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卢恩
云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梅琳娜，只知道在出生地不远的某个篝火休息时，梅琳娜会主动现身，并交给褪色者一匹灵马。
有了那匹马才算真正开始冒险。
“四处找一找吧，看看没点过的篝火。”云霄道：“多加小心，我记得夜晚会出现一些白天看不见的变化。”
无需多说，阿尔法自行跟库洛洛一组，走向一边，隐没在小树林里。
“我们去……”
西索刚一开口，云霄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说话。”蹑手蹑脚，侧着脑袋朝前方走去，“我听到了保时捷的声音……”
“叮铃铃——”
“叮铃铃——”
细小的声音在树林深处响起，像爬虫擦过草丛，又像风铃被风吹动。她偏着脑袋弯腰下，仔细聆听了几秒，忽然眼珠一转，猛地一头扎进一处灌木丛。
足有一只野兔大的屎壳郎推着一个身体几倍大藤红圆球滚在草地上，见了她逃得飞快，推着圆球奋力逃走。
“保时捷，别跑！”云霄举起黄金戟，快步上前，邦邦两下砸碎圆球，屎壳郎和圆球一齐化作白色亮光涌向她先前喝空的金色小瓶子。
红色不明液体再次充盈。
空气凝滞了几秒，云霄脸色略微扭曲，语气古怪地自言自语：“现在我有点担心果粒橙的制作成分了……”
西索拨开树丛，走了过来，“发现了什么？”
云霄顿了顿，说：“你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某人有小秘密了~”
什么小秘密啊，我这是为了你好。云霄心中腹诽，撅起嘴巴向周围探索。没一会，库洛洛和阿尔法回来了。
“我们在那边山崖下发现了一处城门和一片废墟营地，城门口有篝火。”库洛洛道：“营地里有不少士兵。”
云霄斟酌了两秒，道：“先点篝火再杀人。”
一行人沿山路出发，站在崖口眺望，废墟里残垣断壁甚多，遮挡了视野，看不清具体人数。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十名士兵，排列分得很散，距离城门大约几十米远，城门脚下亮着一片金光，不见守卫。
“悄悄摸过去。”云霄说罢率先跳下山崖，顺草地滑下，绕过废墟营地，贴着山壁前进。其他人依次排开跟在身后，不久后，他们避开远处的守卫，围拢在路旁的赐福堆，堆满货物的板车遮蔽了身影。
“一起坐下。”云霄道：“如果不对再去找下一个。”
点燃篝火和在篝火休息是两件事，前者只需要触碰，后者则需要坐下，仿佛它真的是野外露营的“篝火堆”。
库洛洛觉出一丝怪异，一边盘腿坐下一边问：“云霄小姐似乎很笃定找寻正确会触发异况。”
“不是笃定，是期望。”云霄坐在边上，纠正他的说法：“你最好也期望会出现状况吧，如果没有马我们的难度会增大许多。”
据不可靠消息，这作地图相比前几个游戏，至少要大上几倍，而且是开放式地图，骑马跑酷能帮他们在前期白嫖到许多中后期的资源，避开很多战斗。
四人坐下不到一分钟，点点幽蓝星光从黑暗中显现，随光芒而来的还有一道披着厚重长斗篷的女性身影。
蓝色星芒渐去，少女的身姿完全显露出来，凝若实质。
“你们好，我的名字是梅琳娜……”
她掀开斗篷，以虚跪的方式蹲在地上，脱下兜帽，藕粉色的蓬松短发最先露出来，接着是姣好的面容，左眼紧闭，上面绘着一个像是鸟爪骨头的黑色印记，但没有向后的大趾，只有三根前趾。
梅琳娜道：“我想和你们谈个条件。你们知道指头女巫吗？”
知道，不就是这一代的防火女么？在哪呢，属于我的防火女，宫崎老贼发给玩家的老婆……云霄心道，没插话，面上十分悠闲。
“她们是侍奉双指，帮助、引导褪色者的人。”梅琳娜平静道：“但现在的你们，没有女巫在身边。”
云霄一愣，接着眉头一皱，“你不是女巫？”
梅琳娜摇摇头：“我可以替代她的职务。”
“我也能将卢恩化作你们的力量，只要你们渴求艾尔登法环，这件事肯定对你们有帮助。所以希望你们能帮忙，带我到黄金树的树脚。”
她说完，静静地等待起四人回复。
“云霄小姐。”库洛洛率先开口，他倾向于先答应交易。
“等一下，我捋一捋。”云霄低着头，神情飞速变幻，追问道：“你知道什么吗？关于我们的指头女巫。”
按照配置来说肯定是一个褪色者配一个指头女巫，就像一个不死人配一个防火女，多少代都是这样过来的，即便抵达结局时防火女也在身旁，从未有过没有防火女的情况。
虽说…给了梅琳娜做替代。
梅琳娜缓缓道：“你们已经见过她了。”
“见过……？”
思绪电转间，她忽然记起了最初醒来时在礼拜堂里见到的那具女性尸体和那句遗言：
“即使引导早已破碎，也请你当上艾尔登之王。”
属于他们的防火女，在与她的褪色者相遇之前，便遭到袭击死去了……
没有防火女的不死人，传统被打破了……
这一刻云霄忽然有种奇妙的预感，这一作的魂或许与往常的系列有着很大的不同，没有女巫只是一个开始。
她朝自称梅琳娜的少女点点头，“我接受你的条件。”
“我没意见。”阿尔法附和道。
“嗯哼~我没问题呦~”西索道。
库洛洛点头。
“这样就算谈成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梅琳娜低头，掏出一个金色哨笛，“使用这枚哨笛，能够呼唤名为托雷特的骏马灵魂。托雷特选上了你们，希望你们好好待它。”
云霄接过哨子，轻轻放到一旁。
库洛洛看着梅琳娜问：“怎么把卢恩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梅琳娜调整了下姿势，朝库洛洛伸出手，“一下子就好，让我触碰你。”
库洛洛看着那只手掌，犹豫了下，在三人的戒备注目下，轻轻握上去。
少女的身体并没有人类的温暖，反而泛着丝丝冷意，仿佛皮肉下藏着一块不断散发寒气的坚冰。掌心仿佛有一道无形气流涌入，透过手臂传入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转化为了另外的东西。
库洛洛松开手，仔细感受了一会儿身上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化，“谢谢。”
“怎么样？”西索问。
库洛洛思索了一会说：“念量增加了一点，需要认真感受才察觉得到。”
云霄浑不在意地道：“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多少卢恩吧。”
卢恩，也就是这作中的灵魂，即使货币也是力量的基础。在游戏中可以通过击杀各类怪物获取，消耗卢恩提升自己的基础属性等级、或购买道具提升实力，形成正向循环。
艾尔登法环也是初代艾尔登王世界各地搜集卢恩锻造所得，法环碎片也可以称为大卢恩。
这些基础设定，她在云游戏的时候都有了解，而她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在游戏中玩家是通过游戏面板，自行选择加点方向，以达成不同职业，不同技能、武器的使用需求，而现在……库洛洛刚刚证明了，他们看不见面板，而加点方向似乎是统一的……念量？这个环世界里根本没有的属性。
“让我也来试试。”云霄舔了舔嘴唇，压下心底涌起的不好预感，凑过去握住梅琳娜的手。
一股气流涌入体内，然后……她的念量微量增加了。
云霄坐了回去，脑子有点乱。
等另外两人各自和梅琳娜握过手，转化了存入体内的卢恩后，梅琳娜站起身化作幽蓝星光消失在众人眼前。
谁也没去打扰思索的云霄，静坐了许久之后，她终于接受了现状，长叹了一口气。
“我有个不好的猜想要告诉你们……”停了一停，又道：“我也不是十分确定，总之，先听一听吧。”
“我们可能无法研习魔法和信仰了。”
阿尔法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太大了。”云霄捡起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写下艾尔登法环五个大字，指着那个法字用力戳了两下：“看见这个法字了吗？”拖长音调重音念道：“艾尔登——法——环。你猜它为什么叫艾尔登法环，不叫艾尔登战环？”
“因为。”阿尔法侧过视线，看着她的脸色，斟酌给出答案：“法师很强？可你喜欢战士吧？”
“团队游戏考验的是搭配，法师何止一个强字可表……”法爷人上人上人，法爷难度减一半，宫崎英高老传统了。
怜悯地揉了两把他的脑袋，目露同情，“欢迎来到交界地，智力九的弱智莽夫。”
西索满不在乎地哼唧道：“没关系哦~我们上次也没有法师，别担心~有我在~”伸手揽过云霄肩膀。
云霄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那么再加上这件事呢。”吹响灵马哨笛。
一头长着牛角的黑毛骏马从幽蓝光粒中凝做实体，鼻子里噗噗两声，朝他们摇晃起马尾，前蹄踏着地面，肉眼可见的欢快。
但只有一头马，没有其他同伴。
而他们有四个人。
可恶的梅琳娜，一个人给一匹马，四个人也只给一匹马。四人同骑一头，这不就从骑兵探险队，变成西行四人组了么？
官方发的老婆也死了，还打不开游戏面板，不能自己选加点方向，队伍里出不了法师、信仰战士，试问谁不知道这作力敏战士疯狂受苦？
云霄表情略微痛苦地握紧拳头，这该死的破游戏，一分钟也玩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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