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解放的羽翼

　　

　　当麻躺在房间的床上，他不知道自己是到底怎样回到家啊，在他的记忆里只剩下残血般的夕阳和悲鸣般的寒风，这时浴室“滴—滴—滴”的水声传来，透过耳朵传入脑内最后直达内心的深处，泛起一丝涟漪，缓缓地向四周扩散。

　　我真的错了吗？当麻感到了迷惘，一种在前一个世界从没体验的感觉。

　　同样是为了守护住大家的笑容，他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能够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而现在却只能蜗居在一个角落，无视伸出求助之手的护堂。

　　如果是以前的当麻为了在茵蒂克丝扮演“当麻”的虚伪者。

　　那么现在的他呢，或许像是被割裂为两边的人吧，一半无法对需要帮助的人视而不见，一半却想要拼命地维持自己的日常，彼此间相互的纠缠，而又相互的排斥，他就在这挣扎中痛苦无比。

　　自己是真正的上条当麻吗？有时他会这样自问道。

　　有种无形的东西束缚着他，一种温柔而又疼痛的东西。

　　感受到内心的压抑，当麻从床上坐了起来，紧靠在墙壁上，额头抵在膝盖上，把头埋在两腿间。

　　隔壁是麻衣的房间，想来现在她已经睡了吧。

　　“咯吱”声音响起，门被打开了，接着当麻感觉自己被一样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它既像冬日里的炉火，又像清晨的太阳，温柔而又不炙热，暖洋洋的一片，宛如回归到了最初的地方。

　　背后传来的跳动与自己右侧的心脏产生丝丝的共鸣，原本动荡的心平静了下来。

　　“当麻对不起呢！”背后的麻衣轻声地说道，语气中的温柔和愧疚流淌而出。

　　“麻衣，你这是......”当麻不习惯现在这样温柔状态的麻衣。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意大利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温柔总会带着属于她的痛苦。但是当当麻想问起的时候，他的嘴被麻衣的手挡住。

　　“我啊，实在太自私了，明明知道长大的鸟儿总有一天会离开父母的庇护飞向广阔的天空的，但却用你对我的溺爱，把你束缚在原地，对自己儿子的痛苦视而不见。”

　　“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我真的配做你的母亲吗？”

　　麻衣的语气带着颤抖，如珍珠般泪珠滴落在当麻的后颈，随着腰椎滑过身体，一个激灵传遍了传遍了全身，回忆如潮水般涌现，记得很久以前，这样的情景也出现过，那种有重要东西要失去的感觉。

　　当麻把嘴上的手掌扯开，右手轻抚着自己背后麻衣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从你收养的那刻开始，我上条当麻就是你的儿子了，而你上条麻衣就是我的母亲了，这一点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改变的。”

　　“我啊，只要看到你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样子就已经很满足，外边的天空和家里的没有两个样，你没有束缚助我。”

　　当麻的心被莫名地力量向着两边撕扯，但是这样的痛苦与麻衣的笑容比起来微不足道，他这样的对自己说。

　　“你在说谎哦，你在说谎哦，当麻，其实今天你今天是很想帮助护堂的吧。”

　　看着满脸惊讶的儿子，回想起今天在一个甘粕冬马的人带自己所看到的景象，麻衣的内心如宛如被虫子一样撕咬着，她明白到眼前的儿子到底为自己做出了牺牲。

　　当麻天生注定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他身上有成为强者乃至英雄的资质，永不放弃的坚韧，能够触及人心的温柔，无论面对何等的弱者或是强者，皆能给予同等对待，无法对身边人困难袖手旁观的人心肠。

　　麻衣从他的身上看见了某个人的影子，尤其在知道他可能拥有力量时，她更希望能把当麻留在自己身边，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她实在不想再失去了。

　　但是也正是这样的恐惧，把当麻足以在广阔天空翱翔的翅膀束缚住了，虽然他没有怨恨过什么，但是自己儿子眼里常流露出的挣扎，麻衣都知道。

　　看着摆在桌上两人的合照，麻衣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现在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太过于狭小了，他需要到更广阔的天空去。

　　“当麻啊，如果想做的东西就去做吧。”麻衣的语气里带着不舍，带着解脱，但更多的是慈爱和坚定。

　　“麻衣，我......”当麻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中闪过一丝的兴奋和舒坦，随后愧疚席卷而来，强烈的情绪碰撞使得他说不出一句话。

　　“我呢，还记得在你三岁时，对我说过的那句话，用男子汉语气说的那句话‘麻衣，我不知道你之前有过什么遭遇，内心埋藏着多少伤心和秘密，但是我上条当麻是你的儿子，守护母亲是儿子的责任，我在这里发誓一定会让你一直幸福下去，一直带着笑容。’”

　　“以前自私地享受你带来的一切，以为这样就能幸福下去，但是呢，到现在我才知道儿子的幸福才是母亲真正的幸福。”

　　麻衣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像雨后的彩虹。

　　“所以啊，我的儿子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现在轮到我守护你的笑容了。(http：／／）。展开你的羽翼，向世界宣示你的存在吧。”

　　麻衣的话就像一道闪光划过当麻的内心，并留下巨大的回响，一直带着当麻脸上的面具慢慢地脱落，落出最初的笑容，那个最初的自己。

　　而束缚在身上这名为“日常”和“平凡”的锁链也如冰块般融化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此刻当麻感到无比的舒畅，分裂的两边重新合二为一，现在的他终于能毫不胆怯说出那句话“不失去任何东西，让大家带着笑容回家”这样的话。

　　对只有现在才是真正的上条当麻，没有任何的犹豫，仅遵循自己内心涌现的感情勇往直前之人。

　　“麻衣，我现在再次发誓无论你的笑容还是其他人的笑容，我都会好好守护的。”

　　强烈的自信从当麻的身上散发而出，四周的空间仿佛都被这光芒而点亮，空气也像是欢跃了起来。

　　麻衣从来都没看见过这样光芒四射的儿子，但她心里有一把声音告诉他这才是真正的，她引以为豪的儿子。

　　我的儿子啊，我引以为傲的儿子啊，麻衣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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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麻衣离开的时候，当麻从来没有感到如此轻松过，既然前面的迷雾早已消失，那么就去做认为正确的东西吧。当麻对着手上的纸条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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