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回马枪

　　科达利野战斥候队向前延伸十里，双方相距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西胜军在十五里外，大军与之相逢也要一个多小时，算上科达利野战军兼程而来马困人疲，许德赞可以再拉开二十分钟路程。

　　对西胜守备队的战斗必须在一个小时内结束，否则被科达利野战骑兵咬上，大军腹背受敌，那将是灭顶之灾。

　　好在此地是平原，利于骑兵冲锋，此战许德赞亲自指挥，他将四万人马布成锥形阵，自己冲在第一线做为锥尖，原金鹰团紧随其后，法塔赫则在后军充当推手，

　　突然杀至的挪典军出乎西胜守备队的意料，守备队将军里西斯匆忙间布下的防御阵形并不牢固，许德赞向其所在的中军攻击。

　　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一往无前的挪典骑兵，这些久在大城中，从未经历过实战的守备军根本拿不出死战的勇气，冲在阵前的许德赞手持双刀，左手格开刺来的长枪，右手同时舞动，瞬间将几个盾牌兵砍倒，奥尼尔和金鹰团紧跟着纵马杀进，在西胜守备军的防御阵上撕开一道口子。

　　大队骑兵从撕开的口子冲击，西胜守备军的防御阵刹时被冲跨。

　　“别退，顶住，给我扎稳了。”

　　里西斯在阵中声嘶力竭的喝令，他的卫队对后退逃跑的军士无情的射杀。

　　此人应对迅速，倒也是久经沙场的人，许德赞自是不可能给他重整军阵的时间，左手上的马刀闪电甩出，正中其腹部。

　　主将受伤，卫队顾不得那些逃兵，护着他连忙后退。本就有了怯战之心的士兵，见到将军都受伤退了，转身就跑，有军官还想拉阻，急欲逃命的士兵甚至拿枪捅刺军官。

　　只是他们没想过，后面的敌军都是骑兵，两条腿的自己怎么跑的过敌人四条腿的战马。

　　敌军阵形一破，许德赞不再冲锋，他命令部队自由追击，马上的挪典骑兵挥舞着马刀，斩杀溃逃的西胜守备队就像砍瓜切菜，一颗颗人头飞落，血洒落在地上像盛开的红花。

　　呼呼的北风在原野上刮起，空中飘下洁白雪花，覆在血花上，似一幅染血的画。

　　短短半个小时，挪典军斩杀的敌人差不多有两万人，碍于身后的敌野战军越来越近，许德赞下令停止追击。

　　而今的这支部队，经历过墨本反击战，从牛第一路杀到此，早已是一支令行禁止，敢杀敢冲的铁血强军，许德赞军令一下，四散的人马不过十几分钟就回复了战斗阵形，法塔赫和几位骑兵大队长策马到许德赞身边:“报告许帅，全军已整顿完毕，请指示。”

　　许德赞仰首望天，张手将飘落雪花接住，雪入手中迅即又融化成了水,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渍道:“下雪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四万铁骑在风雪中狂奔，就连午饭都是在马上用的干粮，傍晚时候，他们行到科达利中部著名的呼啸森林边缘，许德赞召集了四位大队长下达密令:“法塔赫你带第二第三第四大队，等科达利骑兵到来后，引着他们一直向西直至辛加城，而后迅速摆脱他们的纠缠，务必于十二月十五日赶回牛第寨，第五大队随我隐入呼啸森林。”

　　第五大队进入呼啸森林后，法塔赫在林外背风的地方安排宿营。

　　雪下了一夜，万人进山的痕迹被彻底掩盖，法塔赫心中长舒一口气，队伍慢悠悠的在雪野埋锅造饭，直到斥候来报，科达利军团已到十里外，他用烟火向许德赞传出信号后，下令部队往辛加方向转移。

　　收到信号后，许德赞下令给马嘴夹上嚼子，马蹄裹上棉布，静伏于林中。

　　午时，科达利军到达挪典军昨夜宿营的地方，野战骑兵总指挥内贾德察看了挪典军留下的痕迹，土灶上仍有余温:“敌人尚未走远，传令大军，快追。”

　　大雪覆盖原野，挪典军的踪迹无所隐形，一路上被搌的屁股冒烟，连劫掠的时间都没有，幸亏在多洛和青木储备了些粮秣，西行的路上不至于断粮。

　　呼啸森林中，第五大队骑兵静静的隐藏，为了保持静默，许德赞下令士兵不得出声，不得随意走动，从黑夜到白昼，又从白昼到夜晚，伏卧在雪地上的士兵，无不冻的四肢麻木。

　　皑皑的白雪将夜路映亮，第五达大队一万骑兵借着雪光从偏僻的小道，呼啸着向青安奔去。

　　就这样夜行昼伏，第三日黎明潜行到青安城外十五里的一座小村庄。

　　望着前方的青安城，许德赞喃喃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奥尼尔，你带特战队到村里去，把村民控制起来，若有反抗，可就地格杀。”

　　这村子不大，男女老少加起来也不到三百人，奥尼尔很快就将他们控制。大军随后开进了村庄。

　　甲兵进村，搜刮自然是免不了的，村民家的米面被扛进了伙房烹煮，村民家的牲畜被拉到井旁屠宰，更甚的是，这一切，是士兵强迫这些村民自己动手。

　　期间，有军官想对年轻的女生实施蹂躏，被恰好经过的奥尼尔碰到。这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此时她被军官的粗暴吓得叫喊不出来，眼中满是惊恐。

　　“禽兽，还不放开这女孩。”奥尼尔挥起马鞭抽过去喝道。

　　军官背上挨鞭，见是先锋官，隐下火气争辩道:“这里是科达利，她只不过是科达利人。”

　　奥尼尔虽然追随紫川临到了挪典军，可他也是科达利人，既使只是个游离在体制外的佣兵，科达利终归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这是永远抹不去的事实。一听这话，他顿时恼了，手上的马鞭向军官使劲的抽去，嘴里吼叫道:“科达利人怎么了？科达利人就不是人吗？她还是个孩子你也下的去手，老子抽死你丫的畜牲……”

　　“我知道错了，将军饶了我这一次吧！”

　　军官的哀嚎响彻村庄，引来许多士官围观，有人将事情通告了许德赞:“住手，这是怎么回事？”

　　“这畜牲，连十余岁的孩子都要下手，我实在看不下去。”奥尼尔指着小女孩向许德赞说明了原委，心中犹愤不平，仍在那名军官身上抽了两记方才罢手。

　　“兵者祸也，自古如此。”许德赞叹息，一支真正的王者之师，不应该侵犯无辜的民众。

　　根据紫川临的构想，新教成立后，科达利和海牙将同挪典连成一片，做为对抗天月教的基地，如果军队在民众心中留下过于恶劣的印象，对将来的的占据将大大不利。早在青木屠城时，他心中已有隐忧，今日之事对自己可谓是个警告了，许德赞道:“此事到此为止，传我军令，再有**妇幼者，斩不赦。”

　　早饭后，许德赞命奥尼尔率敢死队着科达利民衣潜入青安城，骑兵第五大队长领一团人马为先遣第二梯队，大军在城外五里的小树林潜伏，敢死队和先遣队夺取城门后，以鼓声为号，他自己亲率大军入城。

　　科达利起四路大军欲图包剿挪典骑兵，青安为一路，此时城中三万正规军俱出城寻战，追着挪典军的足迹折道西向西胜尚未回据青安，城中仅有三千军士和民团防守。

　　奥尼尔的敢死队夹在进城的人潮中并未引起任何怀疑，通过了城门，奥尼尔示意队员隐密到达各重要位置而后一声令下，对城门守军突起发难。

　　敢死队员近身抢夺了守城士兵武器，并将他们杀死。突发的事件在人群中引起骚乱，第五大队长迅即带领先遣队上前增援，敢死队和先遣队合力将民众驱离通道，抵挡城内守军的增援，同时击鼓向许德赞传信。

　　鼓声一起，许德赞一声令下，近万骑兵跨上战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青安城。

　　城市守备军本就战力不佳，此刻城门又洞开，己方人手又处在劣势，面对敌人强悍的骑兵，留守军官见事不可为，很快就做出了投降的决定。

　　胜利来的如此容易，士兵们有置身梦里的感觉，许德赞命一中队解除守军武装并负责看押，二中队接守四门防卫，余者迅速占据城内各大粮仓，搜索城守府的文档。

　　午时，许德赞下令各处粮仓同时举火，因为预先浇洒了燃油，火势瞬间就腾起烈焰，将天穹烧红，科达利在青安的储粮随之焚尽。

　　大火一起，挪典军迅即出北门，向着挪典方向飞驰，十二月七日绕道避开了科达利野战步兵，四日后抵近牛第山。

　　另一路由法塔赫带领的三万骑兵却遇到了巨大的麻烦，天月教的飞鹰骑士团自西北赶来，在辛加城北与其遭遇，飞鹰团从天上对其进行攻击，科达利骑兵先锋亦杀至。而挪典骑兵则难以对飞鹰骑实施有效还击，只得留下第二大队拦阻科达利骑兵，余部北撤，路上被飞鹰团追的狼奔豕突，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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