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天赐借口适相见 恨教学语讥店员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大草原的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随着湿润季节的来临,万物开始骚动, 先是塞北的大白杨枝丫上悄悄地冒出尖尖的叶芽,然后就是新鲜的小草带着泥土的芳香钻了出来,藏匿在往季枯黄的草色里,一丛丛,一簇簇,间或一些五颜六色的小花也俏皮地探出脑袋,新奇地望着恬淡的天空,大自然的景色因而变得丰富多彩,处处都焕发着勃勃生机。
晴空日暖,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软绵绵的春风拂在脸上,邱牧阳顿感物色韶润、情景闲适;偶尔微风不兴,意境杳然,便又觉孤寂可怜,淡薄凄清。
“难道是功利之心未消,色欲之心未净?”邱牧阳很轻易就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所想,找了个郁结所在。他终是忍不住给庆北县电视台社会新闻部打了个电话,电话中说他们主任江小爱已返回延庆市了。
邱牧阳从容不迫地挂了电话,他很庆幸不是江小爱接的电话,一旦是她接了自己真不知该说什么?要是未曾相识,自己有一百种方法撩拨搭讪,即便相识也有几十种方法相处,唯独这相识相知相交后的冷战,邱牧阳鲜有经历,这与党湘云之间的冷战肯定截然不同,所以参考性不大。按一般惯例,走成这种情况,不在两星期内复合,而是拖延3月之上,肯定就是大结局了,邱牧阳可没有去吃回头草的心情和习惯。
邱牧阳第一次感到一种极为不情愿的纠结,或因为那人是江小爱。
他不停地在心中劝慰自己,即便是老四夏不凡的意中人,但毕竟是一场误会铸成的孽缘,先不说谁对谁错,总要给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吧,如此不告而别,长达半年不给一个明确的解释,换做谁谁也不可能不有所郁闷而任其不了了之的。明明白白讲清楚是什么原因,自己也会走得坦然而决绝,身为情场浪子邱牧阳岂是死缠烂打、胡搅蛮缠之人?但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怎么可能让自己置之不理,漠然处之。
顾影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哥,你有甚心事,这两天闷闷不乐的。”
邱牧阳抿了口,水杯茶几上一放,揽了她:“这两天班上事情太多了。”
顾影说:“是不是因为她?”
邱牧阳说:“因为谁?”
顾影说:“上个月开始,每晚8:15,庆北电视台新闻结束时,都能看到她的名字,她是责任编辑。”
邱牧阳说:“她早来了?”
顾影钻了他怀里不说话。
邱牧阳便扳了她横在怀里,一如抱了婴孩,他不无戏谑地笑着问:“怎么?吃醋了?”
顾影继续往他怀里钻不说话。
邱牧阳俯身便吻,她却牙关紧闭、左右闪避。邱牧阳只得肩臂用力箍紧,使她动弹不得,“轻口薄舌”进而轻怜重‘吸’,直至顾影认命投诚,再无遮拦。
顾影略显委屈地说:“是不是就是因为她,你就不愿碰我了?”
邱牧阳说:“哪有?”
顾影说:“就刚返回的那晚……我们……这都一个多月了。”
邱牧阳说:“我想你不喜欢,也怕伤了你,忍着呢。”
顾影说:“你干甚忍着?人家都说了这里是你的家,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包括我……永远是你的。”
邱牧阳顿时思绪纷乱,意志开始消沉,不一会便沦陷了。
……
翌日上午,昊北楼,韩若冰正和孟凡千商量开工事宜,他安排孟凡千买上数十挂鞭炮,开工时候狂放一通,驱邪避祸,图个吉利。
孟凡千答应出门差点和推门而入的邱牧阳撞了满怀。
“好消息,顾影给我提供了一个信息,说她接待了一个单位的咨询,询问矿业公司成立注册事项。”
韩若冰说:“你在顾影那睡了一晚就得个这消息?庆北,每天都有成立公司的,这个有什么特别吗?”
邱牧阳说:“我让顾影注意矿业公司登记注册事项,她一直关注着,你猜这次有意向注册公司来咨询的是什么人?”
韩若冰眉毛一挑:“说就是。”
邱牧阳说:“延庆市庆南县尚道煤矿老板李尚道安排的人。”
韩若冰说:“家里有矿的人,不能用财大气粗形容了。”
邱牧阳说:“对,最近国家对煤矿开采管理很严,环境、安全上要求条条杠杠,尚道煤矿减产不少,所以有意转产进行石油勘探开发。”
韩若冰讪然一笑:“我怎么没想到用这个方式了解信息?看来尹伯的区块卖掉,嗯,有戏。”
邱牧阳说:“怎么样?咱俩过江东一次?”
韩若冰说:“倒不是不可,只是有点冒昧、唐突,求上门去恐怕很难抬高价格,对方要是主动找上门来才能把价格主动权拿在咱们手中,当然,要是有个中间人最好不过了,交易达成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邱牧阳说:“也是,这玩意的确不是卖萝卜白菜,卖高卖低无所谓,卖了再进货就是,尹伯的区块也是越来越少,卖一个少一个,不整个合适的价位的确不足与大快人心。”
韩若冰点燃一根烟吸了三口之后,猛地抬起头来鬼魅地冲邱牧阳笑:“老三,我有一法子,不过又需要你迎难而上了。”
邱牧阳说:“别,冰碴子你害我还不够吗?现在这尬局的源头就是你,你还想……不去。”
韩若冰说:“你知道什么?没说,就说害你。”
邱牧阳说:“呸,我还不知道你,这哪是迎难而上,是逆流而上吧?而且是逆着滚滚东逝水。”
韩若冰说:“不是,你想错了。”
邱牧阳先是一脸的不屑一顾又一脸的不可思议。
韩若冰说:“是逆着春水向东流。”
邱牧阳白了韩若冰一眼,拔腚就走。韩若冰却不阻拦:“老三,就坡下驴,多好的机会。”
邱牧阳无可奈何回身骂道:“冰碴子,你真丫我肚里蛔虫,不服不行。”
韩若冰说:“见面可客气点,别跟人家生气,咱不能跟钱过不去哈。”
邱牧阳说:“半年没见了,这次真不一定能见着。”
韩若冰说:“她现在县电视台社会新闻部,怎会见不到。”
邱牧阳尴尬地说:“她回延庆了,可能过两三天才回庆北。”
韩若冰说:“那就不着急了,过两天再说。”
邱牧阳说:“为了党国事业,我现在就去延庆,这事尽早不尽晚,别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韩若冰说:“是急如星火还是如饥似渴?”
邱牧阳瞥了韩若冰一眼转身欲走,却又被韩若冰叫住:“老三,慢,你去延庆,正好CRV该保养了,顺便吧。”说着韩若冰冲院子里喊陈静拿钥匙。
不一会,陈静兴冲冲跑来:“韩哥,去延庆保养啊,我……我想去转转,一年多没去了,我去买点东西。”
韩若冰看邱牧阳一脸的不情愿,便刚毅果断地做了决定:“去吧,我们一会都去井上参加开工仪式,不知道啥时候回,用不着你做饭,你和你三哥去延庆,他去办事,你正好盯车。”
……
灰色的CRV风驰电掣般行驶在通往延庆的省道上,邱牧阳一脸凝重,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急切,几个月来想过各种理由,终没有让自己觉得完美到恰到好处的借口,今天仿佛便是上天的恩赐,终于找到一个绝佳的理由去见江小爱,去把谜底解开。
其实昨晚顾影给他说这个信息时,他已然想到了下面的情节,心中狂喜之余,却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抚了顾影的小脸盖了她一脸的印戳。当韩若冰鬼魅的笑容绽放时,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他的思路与自己不谋而合。
促成区块采矿权交易,把卖区块这个消息传递给庆南煤矿李尚道最合适的人非江天阔莫属。
两人在延庆市的财力虽算不上旗鼓相当,江天阔的财力之于李尚道算是望尘莫及,但两人毕竟都是延庆市私企中的领军人物,一个在工业经济中独占鳌头,一个在商业经济中名列前茅,两人基本上没有竞争关系,没有利益冲突,又因在延庆市各类经济活动、工作会议中时常碰面,私交还算不错。江天阔应该能很轻易地给李尚道提出建议,哪怕不明说是个建议,但就貌似不经意地透露一下信息,恐怕李尚道也不能不放在心上。想当年,江天阔介入房地产就是因为李尚道率先进入房地产行业看到波澜壮阔的前景后,进而给江天阔提供了准确的行业信息从而使江天阔下定决心投资烂尾楼形成今日的江腾集团总部的。
当然,邱牧阳自己去找江天阔说明情况继而使其传递消息进而达成这个区块买卖交易也未尝不可,但总没有江小爱出面讲明 来得轻松自然且深入人心,这个人心必定是江天阔的好心与李尚道的雄心。
陈静说:“哥,你开这么快干嘛?好吓人,这么着急吗?”
邱牧阳斜了她一眼:“你跟着我干嘛?事多。”
陈静说:“是韩哥让我跟着你的,他说过两天你就会去延庆,让我跟着你学开车……他真神,这都能猜到。”
邱牧阳心想:能不神吗?两人都这么多年了,自己放个P,他都能知道是番茄味还是地瓜味,简直没隐私了,真烦!
邱牧阳说:“郑老板不是说你有驾照吗?还学什么?”
陈静说:“就学了一星期,花钱买的。”
邱牧阳说:“好吧,路上车少,你开开试试,过雁台山我再开。”
陈静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在他的指挥下,不到10分钟,方向感已经找到,虽行驶缓慢,但轨迹渐渐平稳圆滑,这不得不使邱牧阳另眼相看。
他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陈静,凤目圆脸高鼻梁,确实有种小妩媚,可以说是缩小版的罗黛青,若不是一身寒酸的衣服消减了气质,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也怪不得庆北小流氓石豪为她魂不守舍。
陈静感觉到邱牧阳一直在望自己,不免心慌意乱:“邱阳哥,本来就紧张,你别老盯着人家看。”
邱牧阳说:“我就是在研究怎么收拾收拾你个小丫头。”
陈静说:“邱阳哥,可是被人称作柳下惠的,不能动歪心思。”
邱牧阳说:“去,我就是想怎么打扮打扮你,你可别想歪了。”
陈静不好意思地说:“哦,我就说邱哥哥外号柳下惠不是白叫的。”
邱牧阳说:“擦,我被人戏耍了,你被人忽悠了,其实我外号不叫柳下惠,叫登徒子,只是你年龄太小,我下不去手而已。”
陈静说:“登徒子是什么意思?”
邱牧阳说:“色界穷凶极恶之人,无论贫穷富贵、高低美丑通通拿下。”
陈静说:“哇,哥哥可不像。”
……
邱牧阳拨通江小爱电话,依然无法接通,心中便一阵闷气,恨得牙根痒,又打电话到报社,值班人员回复,江小爱已经四个多月没上班了。
擦,怎么办?只好晚上去江家大院了。
CRV排队保养时,邱牧阳趁机履行途中之戏言便怂恿陈静去做个头发,做完头发又感觉一身行头不般配,又扯了她去买衣服。
陈静本就是来延庆逛街购物的,欣然前往,但当她看邱牧阳引了自己直奔名牌专卖店时,便一再推辞:“哥,世界品牌,雷卡若专卖店,这可不是我消费的地方。”
邱牧阳说:“今天的一切,哥包了,你尽可疯狂购物。”
陈静说:“那不行,哥,我不能让你破费。”
邱牧阳说:“昊北楼的人都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我不能让你成为例外。”
陈静说:“哥,你这一句道貌岸然,我怎么觉得浑身不舒服。”
邱牧阳说:“偶尔自贬一下,你以后会习惯的,一如我现在想处心积虑打扮你一下一样。”
陈静笑喷:“哥,能不能不乱用成语,你一处心积虑,让我觉得你不怀好意一样。”
邱牧阳说:“好意不好意不是靠说的,是靠做,来试试这件。”
“美女别摸,脏了不好卖了!”懒洋洋的服务员在柜台后边喊边走了过来。
陈静顿时一脸的无助,求助的目光望了邱牧阳。
邱牧阳讨厌这种狗眼看人底的:“怎么,这很贵吗?”
那店员说:“嗯,2288元。”
邱牧阳淡然说道:“你觉得贵也很正常。”
陈静说:“啊,可不可以便宜些?”
“这是世界名牌,自开店就没有便宜一说。”
“节日,也没个折扣吗?”
“没!”
“不知哪来的流浪狗,出去!”那店员对着门口的一条小黑犬驱赶着。
邱牧阳蓦地有些不爽,直觉那店员有指桑骂槐的意味,不免心中火起。
邱牧阳问:“图便宜还不是人之常情,我妹妹问了,如何才能便宜些?但说怎么能便宜就成。”
那店员冷冷地说:“不好意思,没法便宜。”
邱牧阳指了指门外的小黑犬说:“要不我学狗叫吧,便宜一点是一点”
“嗯……”那销售小姐噗嗤一笑,未置可否。
“那我可就学唠”邱牧阳清了清嗓子:“你别摸,脏了不好卖了!这是世界名牌,自开店就没有便宜一说。”
“你……”那店员便一脸愤慨。
“哼,狗眼看人低,我邱阳哥哥能买下你整个店!”陈静一脸骄傲,像战斗胜利的小母鸡,趾高气昂,挽了邱牧阳的胳膊飘然出店。
不多时,邱牧阳便在隔壁一家同档次专卖店给陈静从头到脚购置了一身行头。
咖啡色的上装,藏青的牛仔裤,兰花丝带坡跟小凉鞋,把陈静打扮得愈发妩媚多姿,身材修长。款款走来,行动妖娆,换了一个人一般。
邱牧阳便觉空气中飘浮着波西米亚狂想曲,脑海里不免泛起定音鼓的节奏,意念随之蠢蠢欲动。
“怎么越来越有罗黛青的味道了?”邱牧阳心里想着,眼却痴痴地望了,心中竟有一种东西活活欲舞。
“邱阳哥,哎,秋阳哥……”陈静见他的表情便羞涩起来。
“好着呢!”
“服务员,再拿一套,粉红色的!”
“邱阳哥,好贵的,一套就行了!”陈静便去拦他,眼中满是感激。
“我这套送人。”
“哦……”陈静便不好意思地住了手。
不过,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嬉笑着抓了邱牧阳的胳膊,她是不敢深挎的,也只是抓了他的臂弯,走出专卖店,又步去雷卡若专卖店门口翩翩起舞,无非就是让那店里狗眼看人低的店员看到,从而后悔不迭。
同是世界名牌,你那摸摸都不成,而在同档次的隔壁店里,我却是买了上下一身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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