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谈心、告别

　　“叮~~~铃铃~~~~~咚咚~~~~~”在挂在门口风铃清脆的声响中，酒馆里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老板，你回来了。”站在柜台那里，闻到了空气中穿来的浓烈的酒香味和对方沉稳平缓的脚步声、再结合着此刻的时间。晨晓风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嗯·····晨你要走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方的目光落到了放置在晨晓风身边的那个早已准备好了的包袱。

　　“嗯、比预计的要来的晚一些而且来者的来头更大呢·····不过这些倒也不重要，反正结果没什么区别。”笑了笑，但是和平时的笑容不一样的是，晨晓风此刻的笑容是没有任何加工的、好似在对方的面前，他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完全发自真心的笑着说道。

　　“哦、那恭喜了。”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好似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对方走到了柜台对面，将背后背着的东西放在了地上，然后揉了揉鼻子，对晨晓风说道：“那么、为了庆祝不陪我喝几桶吗？”

　　“这个·····我真的不太会喝酒，更别说是你的那种烈酒了。”转身三十度蹲下三分之一取出了两个大碗，苦笑了一声、晨晓风无奈却又很是轻松随意的说道：“不过若是几杯的话倒是可以奉陪的。”

　　“你只是不想醉吧？臭小子~~~”笑骂着，对方熟练的解开了刚刚放置在地上的酒桶上面缠绕了好几圈的绳子，最后、在打开盖子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呵呵·····以前有时候倒是想但是却不能在这个方面乱花钱，后来的第一次喝酒、那杯酒里是被那个后台很硬的地痞**吐了口水并且强行让我喝、不喝就要找人砸了我们的家。再然后嘛·····一半以上都是要摆笑颜装孙子、杯子里每次都会加一点‘料’的混合物·····最后我也就不再主动去碰酒这个东西了。”笑了笑，晨晓风一脸平静的伸出手拍了拍了神色有些呆滞的老板正在倒酒的毛茸茸的手，将那碗险些溢出的烈酒轻轻的端起，喝了一口。

　　“晨·····要是不想喝的话就算了，至少这次你是可以选择的。”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晨晓风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对方默默的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缓缓的说道。

　　“不、这一次我是真的想喝。”摇了摇头，晨晓风淡淡的说道：“偶尔的、我也想要昏沉一次的。”

　　“·····放不下原本世界的亲人吗？”端起碗，对方一口气喝掉了接近三分之一的烈酒，然后呼出一口气，有些感同身受的问道。

　　身子一顿，然后默不作声晨晓风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因为并不擅长饮酒外加这种酒着实很烈的原因，他咳嗽了半晌，连眼泪都咳出来了。之后的半晌、他神色有些落寞的说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时间，对方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人为好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人现在并不想听“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应该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回答。这个人很现实，现实到直面事实的刀锋，全然不会有一丝自我催眠自我安慰的可能·····即使是被现实的枪刃扎的千疮百孔，他也不会有躲闪一次的念头·····这是另一只程度上的、常人根本做不到的自傲与不屈。

　　“老板、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吧？”落寞的神情仅仅也只是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片刻，紧接着就被他收起，他端起了大碗喝了一口，在消化完口中的麻木与火辣感觉之后，淡淡的问道。

　　“嗯、记得，当时你的暗伤还没好，而且一连还走了很长时间的山路、脸色有些苍白。来到我的酒馆、站在我面前，衣服很整齐、脸也洗的很干净，装出了那副温和谦逊的样子对我说你要来应聘。我说、你看不见东西，怎么应聘？你说、你不需要看的见，只要知道在哪里、该怎么做就行了。我又问、你只要知道在哪里？你要多少时间才能记得住呢？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的。嘿嘿！结果你这小子的记性真的没的说，真的只是变了一个脸、一次性就记住了我酒馆里的布局。最后我同意了，而你个小鬼臭屁的说、会还我的人情。”嘿嘿一笑，对方一口气喝干了碗中的烈酒，然后一只手抓住那大大的酒桶，很是轻松随意的稳稳的又满上了一碗。

　　“既然你当时已经看出了我的伪装·····那为什么还是录用了我呢？”再次喝了一口碗中烈酒，晨晓风的脸色已经有些稳稳发红，但是他的神智却依旧清醒的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很长时间的小问题·····当日被戳破演技的当事人的他也知道这一点，故而他才会不加掩饰的让云出来·····所以他才会愈发不解对方的想法。

　　“·····因为看到你我想起了一个人。”咕咚咕咚的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重新倒了一碗酒，对方用一种唏嘘的语气说道：“虽然都是瞎子，但是你们俩个一样的地方就是，你们身体的某一处地方、很冷。你们蜷缩成一团把那个地方隐藏了起来，但是却又故意的、或者说潜意识的留下了一点点微不可查的缝隙希望有人能够发现·····但是可悲的是你们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

　　“·····老板果然不愧是老板，我居然还是低估了你的来头·····但是你说错了一件事情。”沉默了片刻，抬起手拍了拍鼓掌赞许，然后晨晓风放下手，端起碗、将里面剩下一半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满脸通红的弯腰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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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左边用力点~~~嗯~~~~不错，再往下一点~~~~~”舒舒服服的躺在木质的摇椅上，一脸惬意的老板时不时的开口指点正在给自己按摩肩膀的晨晓风手法不足的地方。

　　·····虽然说早就知道老板不是人，不过这身柔软顺滑的毛·····唔~~~~剪下来做成毛衣的话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吧？正在为老板按摩肩膀的晨晓风感受着手下那感觉甚好的长毛，抽空思索着要不要找个借口问自己的老板要二三十斤的毛发做纪念的念头。

　　“免谈！”然而，明明此刻都是闭着眼睛享受着的老板却好似知道了晨晓风的想法一般，不假思索的开口提前拒绝了他。

　　“哦~~~真可惜。”耸了耸肩，原本也只是随便想想的晨晓风并没有在这方面纠结。

　　“你这小子·····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天再走也不迟。”睁开眼、没好气的瞪了居然有这种心思的晨晓风一眼，然后老板挥了挥手做驱赶状。

　　“不用了、老板，我还有一位朋友还没见呢。而且对于一个瞎子而言，没有白昼与黑夜之分。”笑了笑，晨晓风收回了手，淡淡的说道。

　　“·····好吧，既然你决定好了我就不拦你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口中的那个朋友是谁？该不会是·····”早知如此的老板叹了口气，然后语气轻快的、而且最后带上了一点挪揄的问道。

　　“呵呵·····老板、你真的不去见他一次吗？”摇了摇头，晨晓风一边转身去摸索靠在一墙角的空心竹竿，一边淡淡的问道。

　　“去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啊！是说你回来吧？还是说他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亦或者干脆的和他打一场？”轻叹了口气，老板睁开了双眼望着头顶的房梁，有些茫然的说道：“说真的，我真的能理解他为何会堕入邪道的理由·····但是我却不能任由他那样继续下去。在当日发现了他的踪迹之后，我一直在犹豫。尤其是发现你和他有过几次接触之后，我一直在纠结是否通知近卫军团·····但是最终我只是通知了法里奥。”

　　“呵呵·····我们的救世主大人可是无法在战场之外的地方直面他的这位大儿子呢·····亏的我之前还在想他是否会来个大义灭亲，召集大队人马围杀掉他，结果·····啧啧~~~~”嗤笑了一声，抓起了包袱向外走的晨晓风不以为意的说道：“一个无聊而且很容易看透的人。”

　　“·····晨、之前你说的那句，我说错了一件事情·····是什么事情？”沉默了片刻，在晨晓风已经走到门口的时候，老板开口问道。

　　“这是~~~~~秘密·····”扭头对着老板笑了笑，晨晓风挥了挥手大步离去·····

　　“这小子·····”被晨晓风的这句话噎到了一下，老板摇了摇头笑骂着、目送着对方的背影·····许久之后，他闭上了眼睛，缓缓的、低声自语道。

　　“希望·····你不会成为第二个‘恐怖利刃’吧！·····你可比他危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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