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看
04
咖啡的作用在戚敛洗完澡后才显现出来，刚才还困得眼皮打架，现在却清醒得有了能熬一宿的架势。
他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就叼在嘴里，没点燃。
然后拧着眉看陈扉发来的消息。
-戚总，明天早上十点有一个视频会议
-新投资的短视频app收益不理想，中午和他们负责人有一场饭局
-下午需要敲定另外几个投资方案
-还有纪家大公子结婚，邀请你参加他们婚礼
……
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了，戚敛打字回复道：“不必要的社交能推的都推了，推不了的就交代给下面的人去做，公司又不是养着一群废物点心。”
他本意是想把那些工作能做的都提前做了，才有时间回家陪陪柴邈，没想到拓展的业务越来越广，工作越来越繁琐，压的人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连作业都不愿写的柴邈，再这么下去，自家弟弟也只能去公司当块废物点心了。
长吁一口气，戚敛打开应用商店，下载那款app，打算亲自体验体验。
app叫“看看”，下载的人不算很少，但比不上那些大头，他记下评论区几条有用的建议，打开了软件。
页面还不错，按键也没多大的问题，从推送的内容来看，用户应该大多是年轻人，视频里的面孔充满了青春与活力。
他百无聊赖地刷着一个又一个视频，正打算退出去的时候，手指突然就停在了屏幕上。
视频里的人是柴邈。
发布日期是4月15日，天气晴好，柴邈没穿篮球服，应该是一节体育课。
少年穿着的白t恤已经被汗湿了大半，隐约能看见背上凸起来的脊椎骨，他微喘着气，汗水从下巴低落，夹杂着周围同学的加油声。
下一秒，他抬起手，稳稳地接过队友传来的球，接着朝着篮球框投去，伴随着吹哨声，尖叫声又加了一个分贝。
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有女生上去给他送水，不知道柴邈有没有接，因为视频到这里就完了。
视频的文案配的是：更新啦更新啦，六中校草新鲜出炉！
点赞快一万，评论快要破千，戚敛半垂着眼点开。
【祖国的青青草】：学长真的好帅~
【啵啵】我见过本人！本人帅惨了！
【小挽挽】来晚了，这是alpha还是beta还是omega？！
作者回复：这么帅这么高这么充满a性魅力当然是alpha啦
【让我考试全过】弟弟我可以！
下面还有说aa恋也能很幸福的，戚敛看不下去了，点进了作者的主页。
作者的头像是一只柴犬，昵称叫“狗哥的死忠粉”，简介里说他特意找了个认识的人比较少的app发视频，没想到火了。如果还想欣赏帅哥的话就不要到处传播，怕正主知道了生气，自己偷偷欣赏就好。
置顶视频是作者赞最多的一条视频，评论区作者还置顶了一条评论——
“喜欢狗哥的朋友们可以去六中贴吧看哦，入股不亏！保准你们会回来谢我的~”
接下来五十多个视频，主人公无一例外都是柴邈。
不过看角度的话，大部分是偷拍。
去食堂吃饭的背影，参加运动会比赛时的英姿，下课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侧颜，还有上主席台念检讨的视频，应该是防备着老师，拍得不太清晰。
最新一条是5月10号的，就是前几天。
柴邈在小卖部的冰柜前站了一会，可能是在犹豫喝什么，手放在矿泉水上，又放下，最后还是拿了一瓶可乐。
戚敛不由握紧了手机，让他不要吃甜食，他就去喝饮料，这牙疼怪得了谁？
虽然有一种偷窥狂的感觉，但他还是点下了关注。
他很久没有和戚敛一起生活过了，每次回家总是待一两天就得走，放学后的事情尚且知道的可怜，何况是学校里头的。
可他不还是为了柴邈么，为了让柴邈就算成为了一个好吃懒做的绣花枕头，家里也有资本让他安心啃老。
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有一种需要弥补的愧疚，鬼使神差地，他又点开了应用商店，下载了贴吧。
“狗哥的死忠粉”说的没错，贴吧是个好东西。
“s市六中”的贴吧有成千上万条帖子，还有柴邈学校其他人的男神女神，或许是出于护短的心理，戚敛觉得他们都没有柴邈顺眼。
从精华帖子里基本上每十条就有一条是关于柴邈的情况来看，戚敛非常得意自己的审美还是很毒辣的。
柴邈虽然没有戚家的血缘，生得倒很有戚家的模样。
戚敛这才有了困意，放下手机很快入睡了。
他在八点半准时被闹钟叫醒。
柴邈已经上学去了，餐桌上还有一份三明治，一杯牛奶，是留给他的。
因为时常赶时间，戚敛的一日三餐都不太规律。
陈扉会每天都会买好早餐让他在车上吃，但这和一起床就能看见有人为自己准备了早点的心情就是不一样。
戚敛不紧不慢地吃完，心情非常愉悦。
中午和“看看”负责人吃饭的时候，他承诺会加大投资力度，后期宣发也会有本公司的人去帮忙，让他们不必担心资金问题。
一旁的陈扉一头雾水地看着戚敛，刚开始的时候戚敛没多看好这个app，只是公司在新领域的试水而已，现在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一百八十度也有九十度大转变了。
“看看”负责人倪成风显然也很惊喜，敬了好几杯酒。
倪成风是app的开发者，二十三岁，刚刚成立自己的一家公司。
因为是新人，没有人愿意投资他们，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会把钱砸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上。
“看看”app是他在大学期间就做足了功课，呕心沥血才研发出来的，甚至下了血本请来代言人拍广告，才有人注意到这个app，下载人数逐渐增多。
但是在短视频app横飞的时代，还没有到达脱颖而出的效果，仍然需要更大的知名度和流量。代言人他只请得起一年，几个月前合同就已经到期了。
如果没有戚氏集团的帮助，他想将这个app运营下去还是有些困难的。
倪成风没想到戚敛会愿意继续投资，毕竟收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戚敛豪爽地喝下那杯酒，笑着说道：“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感谢我弟弟。”
倪成风讶然：“令弟也在用这款app？”
戚敛：“算是吧。”
不止是因为柴邈，“看看”本身也有优点，页面简洁，操作方便，还有一些有趣的内容，是别的app所没有的，这就是它的优势，不然也成为不了年轻人眼里的小众app。
唯一对不住的，可能就是那位死忠粉同学了，“看看”成功踏进大众视野的话，很难保证柴邈不知道他偷拍的事情。
吃完饭，陈扉送戚敛回公司，继续下午的工作。
路上，他问戚敛为什么倪成风要感谢柴邈，戚敛摩挲着下巴，眼角一弯，并不打算说实话，而是说这里面确实有柴邈的功劳，关于这个项目百分之三十的收益算到柴邈头上，给他另开一个户头，在银行里好好存着。
由于晚上还有一场饭局，戚敛便没有回去。
想着回家也会吵醒柴邈，便直接在公司睡下了。
可他却总觉得得发生点儿什么，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下午，柴邈班主任电话又来了。
这是他的私人号码，关于柴邈监护人信息电话那一栏都是填的这个，就是怕要找他找不到人。
“你好，柴邈的家长是吗？柴邈他……又被教导主任抓到早恋了，你有空来一趟学校吗？”
戚敛皱眉：“‘又’？”
胡瑶：“是的，这次抓到的不是他和那位同学了。”
意思就是，柴邈又换了一个。
这才过了几天？三天都不到吧？
怪不得柴邈让自己在家多住一段时间，合着是因为这个。
胡瑶半天没听到声音，还以为对面挂断了，她刚想移开耳边看一看，听筒里就传来声音：“好，但是我今天有点忙……”
这是意料之中。
戚敛：“我明天去可以吗？”
胡瑶还没反应过来：“没关系，但是……啊！好好好，没问题！”
戚敛能亲自来，简直是出人意料，不知为何，弄得她都有些紧张。
挂了电话，她转身面对办公室站着的两个人，又着重看了一眼柴邈，恨铁不成钢道：“班里流动小红旗没了就算了，这下连你哥哥都要亲自来一趟，回家好好和他认个错！”
“什么？”柴邈睁大了眼睛，一脸惊喜道：“老师，我哥要来？”
胡瑶没好气地看着柴邈：“是！你说你，谈恋爱非要去教导主任那边晃干什么？生怕他不知道吗？！”
柴邈低着头，嘴上却是挂着笑的，“老师，我知道错了，下次我躲着点儿。”
胡瑶：“这是躲不躲的问题吗？这是作风问题！”
从办公室出来，柴邈郑重地握住身边omega的手以示感谢，“谢了兄弟，害你写了份检讨，改天请你吃饭！”
omega挥挥手，表示就是举手之劳，“看了贴吧里的帖子没？说六中校草终于从神坛上跌落，回到凡间醉梦于红尘了。”
柴邈不看这些，自然不知道，顺着说道：“我一直都醉梦红尘。”
“如果可以，我也想清醒。”
“可是没办法，”柴邈耸了耸肩，“太专情了。”
omega像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咦——哪学的非主流爱情语录？”
柴邈：“……”
实在是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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