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风暴鹰
“过去看看吗？”阿尔法问，这四座钟楼不在他们此行的目标中，但如果库洛洛想过去他也会遵从。
这是给予同行者的尊重，严格来说不论是勒缇娜还是找菈妮拿咒痕都是他的任务。
“去看看吧。”库洛洛说着走向了那边。
前进过程中他们受到了些许阻拦，但都被轻松化解了，击溃似徘徊似守卫的山妖幽魂后，他们靠近了第一座钟楼。
石砖砌成的钟楼看起来已经有些许年头了，前后两面雕刻的浮雕部分地方已开始模糊，依稀可以辨认出那是一位蓄着长胡须的老者，穿着古朴的长袍，脚下簇拥着萧瑟的枯树枝丫。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可辨别身份的特征，包括文字或象征符号。
他们接着观察了这座钟楼其他地方，它的年份悠久但保存完好，砖缝间还没来及镶入种子或长出青苔。
“看来它除了这扇未开启的传送门没什么特别了。”库洛洛道。
钟楼的正面平地上摆着一扇中间空空荡荡的传送门，两侧是未亮起的火盆，还有一尊青铜像，雕像是两尊叠在一起的小恶魔，顶端有个插槽，大概到成年人腰间那么高。
前面的地上用刻字的石块写着“濒毁的大地”。
“去别的地方找找。”阿尔法转身走下台阶，去往山坡上面另一座钟楼，却发现了遗落在荒草间赐福点。
“过来。”他招呼道，没说原由，自顾留下新的赐福标记后走向最上面那座钟楼。
那座钟楼没有传送门，取而代之的摆着金银器物与蜡烛的壁炉，此刻生火的位置被封住了，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一口箱子。
阿尔法打开吱呀作响箱子，扑面而来一股霉味，他挥手在面前扇了扇，屏住呼吸在箱子里翻找，除了腐烂的木屑和虫子，里面只有一柄巴掌长短的青铜石剑，大小刚好可以插入之前见过那尊小恶魔顶端的插槽。
阿尔法拿起那把石剑去找库洛洛，这时库洛洛也留下过赐福标记，调查完另外两座钟楼回来了。
“三座都是未启用的传送门，另外两个提示分别是“候王断崖”和“永恒的夜空”。”
“只有一把石剑。”阿尔法将找到的青铜石剑摊在手心给他看。
库洛洛一时没说话。
阿尔法抬手将青铜石剑丢给他，“三择一，选择权在你。”
库洛洛接过石剑握在掌心，沉默了两秒道：“永恒的夜空对应的应该是肢体墓地下那片星空，候王断崖不知是哪，有可能是我们来那里，哪儿四面都是悬崖。”
“濒毁的大地没有一丝线索，我们去那里。”
“我无所谓。”阿尔法说着走向见过的第一座钟楼。
库洛洛紧随其后，来到小恶魔雕塑旁将石剑插入其中，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石剑严丝合缝嵌入插槽中，旋即融为一体，空荡的传送门中随之酝酿起旋涡。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相继踏入门中。
……
逐渐崩毁的法姆·亚兹拉。
传送而来的库洛洛、阿尔法前后脚醒来，烟尘汇聚的深灰龙卷风映入两人眼中，旋风裹挟碎石无数，数不清的飞龙张开双翼围绕在风暴边缘盘旋，仿佛结群的飞鸟。
那些“鸟儿”仿佛看不见地上的虫子般对他们视而不见。
二人看向落脚的圆亭，它整体向后倾斜着，正前方塌了一面墙，断裂的石柱、墙砖堆在地上，码成一座小坡，稍微阻碍道路。
库洛洛与阿尔法跨过碎石堆来到圆亭边缘，奶白色的霞光和一望无际的云海淌进眼底，数十道风暴旋涡和数以百计的飞龙闯进视线。
他们窥见了这座城市的一角，仿佛传说中的天空之城一般浮在云层中。但它现在逐渐毁坏了，建造它们的碎石七零八落地飘散在空中静止不动，好似被时间冻结了坠落。
“我去那边。”阿尔法指了个方向，走向那边，库洛洛点点头，走向另一边。
他们沿着外面的石壁边缘搜索了一圈，找到一处往下跳的平台，它也浮在天上。
再往下找又是一块凝固空中的建筑残片，如此蹦了几次后他们降落到所能到达的最底层，那是一片很大的建筑遗迹，雕刻精美的石砖上留着许多拱门模样的槽，每一个槽里都卧着一具尸骨。
只剩锈红的骨头，外型像未发育完全的龙夭折于此。
两人踏过那片疑似育幼龙巢，而今已变成龙墓的石地，踏进里面的神殿。过道上堆满了建筑残渣与尸骸，泥塑的陶罐堆放在角落，不知被什么打碎了。
他们走进室内，大厅里摆放着许多未合上的石棺，石棺中放着幼龙尸骸。
库洛洛欣赏、把玩起供台上那些疑似祭品亦或陪葬品的工艺器皿，他们大多使用陶土，少量金银铜铁，造型简单而质朴，很难想象龙会创造出这样接近人类的文明。
阿尔法则观察起棺椁的纹理图案，想从找出什么历史线索。二人对这一古老神圣的种族都没有什么敬意。
神殿不大，似乎在崩毁的过程中与主干断开了，许多地方都无法到达，他们很快粗略逛完了一圈。
库洛洛捡起一个藏得很隐蔽，放在一堆陶罐中的白色骨灰盒——上面的图案是一只张开双翼飞翔的鹰。
转身看向房间对角的阿尔法，右手托着盒子问，“你要吗？”
阿尔法回过头，此刻他手中正捏着一个从幼龙尸骸上取下的盾形护符，黄铜底，中间镶着一头侧身的龙，色彩像贝壳的内侧，外圈散发着珍珠般的光圈。
他想了一下，将那枚护符远远抛给库洛洛，“交换。”
骨灰只有他能用，护符给谁效果都差不多。
库洛洛接住抛来的护符，看了一眼，将风暴鹰的骨灰盒放在一副棺椁边缘，等他自己来取。
两人又逛了一阵，再没有其他收获，阿尔法捡起新入手的骨灰盒拿在手中，走进库洛洛旁边不发一言。
无需言语，库洛洛展开湖中之地的地图，和他一起传送回了四座钟楼所在的赐福。
即使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左右，再度见到绿色时它也如此新奇，两人重新确认了方向，继续朝着据说是菈妮所在的城寨前进。
……
前往盖利德的途中，树影摇曳的密林中。
“还没看够吗？”西索低头看着坐在草地，身体趴在岩石上，脑袋枕着双臂，目不转睛望着他的女孩，别扭的腔调称得上一丝温柔。
云霄竖起左手食指抵在唇边，“嘘，我正在将你的样子重新录进我的数据库。”
西索向后整理着弄乱的头发，闲聊般问道，“你为什么平常不仔细看看别人长什么样呢？”
云霄看着他的脸，眨了眨眼睛，“那不是很麻烦么？”随意的说道：“反正我只要认得出他们是谁，有个大致的印象就行，长什么样子对我不重要。”
记一些多余的内容只会平白浪费她的储存空间。
西索好奇的问道：“那么，你记下我的样子后能准确回忆起来么？”
“嗯……理论上如果我画画技术非常精湛的话，可以复刻到像照片一样完整。”简单来说，别人如果没有当面见到，回忆起来都是高斯模糊的一团，刻意记过的人回想起来就非常清晰、能回想起细节、痣、甚至皮肤上微小的瑕疵。
“好了，快让我来帮你弄，不要夺走我的快乐。”云霄坐起来，弹出机械臂中的辅助工具，一边帮他打理妆发一边辱骂起远在湖中之地的阿尔，“那个熊孩子竟然弄丢我的东西，我还想帮你画脸呢，下次一定要找理由把他打一顿。”
西索笑了一声道：“我不用你帮我画，你上次就在我脸上乱画~”
“就那一次。”她只不过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结果当场被逮了个正着，鬼知道怎么感觉出来的，“而且你报复回来了，我一出去大家都问我怎么了。”
“嗯哼~你怎么说？”
“呵，我下次还敢。”
整理好妆发和衣服后，云霄也拍了拍身上，摘下不小心沾上的草茎，把头发梳起来绑了一个高马尾，走路时一摇一晃。
他们没有接着浪费时间，沿着晚风吹拂、逐渐凉爽的原野，踏着铺有石板的泥巴路继续往前，前进速度十分迅速。
天色暗下来后，他们来到了路口，前方有一处剑冢，百米外的远方有一仞山壁，荒草从那里开始绝迹，露出淡红的泥土，天空也渐渐变成了仿佛淤血般的暗红色。
他们走进那座剑冢，看清了上面铭刻的文字。
【葛孚雷王的征战，最后的地点。黄金军队势如破竹，百战百胜——然而失去赐福，色彩褪去】
葛孚雷不是在王城失去赐福的啊……时间非常紧凑、玛莉卡非常急切，以至于没有时间返回王城便带着获胜的士兵离开交界地了吗？还是说单纯是心急踹开初代王呢？
云霄想了想，没什么头绪，扭头道：“这里应该就是边境了，我们要去找壶哥说的坑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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