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伯爵先生的红玫瑰
凯瑟琳坐在花房里玩傀儡娃娃，十根细线挂在手指上，傀儡娃娃一会狂奔一会大笑。
手上娃娃翻滚到桌边，连带着食指细线拉紧，硬生生将凯瑟琳食指拉出道痕迹。凯瑟琳试图控制手里娃娃，但是娃娃跟发了疯一样，把她食指上皮肤扯下一块，露出原本青白属于她自己的皮肤。
凯瑟琳：“啧，你疯了？”
娃娃跪在桌面上嚎叫，凯瑟琳用戒指敲在她头顶上，娃娃瞬间没了声音，跟冰一样融化在桌面上，形成一团肮脏的痕迹。
“没用的东西。”凯瑟琳拿起扇子来遮住自己半张脸，羽毛轻轻扫过鼻尖：“连那么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消失了就消失了吧，我再换个。”
“不过……”
凯瑟琳低头，看着手指上缺损的皮肤：“我应该先把这里修补修补。”
“年轻漂亮的外来者，从来都是很好的补品。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嗅到血液的芬芳了。”
……
马车停在庄园外，年轻英俊的男人从马车上下来。他跟肖时有八分相似，但是却很容易让人将他们两个分辨开来。
肖时美丽而阴翳，像藏在地下室的毒蛇。这位比肖时要更美艳一些，眼中的暴虐跟轻蔑根本就不屑于隐藏，他手里握着马鞭，眉头紧紧皱起。
谁靠近他，就会被他抽到鲜血淋漓。
管家站在马车旁，对着他行礼：“先生，距离午餐还有半个小时，这次午餐是设在……”
“吃吃吃，就知道吃。”霍华德伯爵暴躁打断他：“你脑子是被猪啃了吗？就知道吃吃吃？让你好好看着他们，你就让他们闹成一团？”
“还是你故意让他们打起来，好找些乐子？”
管家推推眼镜：“哦，是的，先生。您只是让我看好您的情妇，可谁会想到，地下室那位会去主动招惹呢？”
“是先生您告诉我的，不要去招惹地下室那位。我也就只好放任他们两个在地下室打起来，不过我也不算放任，我把他们两个拉开了。”
“你！”伯爵扬起马鞭又放下：“他现在在哪里？”
“您说的是那位情妇还下等人，情妇的话是在房间里，下等人当然是在地下室里。”管家欠身：“先生，需要我为您带路吗？”
“滚！”伯爵推开管家，自己大踏步往地下室方向走去。那是他为那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规定的场所，当然知道他住在哪里。
在霍华德伯爵印象中，这个管家好像从他出生就在这个庄园里。他维持着庄园中诡异的平衡，一直兢兢业业守着庄园。
除了有点喜欢阴阳怪气。
算了，换人也找不到合适的。霍华德一路想着，一路到了地下室，地下室果然被管家用锁链锁起来，只能透过木门门缝看到里面烛火摇晃。
藏在阴沟里面的老鼠，只能跟烛火作伴。
他站定，从腰间掏出钥匙，拉开上面锁链。他原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气急败坏的肖时，没想到肖时安安静静坐在凳子上，面前是个女性人偶。人偶唇角勾起，玻璃眼珠看向伯爵的时候让他不寒而栗。
肖时手里拿了盒红颜料，仔细给人偶涂抹唇角。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弄这些东西了吗？”伯爵走到肖时身后：“如果给别人看到，他们只会说霍华德庄园里面养了个疯子。”
肖时抖落身上珍珠粉，看着这个跟自己长相差不多的人。他对这个人充满恨意，但是此刻却充满怜悯。
肖时开口：“等订婚宴之后我就会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我让你现在就处理掉！”伯爵抬脚要踹，肖时起身护住人偶，那一脚刚好踹在他腰上。
伯爵本来就压抑着的脾气在瞬间爆发出来，他高高举起马鞭抽向肖时，肖时抬手抓住马鞭。马鞭上有零零散散的倒刺，扎进皮肉里，血从手心里流出。
两个人对视，还是肖时先败下阵来。肖时松开鞭子，自己找出东西来处理伤口，伯爵转头提醒他：“这两天会有人来，如果让我发现你出现在订婚宴，我就……”
“打死我？还是杀了我？”肖时慢慢包扎着手心：“哥哥，明明知道我活着就是你的耻辱，为什么还让我活着？”
“是为了让我看见什么？”
“是为了让我看见，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现在全部属于你？”
伯爵笑了，肖时看着他那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楼上那个女人。伯爵走到肖时面前：“当然不是。”
“地位财富声望全是属于我的。你本来就不应该活在世界上，就算是活着，你也只能被我关起来。”
“当我知道我还有个弟弟的时候，我就想一定要把你找回来。只有亲手杀了你或是关起你来，我才能够彻底放心。”
“不然别人会怎么说？他们会说，霍华德家族竟然出现了双生子，这是多么恐怖而且丢脸的事情？当然，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我解决了。”
肖时：“还有我，谢谢。”
伯爵收起马鞭：“你不算人，你要被我折磨，只要我看到你痛苦，我才会开心。”
“只有你痛苦……”
肖时：“啊！对啊！哥哥，说起痛苦，你应该去看看你那个情妇。我昨天好像看到她跳窗逃跑了，哎呀……我记得管家吩咐，说你要她老老实实在房间里来着……”
“而且，她好像跟个男人一起跑……”
“什么？”伯爵掌控欲异常强，他听到自己情妇跟别的男人跑了，当场踹开门往楼上跑去。
肖时心底暗笑，但是他一笑，就扯动了脖子上伤疤，疼得他龇牙咧嘴。就伯爵这个烂脾气，肯定要狠狠给那个情妇几鞭子，就她那个小体格，明天天亮之前就一命呜呼了。
虽然身上有鞭痕影响美观，但是肖时不介意拿来用。只要那个女人死了，剩下的都相对来说好对付些。
伯爵一路往楼上走，管家跟在他后面碎碎念：“先生，我想你可能走错了。凯瑟琳小姐住在一楼，二楼东侧是下等人住的。”
“现在小姐应该已经起床了，她会在餐厅里跟您……”
伯爵停下，狠狠瞪了管家一眼。管家适时闭嘴：“如果您不开心的话，就当这些话我没说。”
伯爵走到钱小凡门前，看着上面锁起来的几条锁链，问：“她人呢？”
“按照您的吩咐，锁起来了。”管家从袖口掏出钥匙：“昨天下午找人买的锁，绝对结实，就连您的马鞭也抽不开。”
伯爵意味深长看着管家，伸手拿过钥匙：“如果让我发现她跑了，你就死定了。”
管家信誓旦旦说：“当然不会。”
伯爵伸手打开锁，抽开锁链，房门打开后里面果然没有人。床上被子没有叠，乱糟糟铺着，窗户敞开，风从窗户里灌入。
跑了？
管家脸色瞬间拉下来，他快步上前抖落开被子，钱小凡蜷缩在被子下面。他瞬间松了口气，对着伯爵说：“先生，人没跑。”
“人就在这里。”
人没跑，只是蜷缩在床上。钱小凡适时睁开眼睛，无辜而茫然看着眼前着一切，她的眼睛在伯爵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低下头。
很久没有体会到喜悦这两个字了。
喜悦从心底里慢慢爬出来，钱小凡想笑，又克制着自己不能笑。她看着自己散落在庄园里的人格，她本来还在苦恼要到那里找到自己人格，没想到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红玫瑰是伯爵，人也是伯爵，这还真是……
一箭双雕啊！
“你头发呢？”伯爵抬起钱小凡的头，看着那头乱糟糟的头发，那些头发长的时候齐肩，短的刚刚好擦到耳朵。
钱小凡从身子底下掏出来递给伯爵：“这里……”
管家：“……”
“你剪头发干什么？”伯爵把那条头发扔回去，顺便掏出手帕擦擦手。
钱小凡诚实回答：“逃跑，我想把头发连成绳结逃跑。但是我尝试了一下，发现无论是发量还是长度都不够。”
管家吐槽：“你以为你是长发公主？”
长发公主？
钱小凡看向管家，眼神中充满控诉：“就是他！他说先生要关起我来，我不相信，先生这么爱我怎么会关起我来？”
悲上心头，眼泪大颗大颗滚落，钱小凡泣不成声，用手捂着嘴还是在倔强说话：“先生为什么要厌弃我？难道是因为凯瑟琳小姐……”
马鞭眼看要扬起来了，管家闭上眼睛，虽然他不喜欢这个聪明的参与者，但是也不代表他喜欢看人被抽马鞭。
钱小凡看着伯爵表情不对，难道这个男人不喜欢痴情人设？还是说自己刚刚痴情的太过强势，不对，都不对。
自己今天不会被打死吧？
到底是哪里不对。
马鞭轮空声划过，带起人一层鸡皮疙瘩。
对了，钱小凡双手捧在胸前大声说：“我当然知道自己地位地下，比不上凯瑟琳小姐地位尊贵，哪怕以后让我在庄园干粗活，为凯瑟琳小姐做饭，只要能偶尔看到伯爵，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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