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罗文虽然昨晚摆烂了, 但她临场发挥的技术还是有的——不过一个小时，一个精致的妆面和发型就打造完成了。
顾眠棉对着镜子，只见镜中的人明眸皓齿, 蛾眉妆淡，妆感合适妥帖，清淡而不显得浓艳老态。
乌发高高盘起, 银色的耳环挂在耳边，显得端庄又自然。她对着镜子故意做冷了表情, 看上去终于像一个社会人了。
顾眠棉很满意。
小拇指拨了拨自己鬓角两侧后卷的中分刘海，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本在眉上的齐刘海居然已经长到眉毛下面了。
长这么快的吗？看来是最近吃太好了……
罗文在一旁看着, 全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地问出声：“顾老师，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嗯？怎么了？”顾眠棉侧目，表情疑惑, “你说。”
“您到底是……怎么保养的？”罗文深吸了口气, “这脸蛋状态也太好了吧！”
顾眠棉：“……”讲道理，没有保养。
她难得的沉默了一下,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罗文面露失望：“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用说。”
“其实也没什么。”
“早睡早起，作息规律, 多喝水, 多运动，”顾眠棉开始回忆自己看过的那些护肤营销号, 就像背演讲稿似地张口就来, “最重要的是, 保持心情愉悦, 不要太在乎自己年龄, 心态要年轻。”
前面都是她借鉴的，可后面那一句，却是是她真的这么认为——顾母顾父心态就很好，因此如今明明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看起来却还和她在十九年前那个时空的样子没什么差别，甚至还胖了点显得更有福态和善。
“原来如此！”
罗文恍然大悟，前半句她倒是没少听，觉得身体上的疗养只是基本操作罢了，她除了不爱运动，别的都有做到，确实有点用，重点是后半句，罗文是真的听进去了。
仔细想想，顾眠棉确实如此，年轻的时候性格就是出了名的洒脱。现在三十七了，待人还是如此亲切温和，也不怪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股年轻小姑娘的朝气，
再想想娱乐圈里，另外那些同样显得年轻的中年女明星，哪个不是脾气温和性格好的？
由此可知，心态可太重要了！
罗文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细碎的鱼尾纹，深吸一口气，深刻的认识到自己以往的肤浅。
她决定，从今天起改正心态，再也不仗着自己有点才华就自持其高了，她要做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看看眼前的女明星，那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她一脸感激地看向顾眠棉，两手握上顾眠棉的手，语气热切，
“顾老师，谢谢你，我悟了！我真的悟了！”
“我一定好好做人！”
顾眠棉：？？？
等等，你悟什么了？
她还没懂罗文这突然的感谢是怎么回事，便听到顾钰枳叫她。
她转身，只见顾钰枳一脸得意地站在她面前，撩了撩头发，迫不及待地炫耀自己新造型，
“怎么样，帅不帅？”
顾眠棉由上自下扫了他一眼，顾钰枳肤色白皙，精心打理的碎发搭在额间，一双凤眸精致。他个高肩宽，只是随意地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衬衫站在那里，单手插兜，就看上去意气风发，浑身带着蓬勃向上的少年气。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收拾做造型后的顾钰枳开始像个正经的男爱豆，和顾眠棉之前在电子相册上看到他的样子重合了。
“还行。”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顾钰枳头一昂，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尾巴在得意摇晃，“我好歹吸引了万千少女为我痴为我狂为我摇旗呐喊撞大墙。”
“是啊，没错，”顾眠棉挑眉，悠悠道，“只能说你唯一做对的就是会投胎，净挑着优点长。”
顾钰枳这几天早就被怼习惯了，练就了一颗钢铁心脏，他哼哼两声：“想听你一句好话可真难。”
语罢，他的目光飞速扫过顾眠棉的脸，转身随意地说了句，
“你今天…挺好看的！”
说完，他就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迈着长腿快步走向大门口，嘴里大声催促道：“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快走！”
顾眠棉愣了愣，随即低声轻笑。
他们出发前往录影棚，事实上其它嘉宾的海报和单人采访早在上周就录完了，是以今天摄影棚只有他们一组嘉宾。
而摄影棚的工作人员们早就期待已久了，顾眠棉回归的消息全网铺天盖地都是，可却从没有照片曝光，甚至连他们节目组都只有于导演见过她，偏偏他们好奇去问于导，于导演却神秘地说‘你们看到就知道了’。
于是他们今天都等着看这位经历可谓娱乐圈坎坷第一人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样——是憔悴，疲惫，亦或是被抹去灵气的一张脸？
时间是不可逆的，尤其是过了三十五岁之后，就算保养的再好也是和年轻灵动的小姑娘不能比，是以没人往别的方向想，对于社畜来说，减少工作量才是王道。
修图师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希望她不要让我今晚加班修图。”
摄像师拍他的肩：“没事兄弟，我技巧很够。”
在场的工作人员们纷纷笑开了。
下一刻，当穿着浅绿色衬衫v领裙的女人和一身白衬衫的少年走进棚内时，是站在外围的工作人员最先发现了他们，然后是两个，三个，他们纷纷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看向他俩。
在场的各位都看过《风华》，是以他们都愣住了，眼前仿佛是从十几年前那部电影里走出来的那人，她只是站在那里，却犹如一副古老美丽的画卷。
棚顶的空调吹风口吹着冷气，吹动她绿色裙摆，白皙的腿笔直纤长，随着她的步伐高跟鞋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声响，她站在聚光板前，在场所有人都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再看站在旁边的顾钰枳。
众人：……
这真的不是姐弟吗？？
棚内寂静无声，还是顾眠棉带来的助理打破了这平静：“顾老师给大家买了咖啡，来人分一下吧。”
“谢谢顾老师！”
“顾老师这边来。”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编导小莉迈着激动地步伐接过一袋袋咖啡，眼角地余光忍不住地偷偷打量女人，她昨天才温习了一遍《风华》，本来都做好童年滤镜破碎的准备了，谁知道是大反转！
短暂的交谈后，他们开始了海报拍摄工作。
不远处的女人肤白如雪，摄像师正指点着她做动作，不时说出“对就是这个姿势。”“笑容更大一点。”之类引导的话。
而女人由一开始的略显生疏，到十分钟后宛若找到状态的自如，她眼眸含笑看向镜头，耳垂的流苏耳环随着她微微低头的动作碰撞摇晃，似扇子一般的长睫微抬，镜头感和氛围感十足。
轮到顾钰枳拍摄时，画面也是十分的赏心悦目。顾眠棉环臂站在一旁，她是第一次看工作状态的顾钰枳，倒是发现了他另一个优点——他真的很会做表情。
她凑在电脑前看成片，效果还怪唬人的，完全看不出顾钰枳的本性其实是个憨憨。
顾钰枳的海报拍完了，他正要走，摄影师却又道，
“母子俩来几张合照吧。”
立马就有人搬了一张高脚椅，顾眠棉坐在椅子上，顾钰枳站在她的左侧，他们中间空出好一段距离。
顾眠棉抬眸，似笑非笑：“你离我这么远，是想出画吗？”
“不要那么生疏，凑近一点嘛。”摄影师低头看着镜头，也催促地挥挥手。
顾钰枳闻言抿唇，就像蚂蚁搬家一样挪了挪步子，动作温温吞吞。
“过来。”
顾眠棉受不了他这突然别扭的性子了，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她这走，然后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放好。
“就这样吧。”她重新看向镜头。
顾钰枳猝不及防地被她拽进，还没反应过来掌心就搭在了她的肩头，温热透过棉质布料传到他手掌，他僵直了身体，内心微微触动，不知为何想到一句话……她居然真的是真实存在的。
其实她出现在这个时空，到今天也不过堪堪五天。
可他和她上一次合照却是十四年前。
……好久啊。
他微微收拢了掌心，放松了身子，主动再离她更近了一步。
摄影师见状十分满意：“对对对，就这样！这个姿势好！来看镜头，微笑——”
‘咔嚓——’
刺目的闪光灯亮起，诚实记录下这一刻。
海报拍摄完毕，顾眠棉还坐在那，罗文在给她补妆。
顾钰枳走到工作台前，电脑屏幕上展现着两人合照，图片上的两个人面庞相似，女人坐姿舒展大方，少年站在她侧身后临风玉树。
“那个…”他戳了戳工作人员的背，弯腰在他耳畔小声说，“等等可以把这一组照片发给我吗？”
“好。”
……
另一边，编导小莉则捂着脸一脸姨母笑看着现场这一切，她压抑住喉咙的尖叫，缓下来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颤抖着在手机上某论坛发帖。
[楼主：前方速报！我见到真的女神了！]
[1楼：前排，放个耳朵。]
[楼主：不解码，不出意外你们就能看到了，某三十加女星看起来像十八，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呜呜呜这是什么天眷美人！啊啊啊啊我现在就是人形土拨鼠！]
[3楼：这说谁呢，梦醒没，哪个三十加女星又在反炒？最近谁的剧要播了啊，花大钱一帧一帧修脸了么？]
[4楼：……不解码，楼主该不会说的是那位吧？我靠？真的假的？]
[5楼：这熟悉的炒作套路，先拔高期待，反正就是吹呗，风向炒成功了这贴就顶上来了，脂粉楼主马上收获一批腿毛，你圈套路还不腻吗？]
[6楼：看到女神我就懂了，前天刷微博看到那个偶遇的博主还被群嘲了，关键词和这位楼主一样一样。]
[7楼：这都多少次了，美貌营销看腻了，看来她是真的很想回来捞热钱……此贴沉了吧，不要给脂粉眼神。]
然而这个贴子，第三天下午便被洛阳铲挖上来了，并迅速成了全站热帖第一。
[15楼：这是真瓜主，笑看楼上黑酸打脸。]
[16楼：谁爽了？我爽了，笑死。]
——原因无他，《星二代日常》的宣传海报和四组嘉宾的单人采访和先导片一起放出来了！与之而来的是杂志《o》的八月刊封宣！
【o时尚杂志：八月刊封预告 顾眠棉 [/图片]】
【星二代日常节目组：十四年前那朵昙花如今再度盛开，感谢我们在此重逢。周六下午十三点，不见不散顾眠棉bright6－顾钰枳 [/视频]】
一连两弹，全网沸腾！
【雾草！不是吧，o这个饼她都吃下了！？速度这么快？】【o不是出了名的新晋证咖位杂志封么……好强啊。】
【我看谁敢说顾姐不能翻红要糊了！我已经准备好钱冲n份电子刊和实体刊了！】
【什么？明天？猝不及防！节目这就要播了！】
【快看先导片！我要昏了！我以为宣传海报是p的年轻！一看单采人家真年轻……妖精，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
【前排重金求保养秘诀，我以为许思文四十五像三十已经很强了。】
【啊啊顾眠棉你把我的命拿走吧！】
【今天我垂直入坑，实不相瞒，我刚刚才知道连我妈都在跟我一起追星！】
……
装修精致的办公室里，苏小小坐在桌前，她的电脑旁立了一个木制相框，相框里塞着一张新鲜出炉的签名合照。
照片上身穿长裙的少女揽着职业西装的女人的肩膀，看向镜头笑容张扬。苏小小看着张照片，不由露出一个笑，摸了摸相框，只觉得她的追星生涯已然无憾。
她甚至有了顾眠棉的联络方式……光是想到顾眠棉躺在她的联系人里，她就想原地握拳大喊太棒了，这简直就是神眷。
更别提未来，即将朝她扑过来的一堆堆物料！
苏小小深吸一口气，怀着紧张激动的心点开那段只有十五分钟的先导片——
红色的背景幕布前，模样昳丽飒爽的女人姿势自若地坐在黑色皮质高脚椅上。她身着卡其色的包臀裙，上身是黑色的针织长袖，身材的优势尽显无疑，却又显得端庄稳重。她简单的装扮坐在对比度如此明显的场景中，反而显得她更加出挑。
她新月眉下标致的凤眸微弯，带着似有若无地笑意。
镜头微微晃动，伴随着刻意做旧的滋滋声，摄像头旁的采访小姐姐发声了，
“为什么会选择参加我们节目？”
“原因有很多，”镜头上的女人将手搭在腿上，姿态放松，她眼眸光华流转，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最重要当然还是因为节目组和于导演的盛情邀请。”
“未来在这档节目里，你期许的转变是什么？”
“大家都知道，我因故离家十几年，”女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却没有继续解释，“我很遗憾。希望能借这个节目和我的儿子好好相处，增进感情吧。”
“你觉得你儿子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这个问题和刚刚那个有什么区别吗？”女人歪了歪头，唇边溢出一声叹息，“应该是……不熟吧。”
“这题是替广大网友问的，很多人好奇，未来你是否有回归演戏的想法呢？”
女人微微抬头，挑了挑半边的眉毛，唇角微勾：“自然是有的，我对演戏很感兴趣，只是不知道大家还想不想看我演的戏呢？”
【看看看，我们看！！我看谁说我顾姐不行！】
【啊啊啊！让她演！】
【wkwk！这张脸就应该去演戏好吗！不老女神！】
【导演们，快，把你们手里的本子交出来，她可以她可以！】
【我下个月就要看到顾姐的新戏可以满足我吗？剧组已经组建好了吧？已经在拍了吧？下周就播出了吧？】
【前面的你在想桃子吃！】
【果然，诡计多端的过气前女星就是想回来捞快钱。】
……
“哧——”看到末尾滑过去的弹幕，顾钰枳不由笑出了声。
他抱着枕头，指着电视机上的这条弹幕，颇为认同地拍了拍顾眠棉的肩膀，“还真被这网友说中了，你就是想搞钱。”
“赚钱嘛，不寒碜，”顾眠棉也看到了，可她脸不红心不跳，“她都那样问了，我就这么回答呗。”
“所以你对演戏真的很感兴趣？”顾钰枳好奇地问。
他心想，虽然此妈非彼妈，但她们都是同一个人，或许思想是共通的？
“说实话，在来这里之前，我没有想到我未来会演戏，”顾眠棉的语气难得地坦诚，“不过它看起来确实是挺好玩的。”
尤其是在看过‘她’的那三部电影后，她忽然发现自己能够以另一个面貌出现……这很有趣。
“所以有剧本递给你吗？”
“李姐在挑，”顾眠棉揉了揉额，有些头疼，“反正在这个节目结束之前，暂时接不了吧。”
《星二代日常》录制时间跨度长达一个半月，顾眠棉昨晚拟了一张计划表，按档期安排，周末两天录制节目，持续四个星期，之后则要跟着节目组去新的地方。
在这档节目结束前，她真正能学习的时间只有四个星期，她需要在四个星期的工作日实现演技从0到1的跨越。
不求演多好，起码知道演戏的体系是什么吧？还有台词，这也是个问题。
很难，但顾眠棉觉得自己必须要做到。
那个‘她’是电影咖，顾眠棉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沿袭她的路继续走电影路线……她觉得还是要看李姐那里能给她争取到什么样剧本，以及自己的目前的价值在那些导演里值多少。
顾眠棉这两天接连拍了两次海报和杂志图，亏得她以前有过追星扛过炮追着虞竹言拍照的经历，她对摄像镜头还是比较了解的，加上对着镜子反复练了表情，才没在工作现场露馅。但顾眠棉依旧觉得自己太不足了，各方面的。
总之她必须逼着自己快速成长，像海绵那样吸收新信息，她心里的紧迫感很强，因为她知道这不止仅是为了那三亿，更是为了未来。
她随时可能回去。
顾眠棉揉了揉额角，电视里放着他们拍《o》那天的幕后现场，剪辑大师把画面剪得快速又干练，显得他们工作状态很专业。
镜头又是一转，黑色的幕布前坐着一身白色t恤的少年。
是顾钰枳的单人采访——顾眠棉收回了思绪，看向电视的眼神微微专注，说实话，她挺好奇顾钰枳的采访内容，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顾钰枳坐在略矮的沙发椅上，一头银白色的发在镜头里格外惹眼。
他剑眉下一双与她极为相似的凤眸，眼神里却不知为何带着一股懵懂和游离。
镜头又晃了晃，微微调高了才对平了他的正脸，他的眼神才终于聚焦看向镜头，
而弹幕早就在顾钰枳出场的时候炸开了——
【哈哈这个发色是什么啊！】
【虽然之前偷拍那张照片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居然会不合适。】
【啊还我之前那个高冷少年！现在这样怎么那么像不良青年啊喂！】
【虽然看上去还是帅的但是对不起我……噗哈哈哈！】
【我崽换了个发色怎么突然看起来傻乎乎的！】
看到这些弹幕的顾钰枳内心：“……”
“怎么样，我说了吧？”
顾眠棉抬眸睨他，便看到少年皱起一团，神色纠结变化的脸，他的内心显然经过一番复杂的斗争，就连耳垂都红透了。
顾钰枳欲言又止：“他们！……唉！”
他放弃了。
顾钰枳不愿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他弯腰将头埋进枕头里半晌，闷声语气愤愤，
“染！我马上就染回去！”
顾眠棉拍了拍他的脑袋：“等你好了再说吧！”
短暂的对话后，视频里也开始采访了。
“在你的印象里，你觉得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屏幕上那张俊脸愣了愣，他垂眸看向地板思考了片刻，随即才重新看向镜头的右侧，犹豫地开口：“她失踪的时候我还很小，其实我不太记得那些事了，也不太记得她的性格。”
他顿了顿，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回答无法过关，又补充道：“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潇洒吧。她很潇洒。”
潇洒到说走就走，连告别都没有。
顾钰枳脑中闪过自己当时讲这句话时的想法，他侧头，便见到一脸专注望向屏幕的少女，她摸着下巴，像是在思索什么。
她干嘛看的这么认真……搞得他还怪紧张的。顾钰枳转念一想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话，便又放下了心。
采访的编导又问：“你觉得你的未来和她合得来吗？”
“还行吧。”顾钰枳回答，“没有什么合不合得来，我已经成年了，就算合不来，她也是我的……亲人。”
“人都是要慢慢相处才有感情的。”
他说到这里，眸光仿佛越过镜头，看向了镜头外的人。
【我崽好懂事！可怜！姐姐摸摸脑袋！】
【所以父女组是不合，母女组是控制欲，父子组是好兄弟，这对干脆就是不熟？哈哈导演真会玩。】
【快播！我已经苍蝇搓手就等明天了！】
画面到这里结束了，屏幕里开始播放冠名商广告，画面长达三分钟，显然《星二代日常》热度很高。
空气忽然很安静，顾钰枳用眼角的余光去看顾眠棉，却见顾眠棉姿势舒缓地靠着枕头，表情看不出什么。
她在想什么？她对他那番话会有什么评价？
顾钰枳没等到她说话，只看到顾眠棉眨了眨眼，眼眶忽然有些晶莹——等等，她该不会被他的话感动哭了吧！
他心里一抽，顿时开始紧张了起来。
哎呀，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啦，只是释放一下友好信号表示他还是愿意和她好好相处的……倒也不必反应这么大！
他刚想到这里，便见顾眠棉微微张嘴，抬手捂住了嘴巴——她打了个哈欠。
怎会如此！
“到点了，”顾眠棉揉了揉眼，眼里的那丝晶莹很快便散去，她抬头语气随意地问他，“干饭吗？”
顾钰枳：“……”
刚刚在认真猜测你心思的我就像个笑话jpg
顾钰枳起身甩下抱枕，从齿缝里憋出一句：“干。”
一天到晚就想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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