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以本伤人
看着钱易疑惑不解的眼神，徐风默默取出一个塞子，将壶口堵住。
只见水壶之内的蒸汽逐渐增多，水壶里面的压力也达到了顶峰。
轰的一声。
壶盖被直接顶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钱易一开始还挠头疑惑：
“怎么，徐子是在告诉我，怎么制作攻城武器？”
但下一刻，钱易突然灵光一闪，似有顿悟。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万物万象皆可借力，水能借力，风能借力。”
“这小小水壶中的热气凝聚，便能顶开壶盖。”
“若是换一个更大体积的水壶，其力也必然倍增！”
一瞬间，钱易脑海中便迸发出无数种利用此力的途径。
放于船上，代替水流风力，必能令船只一日千里，疾进如风。
若是放在马车之上，同样也能风驰电掣……
用蒸汽代替水力风力，除了消除了地理环境和时间的限制。
让这股非人之力能随时随地被调用。
更关键的是这股力量能随人的意志而调节。
既能力抗千斤，也能细如微风。
“奇才，真乃旷世绝伦，万载难得一遇的奇才。”
只有身为墨家传人之一的钱易，才能深刻的领悟到这项发明，对于百姓生活有多么巨大的变化。
“真乃千载难得一遇之变局，世事大变矣！”
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造时势。
若是能善用此理，未来天地变局，必因此刻而起。
徐风也不居功，淡然的说道：
“说起来，还是要多亏钱易你拿出的奇钢，方能令这蒸汽之力能为人所用。”
虽说之前钱易设想的‘水壶’越大，蒸汽之力越强。
但这力量肯定不能无限膨胀，一旦里面的蒸汽力量超过壶体本身的限制。
那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徐风一直没拿出蒸汽机，主要是没有能与之配合的钢材。
但钱易拿出的墨家奇钢，却是让走入困境的徐风找到了进一步的可能。
“这些技术，可能咱们受限于时间，只能浅尝辄止。”
“但未来百年之后，我汉家百姓便能不需牛马，驾驶此车，日行千里之外。”
“善用此法，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
徐风所指的，便是随着蒸汽技术逐渐提升，上天飞纵，下海遨游，亦非难事。
就在徐风二人畅谈古今，遥想未来之时。
却见外面进来一位小厮，恭敬的说道：
“先生，宋掌柜有要事求见，好像很急的样子。”
“嗯？”
宋掌柜，便是徐风安排负责大唐商会染布、贩布生意的主管。
这几个月来，他的工坊规模一扩再扩，麾下的染布工人已有数千，占地近千亩。
几乎垄断了整个中原的中高端布匹生意。
也是新野目前最主要的财政来源之一。
事关重大，徐风并没有犹豫。
点了点头，随后便和钱易一起驱车回了新野。
刚刚回到府上，便见到早已焦头烂额的宋掌柜急忙上前说道：
“老板，咱们的布匹生意遇到对头了！”
“那曹操竟然真的推延出了染布之法，再次将布匹售卖到了市场之上。”
徐风也是一惊，咂舌道：
“还是我小觑了天下英杰，想不到曹操帐下竟有如此天才。”
“我隐瞒了不少细节，刻意误导之下，依旧能推演出完整的染布之法。”
不过徐风自然不可能毫无准备，他给曹操挖的坑可不止这一个。
“无妨，就算许都推出了与咱们相似的布匹，价格相仿的情况下，也难以挤占咱们已经稳固的市场。”
实际上，徐风刻意让曹操毁上一大批布，不仅仅是为了让曹操亏损本钱。
这些钱虽然为数不少，但对于占据了整个北方的曹操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远远算不上伤筋动骨。
徐风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世家之人产生一种概念。
那就是曹操出产的布，质量可能有问题。
换句话说，这就是先天便拉低了他们品牌的公信力。
哪怕后面曹操重新研究出染布之法，也难以再挤占已经固定市场的大唐商会。
但宋掌柜却是一脸苦相，脸色极为难看的说道：
“老板，据之前从许都赶回来的信使汇报，那曹操拿出的布匹，价格已经低到了谷底。”
“价格甚至不到咱们布匹的二十分之一……”
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徐风倒是没有失态，只是微微皱眉：
“不对劲，就算曹操想要以本伤人，拼着赔本也要挤垮大唐商会的生意。”
“但这种价格也未免太低了，低到简直有鬼。”
左思右想之下，徐风终于想出了头绪：
“我明白了，曹操帐下既然有人能逆推出染布之法。”
“如此人才，能改良布匹生产中的流程，降低成本，倒也在情理之中。”
“最关键的是，许都的本土工坊，售卖布匹不须长途跋涉，节约了大量商税和运输消耗。”
“如此，成本必然能继续压缩，占据了极大优势。”
听到徐风这么说，宋掌柜也是如遭雷击。
要知道，刘备集团目前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无论是供养大批难民，还是维持大量的军队整装备武。
或者是各种兴修水利，整修道路。
若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断了布匹的路子，对于刘备集团可谓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且这布坊生意，投入了他偌大心血，几乎就等于他的第二条命。
若是真的被搅黄了，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徐风却是安抚起了宋掌柜，随后信心满满的说道：
“无妨，我之手段层出不穷，又岂会被这种小问题难倒。”
“我交代你办几件事，你好好去办，不出一段时间，许都的布匹生意便再也构不成威胁。”
徐风毕竟是积累了两千余年的商业经验和案例。
无论曹操用出什么狠辣刁钻的手段，徐风都能一一找出克制之法，稳占上风！
稍加思索，徐风便继续说道：
“第一，你派亲信赶去许都，无论是利诱还是派人混入，尽量要找出许都布坊到底在什么流程上进行了改良，为何能如此压低成本。”
“第二，秘密派几个人隐藏身份，分别到许都的几家布坊，分批偷偷购进一部分许都本土的布匹。”
“将它们收集起来，我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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