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
你能理解吗？
突然有一天自己不再是人类，而是人类一直在驱逐的生命体。
不，我不会突然为我生命意义上的同胞去辩解些什么，我终归是有人类抚养长大，我拥有人类的身份，我有着人类的常识，我打心底里认为我是人类。所以我不会倒戈，也会继续做着像我之前所做的那样，将eva驱逐出这个世界。
自从那天我与渡边宽坦诚相见后，他就缩在自己的卧室里说要准备一点大动静，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
我确实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产生了一定的问题，但key都一一为我解答了。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这时候的key才像是超级人工智能能面面俱到地为我服务。
因为渡边宽解除了我在资料库上的阅读权限，现在我可以自由地翻阅我想要查看的内容。
比如说，这个只剩下我们二人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一个[被莉莉丝抛弃的世界]。
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大型的垃圾场，原本要与人类共处的eva却遭到人类的抛弃，他们奔向了属于lilth的乌托邦。
真的是这样吗？
渡边宽否决了我的想法。
他告诉我不是人类没有抛弃这个世界，而是有人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在那一道使全人类消失的光芒在充斥了他的大脑皮层后的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分钟秒之后，渡边宽再次苏醒时，原先正在与他一起工作的盘星教人员全部消失。放在台面上的咖啡还冒着烟雾，机械正发出无人操作的警告。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经由key连接上日本的magi信号后，才知道了一部分的剧情走向。
magi记载的最新情报停在了一个数据样本与最终分析报告上。
不过这些小情报对于可以参与进人造使徒计划的渡边宽来说并不是小事。通过key入侵搜索magi内部的记录，全部资料都已获悉。
“这是，这是什么超级战舰吗？！”
已经明白自己的记忆是虚假捏造而出的我，对伯大尼基地还有空间能造出这种只有动漫里才能出现的宇宙级别的战舰极其震惊，更别提这还是在只有渡边宽一个人进行操作的情况下。
“该庆幸2025年把我抓到这里的那些人将这个原先只用作科研用途的基地变成了军事一体化的基地，我虽然不是专业制造人士，但key复制了magi库内的资料，我可以独自一人进行工作。我将你释放出来时就有打算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所以距离初次测试还差两个月。”
即便自己的人生都烂成这样子了，还想着去探索世界变成这个鬼样子的真相吗？
这种科研精神与动手能力真是我感到惊叹的。
我紧紧抓住栏杆，不想因为没有及时把事情讲出口而留下遗憾。
“阿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那个《咒术rpg》到底是什么？”
他操控着升降台，按下按钮，战舰的入口伸缩台缓缓伸出，他想带我先上船掌握一下驾驶的基础。
“那个你正在玩的游戏吗，是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感觉那不是单纯的游戏。”
与一些小说里面的主人公不同，这款游戏和我记忆里那些被编造出来的游玩经历不同，太过真实的互动与人物都让我感到诧异，本以为底层代码是以卓越的人工智能编写而出，结果现在回过神去看，各个方面看下来都不太对劲。
“key。”
「有什么事情需要嘱托的，渡边宽博士。」
“搜索一下《咒术rpg》这个游戏。”
搜索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已经搜索互联网关闭前的全部信息，近似记录为0条。」
“是私人制作的游戏吗。”
渡边宽给了我一个较为符合逻辑的可能性。
“既然是私人制作的话，那为什么会来到我的手中也有一个理由吧？”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哦，毕竟这个基地里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才没有问你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这个游戏来玩的。”
确，确实，毕竟这个地方一共有两波人来过啊。
“不过咒术这个词，你还没有看过相关记录吗？”
“嗯，资料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没法看完，等等……这东西原来真的存在于现实吗！！！”
这次的震惊不亚于我得知真实身份那回，怎么也没想到咒术这种力量体系竟然能存在于现实生活当中。
毕竟，游戏里那些对于咒术的介绍，真的好像是少年漫画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啊。
“不过明明你更加关注《咒术rpg》，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有关于咒术的东西呢。”
“大概是我的大脑太过混乱，对于要查询的目标没有先后顺序，只好一股脑全部吸收了吧。”
我试图给自己辩解。
渡边宽将手中的操控平板递给我，示意我在这上面查询。
“……等等，等等，等等？！”
过量的信息一下子在我脑内爆炸，这些该死的专有名词明明是如此的熟悉，组合在一起却让人头昏脑涨。
先不说这些采集的资料比游戏里还更加全面，比得知那个无敌的五条悟其实是使徒的后代，更让我吃惊的是另外一个人。
在电脑屏幕上的这张人脸，即使是死也不会认错的。
名叫夏油杰的男人，他的术式[咒灵操术]竟然可以人为地制造使徒。
而且，在官方档案里登记，死于2017年的12月24号。
“你在看这个人啊，这么说的话你的生日跟他的忌日很接近呢。”
渡边宽看我呆愣在原地没有跟着他一起浏览内部，便走到我的身边看了平板一眼，发出了一点也不想听到的感叹。
确实，按照人造使徒计划来看，我是12月25号出生的。
“不是，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吧……还有这个死亡日期可是很关键的一点啊！！！”
《咒术rpg》游玩的时间节点无论从哪里来看都是2018年，这点不会有错的。
可这个死去的男人却出现了，出现在了他不应该存在的时间节点。
当我讲述完心中的那份困惑后，渡边宽陷入了沉默。
其实按照常理来讲，我这么一大段疯疯癫癫的话语在寻常人听来，只会觉得我应该住进精神病院。毕竟我是一个认为游戏是真实的人啊。
但阿宽不一样，他是全身心地相信着我。
至少他口头上是这么说的。
“死去的人是不能复活的，你一定要记住这点。”
渡边宽拍了拍我的脑袋，他对这个话题最有发言权。
经历过死亡，想要复活死者的他在弥留之际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即便躯体有着熟悉的模样，说着似曾相识的话语，身穿记忆中的服饰，但只要透过表层观察本质，就能看见灵魂。灵魂是不会说谎的。”
那副躯体里的灵魂并不是真正的[夏油杰]，而是窃取了[夏油杰]身体胡作非为的盗贼。
“nerv是怎么搜集到这么多有关于咒术界的资料的？”
“准确来说是seele搜集的。”
经过第二次冲击的天灾，全球人口减半，经济陷于崩溃，各国实力锐减，不少国家自此灭亡。一直深藏于历史幕后窥觑世界已久的seele在此刻出击，发动潜伏于各国政商两界已久的组织成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窃取各国实权。除少数大国仍保持相对独立外，不少国家的政权及经济命脉均落入seele的成员手中，被seele所暗中把持。
藉此，seele通过操纵傀儡成员国很大程度上控制了联合国组织。随着联合国人类补完委员会及其下属武装谍报组织nerv的设立，seele将联合国，由过去以促进世界和平及经济发展为目的、协调各国利益的国际间合作组织，改组为拥有自立武装力量、掌握一定实权的世界政府。
经历了一系列天灾人祸的各国政府尽管不愿受其摆布，无奈实力的不济及经济、技术上的依赖，使其无力与之正面对抗。毕竟二次冲击后的世界经济及秩序重建，是由seele操纵下的联合国主导的，当时的seele实际上掌握了全球绝大部分的社会经济资源，联合国下设的人工进化研究所gehirn开发的magisystem，简称magi，对各国战后重建拥有莫大贡献。
那么，拥有如此庞大力量的seele想要掌握仅仅在日本有着一定势力的咒术界的情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咒术界的高层就有seele的组织成员，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夏油杰的术式能人为制造使徒这点就足以让nerv和seele警戒了吧？毕竟这可是足以让他们的剧本出现差错的人物。为什么他可以平安活到2017年，甚至尸首没有被拉去研究。”
说到这里我就瞬间明白了，恍然大悟地敲打了下脑门。
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夏油杰的存在是剧本的一环。
seele的剧本是[人类补完计划]。
在支持[人类补完计划]的人看来，人类无论从肉/体还是心灵都是由脆弱的物质构成的，所以也就非常容易受到伤害。而在人与人之间，心灵的世界是彼此隔绝的，要使人类向更高的领域进化，就必须使人的心灵摆脱躯体的束缚，重新回到人类的诞生之地“莉莉丝之卵”中。唯有如此，才能最终拆除人与人之间的心灵屏障，使不同的心灵世界能够相互补充，走向进化的终点——成为永生的“神”。
人类补完计划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神圣目的而创立的。
多亏之前的我漫无目的大量浏览了知识库，这才将各种疑问点解开。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可以指挥使徒的分散体[咒灵]与lilith的后代接触融合（吞噬人类），再将吞噬了人类的咒灵们融合成为使徒，间接变成所谓的“神”（adams）之子。
即便不需要回归莉莉丝的怀中，也有着另外一种成为神的办法。
所以他们才留着夏油杰。
“我可不想成为这么多怪胎的父母啊！”
毕竟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拥有完完整整adams的生物信息的我，可是五条悟甚至咒灵们乃至使徒的[父]啊。
毕竟我喜欢的是[人类]，可不是跟我一样的怪咖。虽然基因上来讲我本应该帮助的是那些长得稀奇古怪的同类，但我自认自己是[人类]，即便身上流着的是与adams相同的血液。
“看你也没心情听课了，赶快去你完成你的伟大冒险吧。”
渡边宽调侃着我，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立马撒开腿朝自己的卧室跑去。
[夏油杰]，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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