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袁江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姜松河表情剧变,一个健步冲上去:“袁江槿!”
纪怀昨见状也跑过来帮忙。
袁江槿疼得眼圈泛红,仍固执地把接力棒塞给她:“赢了她再来接我。”
这会儿没有旧账要惦记,两个人的目标都只有最后的胜利,自然也不至于冷言冷语。
抛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事,她们其实是很相合的两种性格。
姜松河犹豫几秒,在袁江槿的催促下一咬牙起身:“小昨,你帮我看着袁将军,我去了!”
纪怀昨把袁江槿扶起来,冲她点点头。
愤怒支配着姜松河的情绪,她一贯最看不上这种耍小手段的人,学生时期就尤为嫉恶如仇,现在更甚。
因此她丝毫没有给二班的老师留面子,径直超过二班,甚至在她旁边冷哼一声:“让你们几秒,不是也就仅仅如此而已。”
二班的老师被激怒,也加速,但八百米以内,姜松河根本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毫不犹豫地闯线,直直甩开二班的老师一大截。
她冲过终点之后却并未减速,而是径直冲到袁江槿面前,看着她膝盖上渗出来的血,表情凝重地背过身:“上来,我背你去医务室。”
袁江槿一愣,赶紧拒绝:“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背。”
姜松河不说废话,直接把人背起,一路直奔医务室去。
纪怀昨在她旁边帮忙护着,三人一鼓作气到了医务室,姜松河才坐在椅子上大喘着气休息。尽管极力控制,仍能看到她的腿似有颤抖的样子。
袁江槿只是有几处擦伤,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看着白净皮肤上的红痕和血珠,姜松河仍旧拧眉。
“这些老女人,真的恶心!”她低声咒骂。
纪怀昨已经很久没听她骂的这么难听,上一次还是在一年前听她骂秦幼昕。
“一个校内的运动会,怎么还至于下黑手。”她不解。
姜松河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我来这儿开始,二班那个就倚老卖老的,我看不过去和她没少冲突。前几天又因为班级划分值日区,她就故意恶心我,想把范围大难清理的给我们班,我就和她吵了几句,估计是怀恨在心呢。”
二班的班主任纪怀昨也接触过,知道那人心胸狭隘,便拍拍她的背:“好在没有很严重,倒是你,今天这运动量可太超标了,吃士力架了?”
姜松河的怒气被她的调侃遣散,捶她一下:“小嘴甜的。”
纪怀昨笑笑:“回去好好按摩按摩,我估计你明天大概是挪不动的。”
姜松河捏着大腿,苦笑。
两人的对话声音很低,袁江槿恨不得把耳朵支起来,仍旧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
对于姜松河,她现在的感情十分复杂。
本来她是怨的,所以想着干脆远离她,免得自己再被她冷落而伤感。
可是当她故意疏远,那人却满不在乎的时候,她发觉自己更伤感了。
她郁郁寡欢的时候,姜松河同别人相谈甚欢;她满腹心事的时候,姜松河也在和别人谈笑风生。
原本她刚才在看台上还决定,和父亲请辞,去外省深造。
可现在,被她如此珍重地对待,甚至背着自己跑了这么远,她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处理完伤口,袁江槿严肃拒绝再背她的要求,选择自己一瘸一拐往回走。
看她心事重重,姜松河也没强求,只是强硬地扯过她的手臂担在自己肩膀上。
袁江槿疑惑地看着她:“我自己可以。”
姜松河语气生硬:“不背,扶。”
袁江槿盯着她的侧脸凝视几秒,最终还是妥协,跟着她慢慢往回走。
虽然姜松河表面强硬,但一直放慢脚步,跟着袁江槿的速度慢慢走,这极大程度减轻了袁江槿的不适,也令她离开的想法更加摇摆不定。
她垂眼看着地面,心里乱成一团麻——
姜松河,你到底是对我抱有什么样的情绪,是觉得我好玩,还是只是单纯的不看重我,所以根本不在乎我的情绪,不在乎我的想法。
回到操场上的时候,运动会已经接近尾声,校领导正在台上做最后的致辞。
姜松河把袁江槿扶到自己班的椅子上,一直等到致辞结束,二班的老师从队尾走到前头来。
“小袁,没事吧?”
面对这种虚伪的关怀,袁江槿一般都会选择漠视,冷淡回应。
但姜松河不一样,她满肚子火没处撒,见罪魁祸首来了,哪还绷得住。
“赵老师,您也是戴着眼镜的人,有事没事自己不会看啊,还是对自己伸出来的那只脚多长心里没数啊?”
赵老师被说得脸都红了:“姜老师!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这件事我又不是故意的,咱们谁都不想看事情发生对吧?何况我都来道歉了,何必这么出口伤人!”
说到坏人的坏处,坏人总是有几千句话为自己辩解。
姜松河愈发看不上他,蹲在袁江槿身侧,离伤口十分近,然后夸张道:
“哟!人家赵老师都道歉了,这伤口怎么还没好呢!什么伤口啊这么矫情!都道了歉了还不赶紧愈合!”
她阴阳怪气的功夫一流,赵老师被气的脸直接变身猪肝,指着她,压着声音教训。
“你这么中伤我,我一定会告诉校长!现在的年轻教师真是愈发没个样了!”
姜松河不屑地看着她:“小时候我就最讨厌动不动就告老师的人,现在倒好,上了班,还前辈呢,不还是告老师这一套,真是没长进。”
“你说谁没长进!”
姜松河一点不客气,挣开被袁江槿抓着的袖子:“说你呢赵德才!跑不过就故意使绊子,什么心态啊能做出这种事!”
赵老师怒气冲冲扶了下眼镜:“别说我不是故意的,就算我真是故意的,前前后后关你什么事呢?平时和人家小袁横眉竖眼的,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来,真不知道你什么居心!”
姜松河嘲讽一笑:“我什么居心?我什么居心你也要管?我看上她了,就想替她出头行不行?”
袁江槿僵在原地,仰头看着姜松河据理力争的表情,虽然这个角度盯着别人看不太礼貌,但仍旧挪不开眼。
她和姜松河吵了几年,做了几年的冤家,万万没想到遇到这种刁难,竟然是姜松河帮她解围。
其实有这些就够了,赵老师毕竟是老骨干,和他争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
袁江槿垂下头,因为感动,只伸手拉拉姜松河的袖子。
姜松河却误以为是她屈服了,更气不打一处来,甩开自己的袖子。
“袁江槿,把你甩我冷脸那个能耐拿出来啊,这么欺负人了,你还能忍得下去?实在不会吵架就老老实实看着我吵,别妨碍我!”
袁江槿抿着唇,虽然被骂了,却并未感到羞耻,反而隐约有一丝开心。
平时的姜松河是最不愿意和这些老骨干沾边的人,大概是这一行做得久了,或者是这次的事实在让她忍不下去了,所以她比平时都更加暴烈。
她是在担心自己,袁江槿明悟,松开手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说,没必要和这种人吵架,他不值得你抛弃自己的涵养。”
赵老师气得直翻白眼:“你们……好!你们等着,我非要去校长那告你们一状!”
他说完一甩袖子走了,而台上的校长也已经结束了自己的陈词,视线扫到这边,停留了几秒,才宣布运动会圆满结束的事。
鉴于袁江槿的腿伤不便,姜松河做主,两人一起蹭了纪怀昨的车回家。
袁江槿住在教师新村小区,小区里的房子清一色的三室两厅,标准的一家人户型。
姜松河猜测她大概是和父母一起住的,下了车,扶着她上楼。
“我马上下来。”她和纪怀昨交代。
纪怀昨点点头:“不急,把袁老师安全送到再下来就好。”
两人一个扶着另一个,一瘸一拐上步梯。
“教师新村都没个电梯的吗?”姜松河小声抱怨。
袁江槿还以为是她走得很累,正想着要不要让她回去,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回家。
但姜松河还有后半句:“这么高的楼梯,你摔成这样,每天上上下下多不方便。”
袁江槿动作一滞,心中尽是暖意。她侧目看姜松河,那人眉宇之间皱着一个小山包,十分担忧的样子。
袁江槿的心情好了很多,也正好到了三楼的家门前,主动邀请。
“喝杯茶再走吧,我爸爸平时总泡茶。”
纪怀昨还在楼下等,姜松河闻言拒绝:“我先回了,小昨等我呢,你注意伤口别碰水,好一点之后再洗澡吧。”
袁江槿“嗯”了一声,见她要走,再次挽留:“真不坐坐?”
还不等姜松河回答,听到动静的袁妈妈打开了门:“阿槿,怎么不进来,没带钥匙吗?”
门一开,两个漂亮的大姑娘站在门口,她愣了一秒,才恍然想起曾在合影上看到过姜松河。
本就是退休的金牌教师,记忆力自然称得上过目不忘,因此安静了几秒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阿槿同事吧?快进来坐坐。”她才看到女儿身上的擦伤,顿时心疼,“这是怎么了?快进屋!”
袁江槿并未解释,一瘸一拐进屋,姜松河站在门外婉拒:“我是和我朋友送她回来,我朋友还在下边等,就先不打扰了,阿姨再见。”
袁江槿看着她的目光欲言又止,袁妈妈秒懂女儿的心思,拉住姜松河的手:
“难得家里来人热闹,我和你一起下去,叫你朋友也一起上来坐一坐再走,家里有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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