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的某龙套
那场大爆炸之后，时间已经过了两年。虽然是人类观测到的最接近太阳系的灾难，但对于地球来说仍然太过遥远，除了美苏这种争夺世界霸权的大国还不时关注一下，拨点钱研究派探测器探索的可能，普通人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比如某个叫做龙涛的小青年，在这个1981年的仲夏，他就没心思关注这种事情，正忙着在广州白云机场内布置迎接外宾的绢花。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
龙涛一边搬绢花准备欢迎仪式一边轻声哼着《春天的故事》，当然反复哼唱的也就这么一句，现在刚81年，离92年还有11年呢。
龙涛（龙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复习时睡着了，结果一觉醒来居然莫名其妙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变成了一个刚刚毕业分配到广州外事办的小翻译。值得庆幸的是穿越的时候刚刚报到，外事办的保密纪律培训给了他一个适应的过程。
“还好是报道前穿的，要是培训后才穿过来，指不定捅多大篓子呢。”
每当龙涛回忆起自己刚穿越那段时间，就直呼好运气。外事办的入职培训可不像后世企业大多走过场最多再来个拓展训练什么，光一个保密纪律就让他心惊胆战，庆幸没晚穿几个月。如果不知道现在的国情国法，一厢情愿用21世纪的思考方式去接待外宾，多半是要犯政治错误。
要知道这可是刚刚改革开放的年月，很多后世看来很正常的事情放在现在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龙涛可不想刚刚穿回来就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请去喝茶。
“到底是在体制内呢？还是下海做生意？”
检查了欢迎仪式用的绢花没问题，龙涛又开始想自己日后的发展。
自己前世就是在准备公务员考试的时候穿越的，一觉醒来就直接进了外事办，这也算是被提前招入了编制吧。但是自己就甘于在外事办当个小翻译？穿越就是为了躲过公务员考试被直接招进来？那穿越也太不值钱了。
可真要在体制内奋斗，自己怎么看也不是那种能玩儿转官场斗的狠角色，在外事办当个普通小翻译还好，往上爬多半要被人玩死还帮人数钱。
可安于现状的话，生活就太艰难了。现在不比后世，市面上商品缺乏不说，什么还都要票。计划内的票证只能保证自己饿不死，想要过得好，就自己一个小干部刚刚上班每月不到五十块的工资是别想了。
“还是想想如何下海吧。”
思来想去，还是下海经商比较靠谱，有着几十年超前经验，只要把握住历史发展脉络，比不了沈红星、周行文那样的穿越前辈全球制霸，但是怎么也能在某某财富榜上有个名号吧。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真的会像我知道的轨迹发展么？穿越前可从来没听说什么系外大爆炸。而且今天的欢迎横幅糟点很多呀！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叫这个名字？”
想到今天要迎接的外宾，龙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在接待工作布置会上看到那个违和感爆表的名字，龙涛就差点转职吐糟役一吐为快，哪怕现在也无法适应。
“这个外商真的大丈夫？实在是让人吐糟不能。可除非是和我一样看过日漫的穿越者，不然根本不知道这名字的意义。难不成还有外国人穿越过来招摇撞骗？但是如果是骗子，英国方面又是怎么回事，那个中间名…”
看看表，离接机时间已经没多少时间了，龙涛只好放下疑惑去和领导汇报工作。
在龙涛穿过的通道上方，一条巨大横幅挂得高高的，上面写着“欢迎琴美·阿尔托莉雅·莉莉·潘德拉贡·御坂殿下访华”
确实，只要是熟知日漫的穿越宅，看到这个横幅都会吐糟的。
“龙同志，外商的飞机到底怎么回事？塔台怎么说？”
这已经是领导秘书第三次来询问情况了，按照时间表，飞机已经晚点一个小时。本来飞机晚点很正常，但是这次的原因很是诡异，领导也不得不多问问。
“塔台那边说他们虽然接到了对方的应答信号，二次雷达也有了坐标，但是一次雷达就是找不到，所以不敢安排。塔台已经请示空军派战斗机去侦查确认了，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有新情况我会及时汇报的。”
这是龙涛摆完花后接到的另一项任务，负责和塔台空管的联络协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活会落在他这个新人头上，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做好这件工作。
说真的，听到对方的私人飞机是协和的时候，包括龙涛在内所有知道这个飞机参数的人都吓了一跳。现在的白云机场根本不具备起降这种大型超音速客机的能力，对方怎么开这个过来！到时候就是能勉强降落也飞起不来呀（协和起飞距离3410米，着陆距离2220米，比A380的起降距离还长，81年的白云机场跑道根本不够长）。
但是对方却说没事，我们可以在你们现有的跑道上起降。不过却提出了另外的要求，就是希望空军派战斗机护航，说如果没有护航机的话，容易闹误会误事。
大家本来对此是一笑置之，虽然国家缺外汇缺得眼红，也犯不上用迎接国家元首的礼仪迎接外商，就算你是英王室成员可也不是女王，最终回绝了对方的要求。
没想到还真出事了。飞机来了，可机场雷达居然都找不到。最后不得不请求空军派飞机去对方通报的空域，找到后一路护送到机场，最后还是享受了战斗机护航的待遇。
直到飞机抵达的前一刻，龙涛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协和又不是隐形机，那么大个的飞机怎么可能雷达看不到。要知道这个时间点上唯一有可能服役的隐形飞机只有美国的F117，而且还是亚音速的，F22连立项都没影呢。
“这哪是什么协和，骗傻子呢！”
满脑子疑惑的龙涛看到被两架歼6护送着的黑色大鸟缓缓进场降落的时候，他终于转职成了吐糟役。
“好歹我当年也是个伪军迷，对世界各国飞机都多少了解过，有这个样子的协和吗！虽然也有一个会弯的鼻子，但协和的三角翼怎么变成了前掠翼？前置的两个大号鸭翼又是怎么回事？S－37放大了套个协和的马甲以为就能忽悠过去吗？而且现在才81年，为毛会有垂直起降的客机呀！”
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龙涛赶快捂嘴。还好声音不大，周围的同事站得都比较远，注意力也都被那架飞机吸引了过去，没注意到自己，不然可有的麻烦了。
好奇怪。如果说这个世界科技树点歪了提前爆黑科技，可同事和机场的反应又不对。之前开会的时候拿到的飞机资料和原本的协和没什么区别，可现在大家似乎并没有发现这架飞机型号对不上，这很不正常。
就算说在场的人都是飞机盲，可空军总不应该也盲了吧，明明看着型号不对还是隐形机，空军战斗机送过来居然直接走人了。常理上讲看到这种明显型号对不上的飞机起码应该押送到军用机场检查一下吧，结果飞机正常进场，战斗机真的只是护航。之前雷达找不到这件事你们不管了吗！
“这飞机好漂亮，国外的飞机就是先进，真像一只白色大鸟…”
听着边上同事的赞叹，龙涛觉得不是自己的眼睛出毛病就是同事的眼睛有问题。这明明是一架黑色涂装的飞机好不好，你们都黑白不分了么。所有人都对这架飞机的奇怪之处视而不见，领导们已经走上前准备接机了。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诡异的情形让龙涛心里发毛，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涛在边上胡思乱想，但是领导们却根本没有任何异样，而是按照程序开始接机，几名拿着花和红领巾的小学生已经等在了登机车边。
舱门终于打开，龙涛踮起脚望去，他想知道今天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有那么奇怪的名字，乘坐的飞机为什么会这样。
可当他看缓步走出的那个身影的时候，龙涛终于精神崩溃喊了出来。
“居然是呆毛骑士王！为毛呆毛王会在这里呀！难道广州要变成圣杯战争的战场了吗！！！@&^%#$……”
龙涛已经语无伦次了，之前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只是觉得糟点满满，现在却是极度地恐惧，因为他发现这个世界很可能是型月。虽然不可能英灵多如狗，魔法使满街走，但是哪怕随便遇上一个魔术师或者死徒，自己这种战5渣也是死路一条。
这不是耸人听闻的臆想。那个身影的出现=圣杯战争开始，这个城市里面至少会聚集好几名魔术师。如果被魔术师或者死徒侦测到了脑袋里面的东西，死掉都是好下场。
没错，刚刚走出机舱，和迎接的市委书记、英国领事等大人物亲切交谈接受小学生献花系红领巾的俏丽身影，正是传说中的不列颠之王——呆毛骑士王阿尔托莉雅。
“太危险了，我要赶快逃……”
傍晚，停职等待组织处理的龙涛在宿舍里面收拾东西，打算潜逃。
没错，停职等待组织处理。白天龙涛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Saber刺激得失控了，大喊大叫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当场就被拷了起来。
还好他的行为被看作了突发癔症而不是特务破坏，市领导仅仅是很生气外事办为什么派来个精神病，差点搞砸了重要的外事活动。事后龙涛从歇斯底里中恢复后就被停职，领导通知他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脑袋有毛病，不过无论什么诊断结果，他在外事办的饭碗是保不住了。
丢掉工作，龙涛完全不在意。比起丢掉这个外事办的工作，还是躲开圣杯战争这种事情更加重要，毕竟没了工作可以当个体户，没了性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龙涛冷静下来后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眼睛出毛病看到了很像放大版金雕的奇怪飞机受了刺激，再看到个很像Saber名字也符合的人，就脑补出了圣杯战争要在广州开战。
但是送他回来的同事的话坚定了他的判断。因为他们回来后居然无法描述那架飞机的样子和降落情形，好像所有人都没注意这种事情，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但是也没有什么疑惑，完全是浑不在意。
太不对劲了。大型超音速垂直起落隐形飞机就是自己穿回来的年代也没有，至少没有解密。而刚刚81年这样先进的飞机就被当作私人飞机用，这得多凶残，黑科技有没有！任谁看到后也不会无动于衷吧，可同事们却完全不在意，这不正表明对方使用了暗示魔术么。
几个月相处下来，龙涛可不觉得自己的同事和领导会是白痴。就算他们真的都是白痴，军队也看不出来这飞机不正常么。
既然所有的可能性排除，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有自己没有被暗示魔术影响，所以才发现了隐藏在魔术下的真实。毕竟自己是穿越者，没准还真有几个金手指。
“如果我能看出不一样是因为我没有受到暗示魔术的影响…难道我也有魔术回路？”
这倒是一个很让龙涛兴奋的想法。不过放到现在未必是好事，圣杯战争很可能在广州开战，万一被当作可能的Master被灭掉怎么办，还是先到外地躲躲吧。
“不成呀！这个年月没介绍信连车票都买不到，我往哪逃呀！”
收拾到一半，龙涛把箱子往地上一丢，颓然坐倒在床上。
因为他发现他一个停职的小翻译，根本没地方逃。先不说他这么一跑有可能被当成在逃特务，就是不上通缉令，他也寸步难行。没介绍信是很难买到火车票的，到了外地也没有招待所住，更不用说逃跑的路费了。他毕竟是从21世纪回来的，再怎么节俭放到这个年月也属于大手大脚的家伙，这几个月省吃俭用也没攒下五十块，全国粮票更是一张也没有。
“我如果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也许对方未必会注意到我一个小翻译吧。就算怀疑的事情全是真的，广州马上就要展开一场圣杯战争，但是只要最后不是黑樱线，我晚上不出门应该没那么容易杯具吧。”
发现逃跑实际上不可能的龙涛开始转而往好的方面想，毕竟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躲在宿舍里面也会遇到Servant。
“请问龙涛在吗？”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今天你在机场实在是太失礼了。不过姐姐大人对你有点兴趣，希望见你一面。先说好，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打开门，一位穿着女仆装的粉毛双马尾站在门口，张口就让他跟着走。
龙涛眼前一黑，终于还是来了。自己当时的失态一定被对方看到了，不过眼前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白井黑子！！！”
我这是穿越到了哪个不着调的位面呀！龙涛还不知道，他这辈子最大的机遇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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