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乐园
钱小凡很饿，梦里她打倒列车长后抱着跟铁钉猛吃，铁钉冰冰凉凉，吃起来嘎嘣嘎嘣脆。
列车长因为失去武器失声痛哭。
画面一转，列车长又掏出铁钉四处追杀她。两米长的铁钉扎到头皮上，下一秒就要从头顶将她贯穿。
不对，疼痛太真实了，不仅仅是在梦里。
钱小凡惊醒，抬手一摸，摸到了根铁钉。铁钉是从隔壁507扎过来的，随着敲击声逐渐变长。
这是从507扎过来的？
这公寓质量也太差了吧。钱小凡揉着脑袋，看着对面还在砸钉子，就钉子长度来看，对面应该已经钉到头了。
对面终于停下，就在钱小凡考虑要不要把床挪到一边去的时候，第二根钉子扎进来了。
钱小凡：“……”
这智商怕是欠缺点什么，再让他凿下去，这面墙早晚让他凿烂。第三根钉子冒出头来的时候，钱小凡伸手捏住铁钉，硬生生把三根钉子都从墙里拽进来，在墙上留下三个大窟窿。
对面终于停手，静了一会之后，试探性伸过来一根钉子。钉子试探着进进出出，在钱小凡底线上来回蹦迪。
简直让人无法忍耐，真是跟钉子杠上了。钱小凡穿上拖鞋就往507跑，手里紧紧攥着三根钉子。
她抬手敲了敲507的门，507门刚刚打开，钱小凡就把三根钉子扔出去。她怒道：“墙都敲穿了还敲，敲敲敲，是要把我的脑壳敲穿你才准备住手？”
“你脑壳让钉子扎了？”
她说完抬头，看到的是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她已经看了两个副本，偶尔晚上做噩梦也会梦到。
那张脸偶尔阴阳怪气，偶尔拿着刀子在后面追杀她。噩梦里面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钱小凡下意识觉得自己还在副本里，她抬脚就要踹，却被肖时躲了过去。
肖时躲到门后面：“能不能不这样，你在副本里坑了我两次，我还没有对你动手，你怎么抬脚就打人？”
“副本，副本又开始了。”钱小凡没有休息好，只觉得脑袋里浑浑噩噩：“才几个小时，副本又开始了。”
她蹲下蜷缩着，把眼睛蒙起来。试图安慰自己，这样副本就没有开始，这样自己就还能休息。
“副本？什么副本？”肖时蹲在钱小凡面前，伸手把她的手拉开：“我又不是只存在于副本里面的npc，为什么看见我就觉得要开副本？”
“你好好看看，这还是在公寓里面。哪个副本会有这么破烂的装修”
钱小凡抬头，看着公寓墙上斑驳掉下的墙皮。大部分副本里面装修都算是精致，钱小凡刚刚冷静下来，就听到顾邱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顾邱昨天晚上带着人闹腾了一晚，早上还迷糊就被争吵声吵醒。他带着一肚子起床气推门出来，看到了上个副本出现的伯爵弟弟。
不对，应该就是伯爵，
副本没了？npc还跟着出来寻仇，顾邱没有多想，回头抄起拖把来就往前冲，他一边冲一边喊：“小凡闪开，npc从副本里面跑出来了，等我抓住他送神殿里去。”
钱小凡：“别……”
顾邱喝了一晚上头晕眼花，一竿子没戳上肖时，反而是戳在钱小凡肚子上，连钱小凡带肖时捣进了房间里。
钱小凡：“……”
钱小凡刚起床的时候很生气，但是她现在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她觉得这两个男人可能就是来克她的，自从认识了这两个人，真的就是一点好运气都没有。
就算有，也被消磨干净了。
肖时是昨天晚上半夜搬进来的，上任房客留下来的东西被他打包好放在门后，唯一能用的家具就是放在地毯上的折叠桌。
他今天刚准备收拾出来，就被这两个人打断。钱小凡抬头，就看清了整个房间的面貌，还没有收拾出来的房间有些乱，床头柜子上摆了一瓶摘掉花粉的百合花。
顾邱左手拿着拖把，右手把钱小凡提到身后，他头发向上翘起，活像是个大公鸡。他用拖把挡在两个人面前：“你是那个副本里的伯爵是吧，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在外面乱来……”
“我也是参与者。”肖时站起来。
“放屁，那你之前住在哪里？”顾邱张牙舞爪，就差上前咬他两口：“别跟我说是亨利庄园，只有住在亨利庄园的才有资格这样说。”
“就是亨利庄园。”肖时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想自己在庄园里多年，竟然会输给面前这两个不怎么聪明的人，真是丢人至极。
还好乐园没有公布战绩的习惯。
“亨利庄园，那不是……”顾邱愣了愣，又笑了笑：“怎么可能，那可是……不对，五号好像最近被从亨利庄园踢出来的。”
“你不会就是五号吧。”
肖时：“哼。”
一甩手关上了门。
顾邱看着被关闭的那扇门，眼睛闪闪发光：“小凡，你看，是五号哎，真的是五号哎。我们竟然把他踩在脚底摩擦过，不行，我要赶紧去跟别人说说。”
“什么五号？”钱小凡晕头转向：“五号？五号电池？”
“你，算了。”顾邱带着钱小凡回房间，那位五号电池先生显然不想降低身份跟他们多做交流。
顾邱房间不算乱，几个酒瓶倒在地上，但是房间里没有酒的味道。顾邱关上门后，拉开挂在房间后面的横轴，横轴落下来，上面标注的是乐园地图。
乐园地图整个呈现出猫形，顾邱指了指前胸处：“这个地方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也就是俗称的中心区域，这个地方到腹部，居住的人群最多。”
“亨利庄园，指的就是这一块。”顾邱指着猫耳朵处：“这个地方是亨利庄园，据说租金及贵，而且只有乐园总积分榜的前二十有资格住进那里面。”
钱小凡：“啊？又不是自己的，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租金进入啊。”
“当然是因为，进入之后能够得到更多愿望的满足。”顾邱神秘兮兮：“据说排名越靠前，就越有可能成为拦截者。帮助神明拦截那些本不应该出现在乐园里面的人。但是同样，神明也会许诺他们更大的愿望。”
“比如，让死去的人再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至于这个五号，我记得他好像就有这么个愿望。”
钱小凡忽然想起自己第一个副本，那时候肖时应该就是作为拦截者出现在副本里面。但是那里面只有自己跟另外两个人格，也就是说，自己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乐园里面？
那为什么，会对自己发出邀请？为什么会对自己发出邀请之后又不允许自己进入？
“小凡，小凡，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顾邱上去在钱小凡面前晃了两下。
钱小凡回过神来：“你刚刚说到哪里了？”
顾邱摇摇头：“我刚刚说到五号，五号就是刚刚我们见到的那位。据说他是最早进入乐园的一批，在他编号之前的基本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他。”
“他力量很强，但是一直在为神明做事，就在昨天下午，乐园发出通知将他积分扣为原本二十分之一，逐出亨利庄园。”
顾邱说到这里满脸骄傲：“小凡，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跟咱们打输了，神明觉得他太废物了就把他从庄园里面赶出来了吧。我们竟然这么厉害，下个副本是不是可以吊打一众npc，我觉得下次……”
外面传来敲门声，顾邱停下慷慨激昂的演讲：“稍微一等啊，我朋友可能送吱吱回来了。”
房门打开，外面不是抱着吱吱的女孩子，而是比顾邱还高半头的肖时。肖时脸色复杂，看向顾邱时带着难以言说的表情。
顾邱立刻就怂了：“干嘛？你想打架啊。”
“借个锤子，刚刚那把让我不小心用断了。”肖时靠在门口。
顾邱乖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小锤子递给肖时，肖时转身离开又回来，指了指门又指了指自己耳朵：“那个，你们这个房间隔音效果可能不太好，记得下次说然坏话的时候小点声音。”
顾邱诺诺半天不知道说什么，钱小凡出门就把锤子夺回来：“借人东西还这么多废话？大不了你自己出去买啊。”
“拜你所赐，我现在买个锤子的钱都没有。”肖时摊手。
钱小凡猛地把门摔起来：“买锤子的钱都没有，那你还用个锤子。接东西你还豪横什么？”
肖时：“……”
这女人在副本里都没有这么暴躁，今天是吃炮仗了？脾气暴躁成这样。
顾邱对着钱小凡竖起大拇指：“厉害啊，我刚刚一直想这样，但是想到他是五号就不敢。连锤子都买不起的人还用个锤子，小凡你说的太对了。”
“说起来你从副本里出来之后，竟然有脾气了，之前你都不会生气，今天竟然生气了。”
生气？
收回伯爵之后，自己好像确实又脾气了。钱小凡默默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册子上第三个剪影，等九个人格全部完整之后，自己会成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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