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等他们都走后,屋内回归安静。
拿起暖壶倒了杯温水,灌了一杯水后,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狼狈不堪,刚才摔了一跤,他的外套上沾了不少泥巴,裤子膝盖处儿都被泥水浸湿了。
衣服本就不多。
贺凌只有两件厚棉袄外套,其中一件洗了还没干,这件又弄脏了,这下他也没有厚衣服穿了。
她要气死了。
又要收拾烂摊子。
无端穿书而来,不但需要适应这个年代的艰苦生活,还要接受女配的身体和身份。
女配净做出什么破事呀?
已婚妇女勾搭男人这种事,哪怕放到现代都是让人可耻的,更何况是思想保守的七零年代。
她心里忐忑。
女配哪怕懒惰点,人品差点,男主为了孩子或许还能忍耐。
但刚才他气得脸色铁青,眼神凌厉发寒。
如果知道女配以前做的事,会对她生厌吗?
离婚她不怕,就是觉得心里莫名有些难受。潜意识里不希望离婚。
长叹了口气后,把客厅的餐桌收拾干净,端来大木盆,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进厨房里准备洗澡。
洗完后,顺手把衣服洗了。他的外套不能洗,只好用毛巾毛巾蘸取清水,擦去表面的泥巴。
挂在杂物间的竹杆上晾着。
等明天出太阳了,再把衣物拿到院子里晒。
刚走出来,蓦然被一把拥入到了宽厚的怀抱里。裹挟着寒风,他的身体很冰冷。
她浑身颤了颤。
怀抱的主人身材高大,双臂将她抱得紧紧的,好像生怕她会消失了般,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寒气在两人的体温间散去。
淡淡的酒味,夹杂着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有些熏醉了。
半晌,低沉沙哑的嗓音于她的头顶响起,“你不是林秀吧?”
她竟听出他语气中带着肯定的口吻,心猛地咯噔一下。
到底还是怀疑了。
如果告诉他,其实现在生活的世界是假的,他们只是小说里的人物,而她是穿书而来的。
会不会吓到他呀?
还是以为她傻了?
贺凌从前听过借尸还魂、什么起死回生等这类民间故事,一直认为是封建迷信的产物。
不得不怀疑,现在的林秀或许是另外一个女人。
刚才出去找到了杜康,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要不是萧山他们拦着,断然打烂他的脏嘴,居然说是林秀主动勾搭他?
从前的林秀……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做伤风败俗的事。
但现在的林秀,他心里就笃定她绝对不可能。
“我……”
她仰起头来,正要开口。
他喉结滚动,低头吻了下来。
薄唇颤抖着贴上她的唇瓣,轻轻地碾压了一下,感觉浑身跟过电似的忍不住打哆嗦,还没尝到什么滋味,就分开了。
她眨了眨眼。
他的唇瓣微凉,吻得青涩,显然他不会接吻,她也不会,吻戏可是看不少的呀。
脸颊绯红,愕然地看向他,对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子,正目光灼热地落在她的身上。
下一秒,他拦腰想要抱起她。
“啊——”她不由惊呼出声,“不要,我很重的!”
话应刚落,暗自吃惊。
第一反应居然是怕自己太重了而不好意思,感觉羞涩。而不是抗拒他的亲密接触。
林秀心想:完了。
“不会,你不重。”他哑声道。
居然能抱起了她!她怎样都有140斤吧!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脑袋都炸开了,里面瞬间一片混乱,什么都来不及想,也没有反抗,就被他轻松地抱上了炕。
刚落下,他顺势整个人压了上来。
他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颊泛起情动的薄红,呼吸急促而粗重,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发出灼热的光,如同火苗般一触即发。
她心跳得厉害,心里有些动容,紧守着一丝残存的理智,连忙两手抵住在他的胸前,“等下,那个,停——”
贺凌心里脑里火烧般,压制着顿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半垂着眼睑,脸颊通红,小声嘀咕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他不禁脸一红。
两臂支撑她的两侧,深深地呼吸。
喘了几口粗气,一声又一声,热浪般吹拂在她的耳畔和脖颈间,感觉酥酥麻麻,又格外性感勾人。
被他牢牢地圈在身下,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心跳如同擂鼓般轰隆隆——
半晌之后,他平复了下来。嗓子沙哑低沉道:“嗯,对不起。”
从炕上起来,他的脸红到了脖颈间,薄唇微启,哑声道:“以后陆康不敢再寻你麻烦了。电影应该快结束了,我去接阿妈和娃儿,你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吧。”
“好。”她低低地应了声,才发觉嗓音是异常的沙哑,起身从炕上坐了起来后,心仍在砰砰直跳。
他已经处理好了?
并没有责怪她?
……
第二天,听贺妈说起昨晚看电影结束后,陆康被贺凌和萧队长拎上台通报,当众批了一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村民们心里痛快极了,在台下个个都鼓掌叫好。
陆村长护犊心切,死死地拦住求情,念在没有实质伤害,才没有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林秀一边学着剪窗花,一边听着贺妈语气激动地说,她微微扬起嘴角,心里甜滋滋的。
大年三十是最忙碌的一天。
一大早天没亮,贺妈就准备面粉来做馒头。林秀和贺凌也要帮忙,过年要蒸许多的馒头。
一锅热气腾腾的馒头刚出炉,又紧接着蒸另一锅。
桌面上摆满了白花花的白面馒头和玉米面馍馍,家里条件有限,蒸的白面馒头少,不到五分之一。
等晾凉了之后,就放进大缸里保存起来,够吃一个月左右。
一直忙碌到下午。
家家户户炊烟寥寥,不少人家已经放起了鞭炮。
贺凌在院子里杀鸡。
一般人家等到过年了,才舍得宰家养的大公鸡。
大宝和小宝看着阿爸在拔鸡毛,他们觉得好玩,就围在他的旁边,蹲着好奇地看他。
贺凌弯唇笑笑。
问:“你们想拔鸡毛吗?”
大宝点头。
小宝咧嘴笑,奶声奶气说:“想要拔鸡毛。”
贺凌把已经用热水烫过的鸡推向他们,嘴角噙笑着说:“那好,你们来拔吧,要拔干净点,不然吃的时候就满嘴毛了。”
“好。知道了。”两娃笑着应声,语气中流露出兴奋。
阿爸似乎没有那么凶了。
贺凌洗了把手,走回屋内,看林秀在用毛笔写对联的背影。
本来是摆桌面上,他打算自己写的,以前家里的对联都是他来写,虽然字写得一般,但不用找村里联家写,还可以省几个钱。
她写得有模有样的,看起来非常专注。
他走了过去查看。
发现她写的字迹工整,苍劲有力,磅礴大气。
心里早已经肯定目前的林秀,不是以前的林秀了。
所以对于原本大字不识几个,只上过几年小学的她,居然会写毛笔字,而且写得那么好,他一点也不觉得惊奇。
只是惊叹,媳妇真厉害啊,写的毛笔字比村里的联家还要好看!
他不想问她口里的答案了,不管她说什么,答案已经不重要,现在的林秀是他的媳妇,她聪慧顾家,他想要跟她好好过日子。
林秀感觉到有人在接近,转过头去,弯起了嘴角,“我写了一副对联,要不剩下的你来写吧。”
刚才看到铺在桌面的对子和毛笔,猜想是写贴在家里的对联,心血来潮就写了一副。
他的眼眸含笑,“不用,你来写吧,你写的比我好看。”
“那好吧。”
她淡然笑道:“你把这副对联拿去贴起来吧。”
“嗯。”他凑近过去。
窗外阳光洒进来,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目光再落到她红润的唇瓣上,不由喉结滚动了一下。
很想再亲她。
上次感觉她的唇瓣很软,比糖糕还要诱人,生怕她会生气,现在好不容易晚上可以抱着她睡,他不敢轻易冒险。
林秀在他靠近一瞬,不由屏住呼吸,心跳蓦地加速,等他走开了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靠近,自己就会变得很奇怪,连呼吸都困难急促?
一家人都在各自忙碌着。
贺妈在厨房里炸猪肉丸子,贺凌贴对联和窗花,两娃还在拔鸡毛,当做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林秀把最后一个福字写完,刷了浆糊后,两手拿着走出来。
他已经把对联都贴好了,手伸向她,“给我吧。”
“嗯。”她把福字拿给他。
“媳妇儿,你说福字要倒着贴,还是正着贴?”他问。
她已经习惯他称呼她‘媳妇儿’了,最近一直都是这么叫她,他是越叫是越顺口了。
她抬头看着他说:“大门的福字要正着贴吧,有迎福纳福的意头。”
“好。”贺凌笑笑,小心翼翼地往木门上贴去,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媳妇儿,你懂得真多。”
她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略显尴尬地扯嘴笑了笑。
朝夕相处,如果要一直扮演原著里的女配,就需要经常找借口,不断撒谎又圆谎的话,那实在太费劲了。
这样也挺好的,大家心照不宣。
她可以做回自己。
夜晚来得早,还没到傍晚,就已经天黑了。
屋里点起了马灯,一家人围着小炕桌,餐桌上摆着有好几道菜,正冒着腾腾热气,菜香扑鼻。
有一大盆饺子,一整只炖熟的大公鸡摆在餐桌中间,四喜丸子、腊肉炒芹菜、大白菜炒豆腐干。
每人还有一碗人参鸡汤,是炖鸡的时候,放了人参进去一起炖的。
这样的伙食水准,跟现代的年夜饭相比差远了。
但物质匮乏的年代,平时很难见到荤腥的,现在能有这么多肉,还有饺子吃,是非常丰盛的年夜饭了。
小宝激动得咯咯咯笑着,直拍小手鼓掌。大宝盯着那只黄橙色的熟鸡,也吞咽着口水。
贺凌把鸡腿卸下来。
一只给大宝,一只给小宝,另外两只鸡翅腿,一只给贺妈,另一只给林秀。
林秀本来不想吃的,对上他执着的眼神,心里微微动容,还是收下来了。
吃饭时,两娃都拿起鸡腿就狼吞虎咽起来,吃得满嘴油光,两腮撑得鼓鼓的。
贺妈温和笑着,提醒他们慢点吃,小心别噎着。
林秀小口地喝着鸡汤,发现他们能吃上一顿肉就幸福感十足,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纯粹又真挚,这是在现代很少见到的呀。
心里暖流窜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陪伴,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也感受到了难得的家庭温暖。
贺凌一直偷偷地留意着旁边的林秀,发现她笑了,他也止不住扬起了嘴角。
他觉得今年的团圆饭,过得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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