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亲爱的女郎
钱小凡表面继续呆傻，脸却转向女孩，好让她在灯光下看得更清楚一些。
她对着女孩一笑，笑容在灯下十分瘆人。女孩嗷一声躲到了身边男生身后，指着钱小凡：“啊！她她她。。”
她什么她？
其余六个人齐刷刷看向钱小凡，周楠身边流里流气的短发男生摸摸下巴：“这个npc确实有点像钱小凡啊。”
“怎么可能，钱小凡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她那种人估计没人喂饭都会抱怨半天。”有人小小声说：“不过钱小凡好像确实失踪了，有小道消息说她公司一直没有找到她。”
“对啊，上次应该出席的活动也没有出席，估计是出什么事了吧。”
钱小凡听到这里拳头紧了，要是让她知道是哪个人格做出让别人喂饭这种事来，她一定回去揍到他不敢见自己。
算了，不用揍了，反正他们很快也都要成为自己了。
“如果真是钱小凡，这可就刺激大了。”短发男生凑到钱小凡身边略带轻佻嗅了嗅：“平时高不可攀的钱小凡竟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还不是任人拿捏。”
肖时听到这里，两只短手在膝盖上摩擦两下，钱小凡依旧尽心尽力扮演着npc角色，微微歪头，两只眼带着疑惑不解。
似乎并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短发男生更加放肆，往前凑着嗅钱小凡身上味道：“是钱小凡的概率可太小了，但是找不到原主找到替身也可以嘛，你们说对不对……啊！”
男生惨叫着后退两步，双手捂着鼻子，血从手指间滴滴答答流出。周楠赶紧上前扶住他问：“怎么了？你鼻子这是被谁咬了一口？”
痛苦让男生说不出话来，他指着钱小凡肩膀上那个娃娃：“它……它……”
许尧尧满脸不可思议看着男生：“这是个布娃娃，你想说它咬了你一口？”
男生点点头，满脸痛苦。这种痛像是有十几只蚂蚁密密麻麻往他鼻子里面钻，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所有人转过身去，看着钱小凡肩膀上那只娃娃。娃娃惨白脸上带着星星点点血迹，肖时看到所有人看他，十分和善露出森森白牙。
牙齿尖尖，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许尧尧早就看不惯他这副流氓样，幸灾乐祸：“赵桉，让你不老实，进了这种地方连npc都想欺负，被咬了也是活该。”
赵桉站起身来，恶狠狠看着钱小凡跟她的娃娃，却没有敢上前动手的意思，谁知道这个娃娃会做出什么来。
他们吵闹声太大，引起了团长关注。团长头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露出额头，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气质儒雅稳重，脸上没有浓妆，也没有任何表情，衬衫包裹的脖子上有道长长伤口。
团长走过来冷冷看着他们：“新人，去舞台侧寻找属于自己的角色，决定好之后来找我报备。”
“如果再吵闹，就把你们送回学校。”
然后他又看向钱小凡：“你也去，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破坏规矩。”
所有参与者在看到团长时先是被他的样貌所吸引，继而注意到了他脖子上那道可怖伤口。
团长看他们没有反应，继续说：“怎么？还不赶紧去。”
钱小凡找了个大木头箱子坐好，看他们在仅剩的几个角色中挑来选去，争吵不休。经过她这十几分钟的观察，发现这七个孩子明显分为两部分。
四个男生为一个小团体，三个女生为一个小团体。其中四个男生以周楠为首，三个女生则是中则是许尧尧为首，两个小团体看起来平时就不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强忍着没有打起来。
肖时凑到钱小凡耳朵边跟钱小凡咬耳朵：“你反应真慢。”
钱小凡耳朵痒痒挠了挠：“又怎么了？”
“刚刚要不是我，那个男的肯定要占你便宜。”肖时说着，怕自己滑下去赶紧抱紧了钱小凡的脖子：“要不是我咬他那一口，哼哼……”
要不是你咬他那一口，今天晚上他的脖子就会被我弄折。钱小凡看着赵桉，两个人对视，钱小凡对着他露出个笑容。
今天晚上从谁开始会比较有意思呢？钱小凡对于今天晚上的事情，隐隐有些期待。
参与者争论不休，是为了谁当主角而争论。看过剧本的都知道，男女主死在结局，在这种情况下，扮演者也很有可能死在结局。
这简直就是个预言。
大家疯狂谦让，都表示对方很适合这部剧，谦让过了火就容易起矛盾。钱小凡走过去轻飘飘扔下一句话：“既然都想要演主角，你们为什么不抓阄呢？”
这个提议点醒了正在讨论的参与者，他们当即决定用抓阄来定今天谁去死……不对，今天谁演男女主角。
男生小团体那边是许桉抓到，他一脸不愉快在其他三个人脸上扫来扫去，想让别人来代替他。女生这边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抓到的，她抓到当场就红了眼圈，欲言又止看向赵桉，又看看许尧尧。
赵桉脾气不好，人也不好对付，他自己跳舞唱歌演技都不怎么样，偏偏还喜欢往别人身上推错，就好像他不会犯错一样。之前跟他对戏过的女孩子，没有不被他凶哭的。
许尧尧看了赵桉一眼，一把夺过女孩子手里的纸条来。她伸出手跟赵桉握手：“很荣幸，又要跟你搭档了。”
赵桉鼻子血终于止住了，他看着许尧尧满脸不痛快。周楠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好像有一个人还没有出现。
他清楚记得那是自己班里最小的同学，当时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这个时候却偏偏不见了。他们在舞台上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想要离开却被钱小凡拦住。
钱小凡挡在他们身边：“想要离开这里必须要跟团长说。”
周楠无奈，只能去找团长说明情况。团长听着周楠磕磕巴巴讲完故事经过，满脸惹上麻烦的不痛快，他说：“怎么不早说，现在他已经迟到了，再找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吗？”
还有什么意义？
在团长眼里，这个参与者违背了规则已经是必死无疑。周楠却一定要把第八个人找回来，团长执拗不过他，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肖时在钱小凡肩膀上说：“消失的新人有百分之八十已经死了，副本总要拿一个人杀鸡儆猴，在参与者中引起恐慌。”
“恐慌，是调动气氛最好的良药。”
钱小凡十分舒服伸了个懒腰，到舞台侧看了自己名字跟角色，顺着这个角色开始练习。她说：“我倒是觉得这次不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可比不上死在观众面前来的惨烈。既然要杀鸡儆猴，当然要来个刺激的。”
果然，周楠在大巴车上找到了躲在座椅下面的参与者。这个参与者年龄明显更小，皮肤白嫩，眼眶微红。周楠安慰着他，告诉他已经迟到了，然后带着他到舞台侧选择角色，早点进入角色进行排练。
团长等了这个新人好久，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看着所有人都来齐了，拍拍手召集大家进行讲话：“大家一定要好好练习，如果这次演出不能够顺利结束，那么大家也都不用离开剧院了。”
“是彻底不用离开剧院了。”
彻底这两个字咬得十分重，他边说边看了那些参与者一眼，顺带着扫过钱小凡。钱小凡知道这个npc发现自己不对劲，她装傻充楞站在人群里，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npc。
所有参与者在排练时精神十分紧绷，十分害怕出错之后被惩罚。还好上午整场练习下来没有出什么问题，他们也算是松了口气，坐在舞台边缘开始休息。
迟到的新人开始坐在舞台边缘，他喝了两口水之后整个人眼神都变了。他眼睛中光芒消失，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舞台中央，然后起身，慢慢往舞台中央走。
许尧尧看着他往舞台中央走，叮嘱：“别走远，别混进npc堆里。”
但是新人没有搭理许尧尧，他仍旧是踢着腿往前走，最后走到舞台中央盘腿坐下，眼中闪现出幸福光芒：“我终于……”
“我终于站在这里了，就算是灯光暗下的时候死去，也很幸福了。”
灯光骤然暗下，半空中传来钢架断裂的声音，就在周楠准备开口的前一秒，钢架彻底断裂狠狠砸在新人身上，新人被十几米高落下的钢架砸中，生死不明。
血迹慢慢蔓延到钱小凡脚下，钱小凡皱起眉头往后退了退，她抬抬头看向舞台半空中，又低头看着面前这一切。
周围参与者尖叫声不绝于耳，npc却像是司空见惯一样继续练习。周南跌跌撞撞跑到团长身边，对着团长喊：“快，快点叫救护车啊。”
“快啊，你没有发现发生舞台事故了吗？快点叫救护车啊！”
团长看着周楠，咧嘴露出微笑：“乐园没有救护车，欢迎你们来到乐园。”
钱小凡跟周楠对视，她看不了周楠那种绝望眼神，她别过头去，第一次在自己心中生出来了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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