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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事力何销谋无定 心绪已明情有真


联系到韩若冰时,已是上午10点,而等推土机达到现场已近午时。
  那推土机冒着青烟,在前面趾高气昂地走着,后面的Q7则被牵引绳拽着,扭着性感的屁股,左右摇摆,踉跄前行。
  驾驶室里的邱牧阳一脸无奈,一身疲惫,而江小爱却似一身斩获,不时地看着邱牧阳,那真是顾盼自豪,志得意满。
  随履带推土机进入戈壁的是孟凡千,当他见到自己的Q7污泥遍体、“满目疮痍”时,大嘴一咧半天没说出话来,指了邱牧阳频点指头:“老三……老三……”
  而上省道,韩若冰见邱牧阳更是赫然而怒“老三,你他妈瞎跑什么?让人急死了。”
  邱牧阳说:“跟着江小爱采访,误入云来寺,无意取了真经。”
  韩若冰问:“真经?”
  邱牧阳说:“遇一大师,似有些道行。”言毕便将那诗偈咏唱了一遍:
  月带七杀犯小人,小人引得是非临。
  事到盛处思敛退,可消灾祸保全身。
  韩若冰说:“嗯?就这几句?代价不小。”
  邱牧阳看收了孟凡千的钞票“突突突”远去的推土机,再看一如泥塑木雕的Q7,也不无奈何,因贪赏丁香花惹得这阵仗着实让人脸红心跳,惭愧不已。
  江小爱却不想自己的情郎受委屈,漠然道:“韩哥,都是我强拉邱阳去的,不过得来了‘事到盛处思敛退’这种警世恒言,说不准以后能给你换回不可估量的价值。”
  韩若冰瞥了她一眼,默然上车,态度十分冷漠,江小爱不甘,对着他的背影拳打脚踢,邱牧阳急忙箍住半抱着扔进车后座。
  若非邱牧阳一直捂着她的大嘴,估计她还会对驾车的韩若冰口诛笔伐。
  A6停电视台门口,江小爱先是半开车门,回身给韩若冰一拳:“凶巴巴,招人烦。”
  韩若冰降了车窗对已逃出数步犹一脸坏笑的江小爱说:“老三可是听我的,小心我让他把你蹬了。”
  “哼!”
  回到昊北楼时,韩若冰才说昨天上午10时谢雨文接到顾影电话,说她获知安全环保局正和税务局协商准备冻结一批不能在规定之日缴齐罚款、税款企业的银行账户,书面通知正在草拟中,其中涉及龙源公司、起山公司等多家企业,希望韩若冰他们早作准备。韩若冰获知消息后下午开始就联系邱牧阳,而他的手机始终不在服务区。邱牧阳说:“怎么会冻结银行账户?”
  韩若冰说:“这还不明白,目的就是确保执法部门罚款处决通知书能顺利执行。雯雯问了,安全环保局没有权利,除非经法院批准执行,而税务局就不同了,只要税务局长朱振寿的一个签字就可以书面通知银行协助执行,所以安全环保局才想到与税务局发联合通知。”
  邱牧阳说:“按理论上讲,银行账户冻结金额也应该是罚款金额,不可能整个账户都冻结吧。”
  韩若冰说:“理论归理论,实操归实操,总是防止被冻结为好,所以事情必须加紧运作了。”
  邱牧阳说:“莫不又是老四暗中唆使?”
  韩若冰说:“你这是草木皆兵了,难不许安全环保局好功请赏下的自由发挥?”
  邱牧阳无奈之下立刻给江小爱打电话说明情况,希望能尽快解决眼前问题,不然账户冻结会有不可预知的麻烦。首先,一旦冻结,形成事实,不交齐罚款恐难解冻;再有就是对企业征信肯定造成影响,从而不利于以后企业的生产经营运作。
  邱牧阳回头给韩若冰说:“只能等江小爱运作了,也不要抱很大希望,毕竟最不济就是交足罚款。”
  韩若冰说:“这个自然知道,江小爱的关系其实就是搬动他爸给延庆石油勘探开发指挥部石进江打电话,他爸愿不愿意打这个电话是一回事,石进江肯不肯出面相帮又是一回事,确实难办。不过,我想的是借此机会能和市里搭上关系,对咱们公司以后的运作百利而无一害。按50万标准大胆去办,用50万搞关系远比50万罚没激不起半点水花要强得不是一星半点,效果迥异。”
  下午,休息了两个小时的邱牧阳精神焕发,突想起需要去项目基地转转了,再游荡下去或真会给自己扣一个玩忽职守、消极怠工的帽子。
  这次回沐平是给袁仲绥请了假,也给霍海川通了气,但返回庆北后,还是应该再次露面,给人安全回归工作岗位的信息的。
  到基地后才发现,薛平近一段有了不少成绩,其中最津津乐道的应该就是解决了旱厕问题。他和林牧局领导沟通后,各出一半资金,十几天就完成了已“高寿”的林牧局办公大楼的改造问题。
  具体是每层楼腾出两间办公室,一至四楼打通安装下水管线,挖排水沟与大街排水渠相连,不时改成窗明墙净的卫生间。
  职工拍手称快之余,对薛平开始口角春风,瞬时就吹开了老师傅尘封已久的心花,悠然开放,进而倍感舒畅快活进而萌生出无尽的自信心。

  邱牧阳见霍海川时,薛平就在一旁,他的嘴一直没合上。
  邱牧阳向霍海川问起袁仲绥的情况,霍海川说袁经理一直在花土峪,正在筹划开拓一个新市场,镇原市场,一时半会恐难赴庆北。
  邱牧阳自上次圆满完成火工运输问题后,很少与袁仲绥联系,他生怕自己一激动又揽个大活过来。他感觉姜还是老的辣,与袁仲绥沟通,他会不知不觉间把你引导到一个位置而成骑虎之势,使你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一些难乎其难的工作,袁仲绥给自己安排的任务虽不是难如登天也往往让自己进退失据。大区经理给安排的任务不得不做,且做必向好,这往往使自己绞尽脑汁、殚精竭虑。
  现在与霍海川的交流反而轻松愉悦很多,自上次三天之内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之后,霍海川的感激之情还是溢于言表的。
  从这点上来说,霍海川还是知恩图报之人,这也是邱牧阳依然能长期在基地外晃悠的原因,霍海川根本不指望邱牧阳在生产上起什么监督管理的作用,两个小队的工作态度没得说,吃苦耐劳,积极肯干。有许伟这个小队长在,井上施工现场根本无需自己操心,一切按部就班。
  霍海川指望邱牧阳的无非是拿到合同,有充足的工作量,关键时刻与甲乙方处理好关系,这就足够了。经过几件事,霍海川对邱牧阳这个小伙子不得不刮目相看,开始觉得真如去年年初自己刚见他时,他给自己的感觉一样,处事能力着实非同一般。日常自由散漫,就自由散漫去吧,好钢用在刀刃上,平时你尽可随意而为,但关键时刻,你能挺身而出就成。
  晚上,邱牧阳没有回昊北楼,而是去了紫辰院9号楼。
  他不得不考虑顾影的感受,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她,不知道这个女子在日记本上写下来怎样的心路历程。如果说和江小爱是放浪形骸、游荡不羁,  那么和顾影只能算是隐迹潜踪,寂寂悄悄了,如果自己算得土豪的话,现在所做的应该是金屋藏娇。
  顾影不动声色地安分知足,使邱牧阳顺心旷怡,一想到顾影便想到“静影沉璧”,她如恬静的月影倒映在水底,一如沉下的一块美玉,沉静无声,却让人倍生怜惜。
  邱牧阳进门时,顾影凝神静气,安若素常,只是当邱牧阳抱紧她时,她竟泪眼汪汪,惹得邱牧阳又是一阵愧疚。
  睡前闲聊时,邱牧阳才找了个机会问:“你现在的工作能接触到上层领导的策略方向了?”
  顾影说:“是冯凌给我说的,她知道咱俩关系?”
  邱牧阳说:“我求她给你换岗位时说的,你是我妹妹。”
  顾影说:“你可真能瞎说,一个姓邱,一个姓顾,这是哪门子兄妹?”
  邱牧阳说:“都不傻,她自然知道我说的是情妹妹。”
  顾影轻轻地捶他,嗔怪道:“那她岂不是知道咱俩的关系了?”
  邱牧阳说:“没办法,我总不能说你是我二姑他大舅的表兄弟的外甥的大女儿吧。”
  顾影笑:“你说的甚?”
  邱牧阳说:“管他的,睡觉。”伸手揽她,她的胳膊圈上来时,一股冰凉从后背泛起,去扯了她的手,定睛瞧时,却是那块银色的手表:“睡觉也不摘吗?这么宝贝?”
  顾影说:“给你说过了,除了洗澡怕水湿,很少摘的,妈妈嘱咐我哪怕表坏了也要戴着,是我的附身符。”
  邱牧阳依稀记得顾母去世时,拉着自己和顾影的手说:庆南煤矿……想找……就拿手表。
  邱牧阳思来想去,不知何意:“拿手表,找什么?”他看看手表再看看顾影,又看看手表又看看顾影,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一清早,邱牧阳便返回昊北楼,他与江小爱约定早饭后就出发赶赴延庆市,他自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昨晚是在紫辰院过的夜。
  江小爱的奥迪TT在晨曦的阳光中异常醒目,流畅的车身线条圆润时尚,若不是排气筒发出的低沉的轰鸣声,你甚至可以认为它是未来世界的飞行器。
  江小爱紧握方向盘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有种坚定有种愤懑。
  邱牧阳说:“爱爱,用不着这么活力四射吧?就这么放荡不羁爱自由?太快了,慢点!”
  江小爱说:“是不是昨晚在顾影那里睡了?”
  邱牧阳说:“擦,你怎么知道的?你这第六感太强了吧?”
  江小爱说:“哼,檀香味,你身上全是檀香味,别以为我闻不到。”
  邱牧阳说:“没确凿消息说1985年的兔子嗅觉也灵的啊。”
  江小爱说:“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邱牧阳说:“干嘛?你打翻醋缸的同时,也准备把车开翻?”
  江小爱说:“谁吃醋了?”
  邱牧阳说:“没吃醋,还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江小爱说:“人家就是生气,你怎么那么风流多情。”
  邱牧阳知道江小爱早知道自己和顾影的关系,要是真生气就不会回来找自己了,能回来找自己便代表一种接受,更别提是调动工作来庆北找自己了。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解释,越描越黑,也不需要虚情假意地示贬于褒,欲盖弥彰。这种情况下就应该有舍我其谁的霸气。

  邱牧阳眼睛一闭,靠背一仰:“随便你,能和心中所爱的女子死一块也值了。”
  江小爱扭头望他,缓缓松了油门,又轻轻刹车,直到车完全停止,微笑着问:“你不怕死?”
  邱牧阳一睁眼:“瞎说,谁不怕死?”见她依然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又说:“我是说和你在一起才不怕。生能同衾,死能同车,值了!”
  江小爱倾身亲了一口:“便不能同穴,也值了。”
  ……
  邱牧阳原打算通过江天阔的电话引荐拜见石进江的,哪知江小爱说:“不用,石进江知道我是江天阔的女儿远比现在的记者身份要早得多。”
  邱牧阳只得抱着信任的态度与江小爱直奔市政府办公大楼。
  终是江小爱的记者证起了作用,门卫只做了登记根本不予阻拦。
  进门后,江小爱先是口称石指挥长,又小声叫:“石叔叔。”
  石进江先是一惊,继而大笑:“小爱侄女,怎么有时间来看叔叔了?”
  江小爱说:“准备给石指挥长一个专题采访。”
  石进江看了一眼江小爱身后的邱牧阳:“什么专题采访?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江小爱说:“石叔叔慧眼独具,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邱牧阳。”
  石进江上下打量一下邱牧阳:“好帅的小伙子,似曾相识。”又看了一眼江小爱,笑着说:“很登对嘛,郎才女貌。”
  邱牧阳忙上前一步:“多谢石叔叔夸奖。”
  邱牧阳强行称呼石叔叔就是想把关系拉近,他听江小爱对石进江的称呼,虽感觉客套成份占比大些,但总不至于生疏,先不说是不是因为江天阔的关系,但就江小爱原来的记者身份,她和石进江也应有过公事上的往来接触,两人虽谈不上私人关系多么深厚,但肯定是熟知的,江小爱既然介绍自己是其男朋友,自己不尝试拉近关系显得太过怯弱,开口称其为“石叔叔”,其若满口答应,那就说明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若显尴尬避而不答,那事情能办成的几率可就大幅降低了。“石叔叔”不只是称呼,是试金石。
  石进江哈哈大笑:“来,坐坐。”
  邱牧阳长舒一口气,从石进江的笑容他知道,这个称呼已被石进江认可,看来事情的第一步已圆满完成。
  无需经江天阔引荐,江小爱已然把自己推到了合适的舞台之上,下面就看自己如何真情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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