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巷子里的青年
“干杯！”
一家位于临港市居民区附近的破旧小酒吧内，两位中年男性正坐在吧台前一边喝着新鲜的扎啤一边唠嗑家长里短。
“干啥干啊，客气什么。咱俩人有多少年的交情，就一起喝过多少年的酒。喝就完了！”
说罢，二人不约而同地豪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小小的酒吧内只有这两位顾客。二人的笑声在每一处角落传递着。
“都快要关门了，二位大哥能不能让我清净一点？哈什么哈！喝完赶紧拍拍屁股走人得了，喝个啤酒又不是喝些什么鸡尾酒，别老是跟五六十岁婆婆妈妈的大婶似的。”
一位妆容精致的女性从两个中年人的面前的吧台底下探出头来，对着他们狠狠批评了一番。
她的名字叫澹曼婷，是这间小酒吧唯一的调酒师，也是这间小酒吧的拥有者。尽管她脸上成熟的妆容和身上近乎完美的曲线已经可以告诉与之会面的人们，她已不再是初进社会般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的少女，但和眼前小巷旁的老旧酒吧相比，还是有着突兀的朝气蓬勃之感。
过去的每一天，她都在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始终保持自己座位少女的矜持和恬静。但事与愿违，在这间小酒吧日复一日的地与绝大多数是中年人的顾客打交道，拥有再好脾气人也会有破防的一天。
现在的她不仅嗓门比以前大了许多，脾气也暴躁了不少。
“是是是，老板娘说的是。我们二位马上就走，下次记得再给我们两个老顾客搞点优惠啊～”其中一位男性打了个饱嗝儿，摸了摸自己的小啤酒肚，笑着对澹曼婷说道。
“回家咯！”另一位中年男性也起身，拉着身旁的好友一起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店门，也没再回头多和澹曼婷这老板娘打声招呼。
“这两人的媳妇儿也真是倒霉，老公一个礼拜得有三天大半夜的不在家里陪孩子，要出来一起喝酒。好在是两个大男人一起喝，也只在我这喝，不然回去都要跪搓衣板。唉，一个人不好吗？现在人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的。”
澹曼婷打扫着吧台刚才二人吃剩的花生米和喝空的啤酒杯，嘴里念念有词。
她自从大学毕业后离开父母，孤身一人在临港市打拼已经有五年了。为了养活自己，一直忙于工作，以至于这五年间竟孑然一身，从未陷入爱情的漩涡。
这其中有客观上的生活的压力，也有主观上她自己不愿接受新的恋情的缘故。
一天的工作就快结束了，她很享受现在一人在店里独自打扫卫生的宁静。
……
那两位中年男子勾肩搭背地走在回家的昏暗小巷子里，虽然没有路灯，只能借着附近个别夜猫子家中亮着的灯来分辨道路。
他们的家在同一栋楼的不同楼层，是朋友的同时，也算得上是邻居。
“老宋啊，刚才喝完，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下午买的彩票不是明天开奖吗，我莫名觉得我可能会成为幸运儿，大赚一笔！”靠左走的男人忽然抬头说道。
话音未落，只听“乓”的一声，他的脑门被赐予了一个大钢镚儿。
毫无疑问这是老宋干的。
“你可拉倒吧，杨大炮。一天到晚买那什么福利彩票，开奖前就神神叨叨的。每次说会中，哪次中奖了？你真是临港市第一大冤种。要我说啊，你是这辈子也没机会中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普通小市民就好。你要是能中奖，那现在天上也能掉下来个大活人来。”
老宋的真名叫宋吉，和他熟络的人都会称呼他为老宋。杨大炮也不是另一位男性的真名，他的本名叫杨景中，因为他的爷爷曾经是军队炮兵营的，所以身边人都叫他杨大炮，听着顺耳又威风凛凛，算是借了长辈的光。
宋吉听完杨景中的话，似笑非笑地回答着他。
“你说的对，老宋。普通人就该有普通人的觉悟，干完活再来两杯小麦果汁儿多自在……哎呦！！”
正自说自话，杨景中忽然被巷子里道路边的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差点失去重心和地面来个嘴对嘴的亲密接触。
“谁家的崽子不听话，倒出乱扔垃圾袋？这是能随便乱丢的吗？垃圾桶是摆设？”他气不打一出来，摸着自己差点崴着的脚踝大声对头顶的居民楼喊道。
已是过了12点的深夜，当然是没有人会理会他的，只有上方传来的零星的“大晚上的还睡不睡觉了”的回应声。
宋吉也被一只手还在自己身上的杨大炮吓了一跳。
“咋了？什么情况？”他有些莫名其妙，这二愣子也不多看看路。
“谁丢了一大袋垃圾在这里吧，神经病，差点摔一跤，”说完，又踢了踢他的脚边，“装的什么垃圾，怎么是实心的？”
“啥玩意儿？我来看看。”宋吉掏出手机，打开里面的手电筒功能，顺着杨景中的左腿照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过去，眼前的景象把他结结实实地给吓着了。
只见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的人面部朝下躺在巷子左侧的墙边。他的衣服很是肮脏，仿佛盖着一层厚厚的火山灰一般，仔细一闻还传来阵阵蛋白质烧焦的气味。从身形可以判断出来这是个年纪不算大的男性。
“我靠，这哪里是垃圾袋，这不是个人吗？你这小子什么眼神？”
有了宋吉手机电筒的照明和他话语的提醒，杨景中再次向脚边看去，这次他也真正看清了脚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是哪家的倒霉小鬼，怎么躺在这种地方？身上一股糊味儿，这是刚从火堆里面跑出来？这边上也没哪里有火灾啊，有的话消防车早就来了。”
宋吉也没立刻回复杨景中，他将手机朝下放在地上给自己打光，并弯下腰双手伸向躺在地上的年轻男性面朝上翻了过来。
眼前的小青年此时虽然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但是依然不难看出他眉宇间的器宇不凡：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算是个英俊的后生。
“哟，还是个俊俏的小子，看上去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小鬼！”
听了宋吉的话，杨景中也好奇地蹲下来查看着这名年轻男子，食指放在他的人中处探了探鼻息。
“还活着，是个大活人！”他又摸了会儿这青年的口袋，除了一个老式怀表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银币以外一无所获，连手机都没有。
两个人犯难了，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走人呢，还是把他一起带走？
宋吉看着杨景中犯了难，知道了他的想法。
“大炮啊，要不就先带到澹老板的酒吧去吧，这事儿也不归我们管，让那小妮子报个警来把这小年轻拉走得了，我们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再说了，我们这也算帮了他个忙了，没让他在这小巷子里邋里邋遢地醒过来，现在也快到冬天了，晚上的凉风吹着也怪冷的不是。”宋吉和杨景中都不是什么心肠坏的人，也不忍心真正把这后生丢在这里。
“行，按你说的做。”
说罢，二人一致点头，拿起了地上亮着的手机，合力把地上的青年人抬起，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小酒吧。
澹曼婷港清扫完毕酒吧，将一切收拾妥当准备拉上卷帘门，就看到不远处熟悉的两人的身影，肩上还抬着什么东西。
澹曼婷气不打一出来，都说了关门了关门了，人都走了还要在原路折返回来，这不是纯纯的想气死自己嘛。
“喂，你们两个大叔，又回来做什么，还没有喝够吗？没喝够也没得喝了，我说了关门就关门！”她对着不远处的两人叫骂着。
“搞错了搞错了！我们不是回来喝酒的，你看看我们肩膀上，你猜我们回去路上碰到了什么？”走在前头的杨景中赶忙解释，后头的宋吉也连忙点着头示意。
澹曼婷定睛一看，二人肩膀上抬着的正是一个看上去年龄约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倒是有些复古，现在的年轻人一般不会穿这种正统的西装了，太过于刻板严肃，颜色也很是低调，不够张扬。
“回家回的好好的，还整一出大变活人来？送我这里干嘛？”澹曼婷扶了扶额，对这两个莫名其妙的酒友很是无语。
“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带回去总归不太好吧？这外面天气也不高，也不能把人家丢在那边不管啊……所以就想到过来找你了，你等下把他弄醒问问，实在不行就报警看看。”
宋吉说的这些话确实起了作用，澹曼婷都听进去了。她无奈地对抬着青年的二人挥了挥手，并回头打开了刚上的门锁，让两个人进店。
二人见老板娘同意了，“嘿嘿嘿”的笑着，并把肩上的人抬到了吧台边上卡座的沙发上放下。
“好家伙，这天上是真的掉了个人下来，也许这就是这就是天意？我杨景中明天难道就要摇身一变，成为我们这片老城区的巨头了？”杨景中坐在青年的对面，对着他愉悦地笑着。
(https://www.tyvxw.cc/ty54039898/42830639.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