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11章
沉默在蔓延，万柏涵突然笑了，笑意并不达眼底，“行了，知道你们关系好了，不用抱得那么紧了。”
“走吧。”
“还从这里抱到天荒地老是怎么着？”
“如果言哥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钟哲华绕着谷言枝转了一圈，“谁不愿意和言哥抱在一起呢？”
“给导演个机会，导演你抱不抱？”
导演深思片刻，小声道：“……不抱，那我就是傻子。”
周围其他人笑起来，钟哲华抬手又一次抱住谷言枝，得意道：“我不是傻子。”
“所以我抱住不撒手了。”
他说得坦荡，一点也不避讳其他人，大家笑声一片，或羡慕或嫉妒，也没有人会多想，只是调侃两句而已。
只有走到另一边的万柏涵，隔着人群看向钟哲华，目光凛冽如刀。
钟哲华将脑袋搭在谷言枝肩膀上，露出一个纯良无辜的笑容。
短暂的交锋暂时告一段落，谷言枝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动了，于是他第一时间就把钟哲华从自己身上扯了下去。
钟哲华也不在意，只对着谷言枝笑，那笑容灿烂极了，让谷言枝心里发毛。
“别这么笑。”谷言枝忍不住开口了。
钟哲华有些委屈，“为什么不能笑？是怕我笑得太灿烂刺激到某些笑不出来的人吗？”
万笑不出来柏涵脚步一顿。
谷言枝：“……”
一时间，谷言枝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被钟哲华那张委屈脸吓懵了。
钟哲华忧郁叹气，“算了，听言哥的。”
“毕竟，”钟哲华的声音很轻，“这可是言哥啊。”
“谁会舍得拒绝言哥呢？”
他抱着谷言枝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说着这句话，得到周围人的一致认同，万柏涵站在不远处，背影僵硬。
在这边欢声笑语的衬托之下，万柏涵那边显得冷漠而寂寥。
谷言枝皱眉，试图将自己的胳膊从钟哲华的手里拽出来，但是没成功。
他又一次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艹这狗比有病吧！】谷言枝忍无可忍，【生个鸟的气？是他不让我动他还有脸生气？他脑子被驴踢了吧怎么这么弱智？他直接气死自己算了还省事了，折腾这些乱七八糟得干什么？什么脑残！】
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对着系统006疯狂吐槽。
系统006知道万柏涵生气，是因为万柏涵的精神波动，但站在谷言枝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万柏涵的背影，人的背影能看出什么？
于是系统006好奇询问：【你怎么看出他生气的啊？】
谷言枝的话顿时噎回喉咙里，这要不是他不能动，准得咳个惊天动地。
系统006对此无知无觉，见谷言枝不说话，还催了一下。
谷言枝瓮声瓮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可是死对头，以把对方气死为己任的那种，对方越生气我们越舒爽越开心，对这个怎么能不敏感？】
谷言枝说着说着就理直气壮起来，系统006懵懵懂懂道：【可是你现在也不像舒爽开心的样子啊。】
谷言枝：【……】
【他都那么生气了，你咋不开心啊？】系统006怕谷言枝听不懂，又完整地询问了一遍。
谷言枝：【……】
谷言枝单方面结束了与系统006的谈话，并拒绝再接受系统006的消息。
系统006叫了谷言枝一路，见谷言枝也不理他，分外委屈。
它明明是顺着谷言枝的话问得！
谷言枝还说万柏涵生气莫名其妙，他谷言枝自己不也是吗？过分！过分！！
一行人从虚拟鬼怪逃生乐园出去的时候，天色已晚，钟哲华拉着谷言枝要请节目组吃饭，说是什么蹭镜头的感谢。
饭桌上自然少不了酒，钟哲华又是个调节气氛的好手，最后大家都多多少少地喝了些，还算克制，只钟哲华无所顾忌，拿着酒杯到处敬酒。
“言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为咱们的情谊干杯。”
钟哲华捧着酒杯在谷言枝面前晃，没个正经，嘻嘻哈哈的，谷言枝在这段时间里早就摸清了规律，任何拒绝钟哲华的言语和行为都不会成功，还会导致他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与其被动接受，还不如主动点，反正只是个梦。
谷言枝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就知道言哥对我好。”
钟哲华声音刻意放大，就像在故意说给什么人听一样，然后也将那杯酒喝了个干净，对谷言枝灿然一笑之后，拎着酒瓶去找万柏涵了。
万柏涵倒也没什么难看的脸色，十分平常地吃着菜，只是周围弥漫着一股冷空气，让坐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早早地逃了出去，宁愿在另一边站着，也绝不坐回自己的位置。
而钟哲华就像感受不到这股冷空气一样，笑得眉飞色舞，“这不是我万哥吗？”
“来，万哥咱走一个，就咱这感情，还不得一口闷吗？”
那杯酒被递到万柏涵面前，万柏涵慢条斯理地吃完那口菜，将筷子放下，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钟哲华，似笑非笑。
他没有接那杯酒的意思，钟哲华也知道这一点，但也没有收回那杯酒的想法，笑容都不带变的。
俩人无声对峙，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其他人渐渐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包括谷言枝。
钟哲华眼底生出些挑衅，语气里却带着些难过和讨好，“万哥给个面子呗？”
真碍眼。
万柏涵慢慢站起来，伸手去接钟哲华手里的杯子，没接到，杯子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可惜，”万柏涵摇了摇头，“看样子钟先生并不想让我喝到这杯酒啊。”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钟哲华咬了咬牙，又给万柏涵倒了一杯，这一次直接放到桌子上，“请。”
万柏涵端起那杯酒，抬眸，正好对上谷言枝的眼睛，“那我就借花献个佛。”
“就在这里，祝谷先生事业蒸蒸日上，不被欺骗，不被敷衍，不背承诺。”
说完，他一饮而尽，对钟哲华笑笑，让那张本不好看的脸更不好看，这才施施然地坐下。
钟哲华勉强笑道：“万哥的祝福语还挺奇怪的。”
这哪里是什么祝福？这分明是威胁！
“只属于谷言枝，”万柏涵一笑，眉目舒展，“绝对真心。”
钟哲华恨不得直接将酒瓶拍到万柏涵的脑袋上！
他忍了又忍，才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将那杯酒喝掉。
在之后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招惹万柏涵。
万柏涵轻蔑一笑，想从他手里占便宜？做梦。
这世间——也就一个谷言枝——
想到那人，万柏涵不由看过去，有一杯酒在谷言枝手边，但是谷言枝没碰。
没有回酒的敬酒，还算是敬酒吗？
他敬的那杯酒，包括那些祝福，谷言枝都不接受。
就如同谷言枝永远不会接受他。
这顿饭吃了许久才到尾声，钟哲华喝多了，抱着谷言枝不撒手，一路拉着谷言枝出了包厢，其他人也先后跟上，万柏涵走了个最后，走到谷言枝位置上，他突然停了下来。
万柏涵安静地看着那杯酒，最后伸出手，飞快地将那杯酒喝了。
他拎着大衣，大步向外走，步子飞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
节目组先把万柏涵谷言枝几人送回去，就是下车的时候，钟哲华死活不肯放开谷言枝，他喝得醉醺醺的，要是有人来拉他，他还会哭。
当场嚎啕大哭的那种，什么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嘴里只喊着“言哥”“言哥”的。
就这情况，要不谷言枝跟钟哲华走，要不钟哲华跟谷言枝一起留。
谷言枝嫌丢人，跟钟哲华走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把钟哲华留下了。
“要不，”谷言枝试探着开口，语速极慢，“把人留下？”
“酒醒了再让他走。”
原来，是这个目的啊。
万柏涵垂下眼帘，强压住沸腾的情绪，语气淡淡，“随意。”
就这样，钟哲华留了下来。
万柏涵推开一间卧室，让谷言枝将钟哲华扔进去，又推开旁边那间卧室，示意谷言枝进去。
谷言枝蹙眉看了万柏涵一眼，没说什么，进去了。
万柏涵盯着那两扇关上的门，眼里渐渐聚焦着风暴。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众所周知，谷言枝是一个十分守信的人，从不会违背承诺。
可是，谷言枝答应他的那些，为什么总是会被抛之脑后呢？
进了卧室，谷言枝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柜子，柜子得有两米多长，全是由抽屉组成，这一看就是消息存放点啊！
就是说啊，这是万柏涵指定给他的房间，肯定得有点特殊在里面的。
谷言枝撸起袖子，兴冲冲地冲到柜子前，试图寻找点线索，不求找到前情提要，找到点关于他的人设信息也不错啊，两眼摸黑实在是太考验人了。
而就在这时，谷言枝听到了点奇怪的声音，像水珠掉在地板上一样，滴答，滴答，一股凉意瞬间爬上谷言枝的脊背，这特么是秒变恐怖片的节奏啊！
然后，谷言枝听到了他的名字。
“言哥——言哥——”
“开开窗啊——”
这声音，有点耳熟？
谷言枝往窗边一看，是钟哲华。
和刚刚醉醺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钟哲华此时神采奕奕，眼底满是光亮。
谷言枝好奇，【所以刚刚那声音是砸窗户的声音？他是用石头砸的吗？不对，石头砸窗户应该不是这动静，他怎么弄出那声音的？】
系统006：【啊哈？】
谷言枝又道：【还有，他喊得那么大声，我都能听到，万柏涵真的听不到吗？】
系统006：【……】
【还是说万柏涵自带屏蔽效果，能屏蔽这声音？】
系统006：【……】
大佬你不觉得你的关注点有点奇怪吗！！
“算了，不管了，”谷言枝似笑非笑，“这毕竟是人家的梦境，人家说了算，”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006觉得这几个字格外阴阳怪气，含义深远。
但还不等系统006想明白什么，谷言枝就已经打开了窗户，屋外的凉风飕飕地往里刮，钟哲华眼睛更亮了，他对谷言枝张开手，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快活，“言哥，快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我来救你了，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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