”该来是还是回来,她倒是要看看这夜夕颜是三头六臂还是怎么滴,绿儿怕成这样。

  正说着夜夕颜已经进了殿了,弱柳扶风的身姿,一身黄色的华丽宫装也跟着她带着无限柔情,偏偏还长了一双媚眼,勾魂夺魄,这次近观让夜无双不禁感叹,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夜夕颜远处便看到夜无双坐在正殿,不禁皱眉,这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那炯炯有神的双眸,清亮的闪着光,好像全变了。

  一直看着夜夕颜走到殿门内,夜无双才站起来,假装惊讶且乖巧的说道:“不知大姐过来,妹妹没有到门口迎接,真是失礼了”。

  夜夕颜听这口气还是原来那个懦弱的模样,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都是自家人,你这丫头,说什么迎接不迎接的”。

  “大姐说的是”夜无双低眉说完便招呼她坐下,自己也回到座位上坐下,此时绿儿沏好了茶端上来。

  夜无双不知夜夕颜此行是何目的,只不过人家不说,她自然是不开口,百无聊赖的看着水中的茶叶。

  “三妹近日过得可好?”也夜夕颜拉起她的手亲昵的问道,眼里带着关切,声音轻柔。这跟绿儿说的有些偏差,她还准备着大干一场来的,怎么就变成这副局面了?

  夜无双点点头道:“这清净得很,倒是过得不错”。

  “听说锦哥哥回来了,倒是没有进宫看过我,他向来疼你,你可曾见过他?”夜夕颜温和道,像是拉拉家常,实际上是看夜无双的反应。

  夜无双暗骂,这女人,这宫宴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莫不是因为皇帝没叫她心里不服气?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不过是见过一次,没说上什么话,如今近进宫里自然不能跟家里相同”

  “也是,进宫一年了,锦哥哥说不定把我忘记了”夜夕颜的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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