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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人生由来迷取舍 魂梦方知爱浅深


西湖,又称牧羊海,就是庆北县居民赖以繁衍生息的一片水域。
  泠风之中,望牧羊海,明光澈影,湖面上残留的浮冰于水中沉浮错落,晃漾流荡,如珠走镜。
  但天影涵清,寂寥旷远;长林远树,淡烟晴霭,别有一番静谧、幽独,令人神摇意夺,思绪湍飞。
  邱牧阳终是没有遂了江小爱的心愿,适时地表现出洁身自好、大义凛然的顽强斗志,再一次临崖勒马,郁郁然扯了江小爱来这庆北县“着名”的旅游景点来散心消欲。
  水风来袭,清凉入脾,邱牧阳幽幽地说了句:真希望能下场雨?
  “为甚?”
  “你看看傻女人又问为什么”
  话锋又剑指那日江小爱对邱牧阳关于喜欢什么样女子的提问,江小爱对此回答不甚了了,却瞬间迷途知返,不禁又捶了他肩膀!
  邱牧阳说:“好给我呵护你的机会!。”
  江小爱说:“为甚?我还是想知道”
  邱牧阳说:“因为男女之间,暧昧的情节多在雨里发生!”
  “咱俩还需要从暧昧开始吗?”江小爱目光如电,但最终还是害羞地低下头不看邱牧阳,暗自施展她该死的魅力,她竟然还轻咬了嘴唇,又笑弯了嘴角,忍不住抬头瞥眼窥探时,却看他富有深意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向前倾了又倾。
  此时的江小爱,内心波涛汹涌,她开始无法理解面前的男人,如何有这样的自制力,明明几天前两人肌肤之亲早已发生,此刻完全可以大鸣大放,随心所欲,自己是肯定不会拒绝,而且会欣然就范。但其人却神色肃然,一如初见。
  素常,周围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以别有深意的目光审视自己的,只有这个男人把自己冷峻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洒洒的笑容也好,忧郁的眼神也好,甚至一句话、一个表情都牵动自己的心绪。
  他有种高傲的态度却又有近乎温柔的行动,与他收放自如的举动想比,自己稚嫩的如同刚欲绽开的花朵,有几分挣扎、有几分希冀,自己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掩饰,就这么率性地释放,放任自流。
  迫于吸引力,她还是偷偷向他靠近,再靠近,直到贴到了他的臂膀,便按捺住心潮澎湃,静静等待。
  而邱牧阳终一无所动。
  不是不想动,是压抑到了极限。邱牧阳看她含羞带俏的表情,便有抱了亲吻的念头,不自觉地,手便有几次跃跃欲试。
  他在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的同时,她急促的呼吸也盈盈于耳,他甚至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按说,此际顺理成章的应该就是一把抱了、拥吻,毕竟这些,在两人之间早已发生,但邱牧阳最终还是忍了。
  邱牧阳内心万千思绪,不过都是在审视自己,他自忖与顾影的情感尚自剪不断理还乱,而今却要另辟蹊径、再结网儿往里钻,即便是因为自己太孤独,难道就可以脚踏两只船,齐驱并进,琴瑟共兼?是不是该二选一,有个抉择呢?
  一阵沉默。
  “要么习惯习惯,要么改变改变,我不想猜来猜去,哎耶耶,别让我的爱情,永远藏在心里。”江小爱猜不透邱牧阳此刻再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女子已经因不可抑制的想念由延庆来到庆北,刚才在昊北楼已经有过某种暗示,而他虽也是情难自持的样子,但终究还是没有顺势而为,依旧是强忍打断,带自己来牧羊海散心,如果再主动出击,会显得自己太过卑微。她只有故作平静地哼着歌,毕竟这也是打破沉默的一种方式。
  “再给我唱首歌吧,我想陶醉一下。”邱牧阳知道,他这个君子再不动口就真的要动手了,而此刻不是最佳时机,一切需要给自己思虑的时间。
  “好啊,给你唱王蓉的《爸爸妈妈》。”江小爱正等着他的要求,欣然同意,清了清嗓子开口便唱:“那天你再次为我悄悄流下泪,你可知道它已化作伤痛,滴滴落在我心扉,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看我时那难舍的眼神……我爱他,他是我心中的那只雨蝶,飞呀飞,飞到我心里面化成茧,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叫醒我,共谱成一曲祝英台和梁山伯,爸爸妈妈,你听到了吗,这是我心里的话,女儿总是要长大,是你教会我坚强,给我那一对翅膀,我飞翔,我飞翔”
  江小爱边唱边舞,顷刻间化身为一个无忧无虑、欢蹦乱跳的小鸟,邱牧阳一时看呆。
  邱牧阳婚后对于流行歌曲已失去兴趣,此刻却被江小爱娇娇痴痴的身姿打动,她仿佛是一个天真烂漫的精灵,玲珑剔透、俏丽柔媚,眼神中却无一丝杂念。
  见他痴迷的样子,江小爱嫣然一笑,拉了他一起跳,他跳着跳着便成了潭腿招式,不过和曲风倒也贴合。江小爱看了,捧腹大笑。
  江小爱说:“你真会武?那日烧烤城,我出去时,你们已经打完了。”
  邱牧阳说:“是的,会点,家风如此,比较传统,没办法,父亲总是用文武双全、精忠报国来教育我,从小练了点。”

  江小爱像发现新大陆,腆脸问:“那你还会什么?”
  邱牧阳说:“会得多了,六艺七技基本都学全了,就差琴、棋、书、画、礼、乐、射、御、书、数了  ”邱牧阳一时兴奋又开始调皮了。
  “呵呵呵……”江小爱借机抓住他的胳膊作笑弯腰的样子,起身又撒娇:“你给我演示一下呗……来嘛,来嘛……”
  邱牧阳不由得一阵酥软,便有心炫一下,见远处一个枯木桩,碗口大小,半斜于路边,就引了江小爱走过去。
  离木桩两步站定,一抖肩,电光火石间,一脚弹去,“啪!”,那枯木应声未断,直疼得邱牧阳一皱眉。
  之所以抖肩乃是不得已的变招,潭腿讲究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腰为主宰,上可引肩送臂虚实击打,下可引胯带腿弹踢。但暴击必手是起点,手带臂,臂带肩,肩引腰,腰引胯,胯拧臀,臀带腿,形成长距离助跑,小腿借势全力弹出,便如雷行风扫,力达千钧。
  邱牧阳面对半截木桩,自然不会如面前有敌一样出双手空接虚架,他只是垂肩坠肘,侧踹出去。
  他哪知道这是北方特有的树种,赛黑桦,质地异常坚硬,即便枯倒也是经年不腐,更何况这树根并非枯死,而是为人盗伐留下的断根。
  这种树高可至20米,直径半米以上,做家具肯定是物超所值,便成一圆形案板,稍不趁,便可使刀刃翻卷。
  邱牧阳只当失脚,哪知江小爱蹲下去摸摸树桩,见有树皮裂开露出黄润树身便惊呼道:“好厉害啊!”又转身去摸他大腿、小腿并一脸崇敬,好像在对着一块金华火腿垂涎欲滴。
  邱牧阳便兀自挺拔起来,哪知江小爱竟然用手去摸他的脚,隔着运动鞋便一股钻心之疼。
  “脏不脏?起来!”邱牧阳倒吸一口凉气,强作镇定,发出低沉却无力的声音的同时,一把将江小爱拉了起来,江小爱便顺势趴在他怀里。
  气氛一时凝结,但好像身后又有暗流涌动,将两人卷裹着向一起靠近。
  江小爱便目不转睛痴痴地望了他的嘴唇,直到邱牧阳心神领会,再难自持,与她“舌剑唇枪”。
  ……
  水天一色,万籁俱寂,但天风渐劲,凉入肺腑。
  江小爱不失时机地说:“风好大,好冷。”
  邱牧阳便敞了羽绒服将她包裹进来,一如那日风沙中暧昧情景。江小爱顿感温情四起,乖巧地俯在他怀中,仰脸望他。他正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江小爱问:“你在想甚?”
  邱牧阳说:我在想‘舍得’,你说我们的人生为了什么?人多追名逐利,贪图美色,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但有时过犹不及,反而作茧自缚、画地为牢。但‘舍弃’真的能放下一切吗?世间能有几人能做到超然旷达,得失随缘?这‘得失随缘’恐怕只是在无可奈何之下的自我安慰。”
  江小爱说:“我便放不下,我经不住诱惑,哪怕明知道鱼饵后是利钩,我也要去吃,我是一只7秒记忆的小鱼。”
  邱牧阳说:“我也不能例外,我现在已经是挂钩之鱼。”
  江小爱噗嗤一笑说:“还是你说的对,我们天生一对‘奸夫淫妇’。”
  邱牧阳说:“我咬的好像是双钩。”
  江小爱以为他说的是他爱人,便说:“我知道的……可我就是不愿意松口,只要你让我吃,我就毫不犹豫、不讲道理地去吃,不管几个人吃,我吃便吃了,哼!”说完,仰脸亲他一口。
  邱牧阳仰头一指寥空,说:“有舍才有得,但舍了真不一定有得,付出与回报不见得成正比。但付出便想回报一点来说,似乎也违背了人生大义规则。所以说,不同角度就有不同的观点,还不如不去思考,只看这寰宇浩瀚美景,你难道不喟叹人生之微小苍白,继而想这尘世的浮沉荣辱都等若纤尘了?”
  江小爱看他忧郁的目光,知道他话中有话,暗有所指,敬佩之余便生疼惜之心:“我看你文韬武略、满腹经纶的,当年高考怎么会?”江小爱没有说下去,她的意思是你这么有涵养,怎么只考了个三本?而自己是上京大学的。却怕邱牧阳有难言之隐,又怕他误以为自己骄傲自负,所以话留一半,半吞半吐。
  “我哪是满腹经纶,是满腹痉挛。”邱牧阳想起自己匪夷所思的高考,改了名字,搞不清是“沐阳”还是“牧阳”的壮举,不免骤生惭愧。
  “你……”江小爱嘴角笑弯,眼睛望了他,再难移开。
  ……
  晚上,韩若冰还是安排江小爱住了昊北楼二楼,邱牧阳望着她踟蹰上楼的背影,千端万绪。
  他此时才感觉脚疼痛感渐增,挪动步子回了卧室,床上一躺,思绪便在党湘云、江小爱、顾影之间飘忽不定,党湘云嫌弃的眼光与顾影痴情的眼神和江小爱炽热的目光左来右去,她们对自己不同的态度,让他有截然不同的心情体味。
  哪有“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分明是你去了外地  可以很轻松地掩饰自己的不堪罢了,人们不知道你的过往,自然而然有种神秘感,而这种神秘感有利于你的发挥,你表现出豁达便是豁达,表现出猥琐就是猥琐,几乎与你的过往无关。更有人们总有把事物、事态往美好的一面憧憬的习惯,无形中便美化了你,使你有了一定吸引力。顾影也或江小爱,现在不过是看到了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而她绝不会想到自己曾被党湘云评价为:“啥也不是。”

  江小爱失眠了,他不知道邱牧阳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变化如此之大,前两天还说要收了自己这个小妖精的,而今天自己由延庆市兴冲冲赶来却见到他些许的淡漠,自己这次来是没有设想太多,只是抑制不住的思念,但自己远道而来,便只是为了这两个拥吻吗?他没有甜言蜜语,给自己说思念之苦,反而讲了  “舍得”的大道理。
  电话铃响起,是莫不凡。
  “爱爱,你在哪儿?我给打了十来个电话了。”
  “我在庆北县采访,没听到。”
  “那明晚有空吗?我订个餐桌。”
  “明天回,再联系。”
  她不耐烦地挂掉电话,她实在想不通这个莫不凡怎么如此执着,已经很委婉地给他说了太多次,两人不合适,而他依然锲而不舍。
  天宇晴霁,林间月明,江小爱纵马驰骋,身后几十匹战马穷追不舍,马蹄乱飞,銮铃筛响,有人高呼:公主留步,莫国王子在等你呢。
  江小爱一听,鞭打马臀,脚踹马镫,一路疾驰,不时,见前方乱峰束涧,危岩邃壑,竟走投无路。
  只得调转马头,面对追来众人,高声呐喊:做甚?!
  领头一人说:“公主,莫难为在下,请速与归,好与大王交差。”
  江小爱拉缰立马:“誓死不从!那莫不凡非我心仪之人,誓死不嫁。”
  那人又说:“那就休怪在下无理,给我上,绑了回去。”
  江小爱妈呀一声就要跳崖。
  突然一大侠空中翔落,衣袂飘飘,刀光剑影,骤发即收,定睛瞧时,众人皆已仰倒于地。
  那大侠回身笑道:“美人,跟我走吧。”
  分明是邱牧阳,江小爱便疯狂点头,投怀送抱。邱牧阳顺势抱了,无翼而旋飞,过瀑布流水,降落于一宽阔平整岩石之上。
  但月光明澈,繁花似锦,望他英气洒洒、凛然俊逸,便心驰神往、恍惚迷离,凝视的目光便久久不能收回,更一番疾风暴雨地亲吻,江小爱心潮澎湃,一身热流涌起,竟去撕他腰带,却不得法,又急于求成,竟成了死扣,如何也解将不开。急切间,便欲落泪,又见他一动不动,愈加急火攻心,大吼:你做甚?还不帮忙?
  语毕,却是一梦初醒,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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