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萧景策的意中人
然而就在她四处找寻之时,却在隔壁屋的屋顶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一眼就认出那两个醉鬼。
只见贾大和黑二两人趴在屋顶上,掀开瓦片,冲着屋里看得聚精会神。
魏殊回想到刚那转瞬即逝的强大内力予人的压迫感,心下总觉得不安。
武三也跟了来,看到房顶上的二人,顿时没好气:“喝点酒就要上天!”
然而随着那清丽婉转的歌声不断入耳,魏殊也不由被这淡淡的清丽之声吸引。
“心生凌乱不堪风散在烟波盼水穷叶老蒹葭花似雪秋寒正劲迫魂弓”
女声清淡哀婉,似有无数衷肠愁苦,付诸淼淼琴音,虽弦止而心未止,徒留心澜久久不能平息。
魏殊忽而想到爷爷,心中无故一阵酸涩。
而武三没听懂,他抬头看着屋檐上的二人,悄声喊:“下来!别闹了!”
屋檐上的两人扒着缝儿瞅着屋内,认真的丝毫不理武三。
黑二突然胳膊往外一伸,一块儿瓦片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魏殊一急,一个瞬步跃至檐下,风一般掠过瓦片,藏至袖间。
只听屋内忽喊:“什么人?”
魏殊暗叫不妙,然而转身还未来得及走,就听见门被打开,几个侍卫般的人黑漆漆一股脑出来,腰间别着长剑。
武三见状赶忙躲了起来,屋檐上的贾大和黑二见此酒也醒了大半,屏息噤声。
魏殊自知躲不掉,只得赔笑:“不好意思,各位兄台,小弟我吃多了酒,走错了厢房,还请各位见谅。”
为首的人进屋不知说了些什么,后又出来:“我们主子有请。”
魏殊不知眼下是何情况,便跟了进去。
进了屋,她闻到一股极鲜美的锅子味,混合着黏腻的脂粉气息,烛火摇曳间,她看到榻上侧卧着的男子。
男子斜卧在榻上,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似笑非笑,透着水光,雾濛濛的斜睨着她,柳叶眉随上翘的眼尾凌空飞扬,锋利挺拔的鼻梁下,薄唇微扬。整个人慵懒里藏着精明,眼神里多情却透着无情。
而他的怀里,正钻着一个面容潮红,婉转妩媚的女子。
那女子穿的极少,薄纱下的肌肤隐约可见,头上簪着的粉花也有些歪了,衣带和那男子的纠缠在一起,画面旖旎让魏殊不忍直视。
而屏风后,琴声戛然而止,隐约是一个姿容清丽的琴女。
那男子看向他,眼神漫不经心:“走错厢房,兄台也邀了琴女助兴?”
魏殊准备解释,对方又道:“可今晚这怡满楼只我这厢邀了琴女助兴。”说罢,斜眼睨着她,嘴边挂着淡淡的笑,看起来却很亲和,丝毫不像要讨个说法的架势。
但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不信她的说辞。
魏殊看先前的理由搪塞不过去,拱手道:“在下确实未邀琴女,只是醉酒伤怀,又听这哀怨之词,一时不觉误入兄台院内”
男子微微一笑,眼里含了笑意:“你懂诗?”
方才琴女吟唱之词颇为哀婉,懂诗之人细听便知是悼念故人之曲。
魏殊拱手,谦虚道:“谈不上懂,略读过一些。”
“当真?”
魏殊见他如此,肯定道:“当真。”
男子嘴角噙着笑意,示意一旁的人伺候笔墨:“兄台可有佳作,不妨说说。”
魏殊见此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也许即使这上京城里,识字研读者也不多了,也许是习文者的惺惺相惜。
毕竟,男子没有给人压迫感和攻击性,仿佛只是熟人闲话家常。
至少魏殊是这么觉得。
“没有佳作,只有一首喜欢的诗。”
“翩若芦花覆水,轻如柳絮迎风。傲骨敢担寒苦,冷魂难掩香浓。”
男子听罢,手下人已将诗写好,放至男子面前。
“诗如人,人亦如诗。兄台气节高雅。”
男子的话,似感怀自身,又似在点醒他人。魏殊迎着他的目光,只见那一双桃花眼温润如玉,似翠叶里稀疏漏出的曦光,明亮而柔和。
男子轻启薄唇,“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魏殊。”
男子正欲说话,只听外面一个女声娇滴滴哭喊:“周公子,梦香久未见您,即使您厌弃了我,也让我见您一面可好?”
这这是什么痴情女子薄情汉的戏码。
魏殊闻此,刚萌生的一点文人墨客趣味相投之感顿时全无,退让道:“既然周公子有约,我就不叨扰了。”说罢转身离去。
出了屋,只见那台阶下的女子卧倒在地,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想来定是屋里的周公子惹的风流债。
而屋里的人也喊了句:“魏兄,三日后怡满楼,我带些好诗与你同鉴。”
魏殊摇摇头,并未答复,转身走入自己院中。
而男子笑了笑,拿起桌上字迹微干的纸卷,眯起狭长的桃花眼细细品鉴。
一旁的侍卫犯了难,突然看见长胥,仿佛见了救星。
“公公,这女子一直在门口哭,殿下也不说话,我等不知如何是好。”
而长胥不动声色:“殿下今日心情好,不代表一直都好,明白么?”
侍卫见此不敢多言,将门口女子拖了出去。
长胥进屋后,屋内其他人也都撤了出来。
席玉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轻笑:“长胥,孤前脚进了怡满楼,后脚青楼里的姑娘就能找了过来,护卫队里卧虎藏龙啊。”
长胥忙跪下:“殿下息怒。”
随即,一道暗影出现在屋内,他跪地道:“殿下,房檐上二人与那魏殊是一伙人。”
席玉拿起一杯茶,轻抿道:“可探出他们目的?”
重楼犹豫一番,张口:“房檐上两人,是来偷看您屋里歌女容貌的那魏殊,是来找他们”
席玉一口茶差点呛着,“你确定?”
“亲耳所闻。”
席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并未抬眼问道:“什么事着急来找我?”
长胥颇为难:“荣和郡主今日又来了,说见不到您就赖在东宫不走了。”
“那就让她住下。”席玉放下茶杯顿觉无味,“来壶好酒。”
重楼忍不住,走上前来:“殿下,还有一事。”
“屋檐上的二人,一人回了厢房,另一人,与萧大人身边的贴身小僮相谈甚欢。”
席玉一扬眉:“你是说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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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二,贾大去哪儿了?”魏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黑二喝的迷糊,经方才的事酒醒了一般,可就是想不起一起下了屋檐的贾大,怎么一股脑儿就不见了。
武三对魏殊说:“我再出去寻一圈”
话音未落,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贾大摇摇晃晃走了进来,笑的满脸褶子。
“兄弟们,你们猜我遇见谁了?”
“隔壁村儿的小雨点,那个孤儿,小时候咱们和泥都用那小家伙撒的尿。”
黑二和武三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他不是那年流寇村子被烧了吗?我还以为他死了。”黑二打个嗝,贾大却打断了他。
“没死,他被咱们大人救了,现在是伺候咱们大人身边的贴身小僮。”
“咱们大人?”武三疑惑:“你是说萧大人?”
“是啊。”贾大正欲说什么,看着魏殊若有所思,而后道:“走了走了,回【郎卫】府了。”
一路上,四人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进了【郎卫】府,魏殊在回【临水居】的路上,碰到了正在等他的贾大。
“说吧,什么事?”
魏殊知道贾大这种直肠子,若不是他人叮嘱了什么,说话怎会支支吾吾。
“兄弟,真的是人命攸关。小雨点刚进萧家当大人的贴身小僮,一次活儿没干好,就被打瘸了腿。”
“小雨点说,萧大人有中意的女子,他得给镇北候和夫人汇报,不然再受罚怕是命也没了。”
萧景策有喜欢的人了?
谁这么倒霉?
魏殊心里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那个冰块儿还能春心萌动?
忍住内心吃瓜的戏码,她反问:“可我若泄露这消息,日后大人岂非要罚我?”
她是萧景策的贴身侍卫,府里一举一动都属机密,只对他一人效忠。她刚潜入这里,无故打听必然惹人生疑,实在不宜答应此事。
“贾兄,我只效忠大人,不得擅自透漏大人的事。”
贾大叹了口气:“没关系,我也知道不合适。只是看他一瘸一拐的,娃儿可怜。”
魏殊心里一软,“有机会我可以见见他,我义弟认识一些江湖郎中,他的瘸腿也许能有转机。”
贾大一听,顿时眼睛亮了:“对,你那义兄真是厉害,上次你伤成那样,竟一会儿就好了。”
魏殊解释道:“主要我有些内力,所以只是些皮肉伤,不碍事。”
“对对对,当时他也这么说。”
回到【临水居】,魏殊卧坐在门口,看着溶溶月色,忍不住八卦的心。
没想到萧景策那样的人,竟也会有喜欢的姑娘
那种冷若冰快,不讲人情的玉面阎王,真是喜欢上谁谁倒霉。
魏殊叹了口气,向湖里扔了一枚小石子。
却听见身后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被月光投影在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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