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沧江皎月
一夜好眠，起来时已日上三竿。南凌打着哈哈，出了门，伸了个懒腰。
见赤方在廊下候着，不由得笑道：“我竟不知你有过不不忘的本事，只一面就将我认了出来。”
“公主恕罪。”赤方端着换洗衣服，慌忙行礼。
南凌一把拉住他嬉笑道：“你慌什么，我何曾说要降罪，这是给我的？”南凌指了指衣服。
“是，主子派属下给公主送换洗衣物。另置了午膳，请公主稍歇，即刻便来。”
还未等赤方走远，只听院门口一声娇喝，“连我都不能进？赤方，你怕不是吃酒吃糊涂了？怀南的院子我可是随时都能进的。”
南凌听的清楚，识得此声就是王婧。转身打量了一番，这竟然是鹤出晏的院子。
那昨天晚上睡的是……鹤出晏的卧榻？思及此，南凌飞速跑进去，将床褥、被褥一起卷吧卷吧，捆起来。
在房间里搜搜寻寻，火折子没找到，倒是找到了自己的佩剑。
与鹤出晏交换，她得了银枪，还他了长剑。南凌最擅长的并非□□，而是挽得一手好剑花。
剑鞘不染尘埃、干净异常，南凌拿下来拔出长剑，剑锋凛冽，剑身寒光四射。
“我既还了你沧江，你也该还我皎月了吧。”南凌呢喃一句，收起长剑，佩戴在身上。
将原本整齐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这才找到一支火折子。提着那一捆被褥，走到院中，还没点火呢，就被王婧拦住了。
南凌一听王婧的声音，连忙背过身去。
王婧生的样貌平平，奈何身材火辣、妖娆，世间男子可能都喜欢这样的吧。这是南凌现在的想法。
“你是何人？竟敢在安定王府纵火？”王婧喝道。
平常见惯了她唯诺小心的样子，被她呵斥还是头一遭。
“不说？来人！”
“住手！”赤方推着鹤出晏走了过来。赤方额间汗津津的，他拦不住王婧，只得找主子来了。
“怀南，你怎么让这么个人住进来……”
“住口！”鹤出晏未等她说完，沉声道。
王婧愣了一下，旋即看向南凌，突然瞥见南凌腰间的佩剑。猛然攥紧了手，指甲钳进肉里也不自知。
“你烧什么？”鹤出晏皱眉问道。
南凌故作沉声道：“被褥。”
许是听出了南凌的顾及，鹤出晏对王婧道：“你先下去吧。”
“怀南？”王婧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他在赶自己走？难不成真的是她，心中的恐慌陡然升起。
“主子说过多次，不许你称他此名。主子大度，你屡教不改，他也不曾怪罪于你。”
“只是如今守着南国鲁王殿下，你还敢忤逆，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主子。”赤方出言喝道。
王婧嘴上忙不迭地说着不敢，心里却松了一口气。鲁王南玉止是最疼南凌的，他来拿回他妹妹的佩剑……
想到这里，王婧的心里如同过山车一样。她可是看到过无数次，王爷细心擦拭那把剑，她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南凌。
如今这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那自己的机会岂不是更大了。念及此，王婧步履轻盈地退出了院子。
“你烧被褥作何？”鹤出晏蹙着眉，不悦地问道。
“不作何，刚刚得知这是安定王的院子。我沾染的东西，自然有我处理干净。”
“赤方，拿走。”
赤方快速上前，捡起地上那一捆，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火折子。
南凌被他盯的难受，没好气地还给了他。
“主子，公主殿下还拿了皎月。”赤方小声地在鹤出晏耳旁说道。
“哎～我听见了啊，这原本是我的，我既然还了你，你也当还给我。”
“你当初既已送给了我，还不还自然还是我说了算。我现在不打算还，放下。”
“哼！你追上我再说吧。”南凌说罢，脚下蓄力一跃而起，在屋瓦间来回跳跃，身形也渐行渐远。
“她轻功比之前，倒是进步了很多。”鹤出晏面带宠溺地说道。
“只是这脾气倒是一点儿没变小，还越来越大了。”
赤方抿着嘴看了眼鹤出晏，小心道：“那主子日后可要小心了。”
“是要小心，派几人前去敲打一番姬少允。若他再出什么幺蛾子，所谈之事就此作罢。”
“是，但是主子，皎月……公主对主子误会很深，主子为何不去解释。”赤方问道。
“不能解释。”
赤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再说什么，主子自然有主子的思量，他跟随就好。
他记得主子跟公主交换沧江皎月的时候，那是他在南国第一次见到公主。
那是跟了主子后，第一次见他有如此开怀笑颜。两人并立，果如小说画本中天造地设那般般配。
……
南凌跟个弹簧似的，去长留王府接灿烂。
灿烂正兴冲冲地吃着午饭，一见到南凌，放下筷子，快速站到南凌身侧，拉着她的胳膊。
卿廖拱手行礼，姬笙笑道：“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带兵去安定王府要人了。”
南凌拍拍灿烂的手，安抚一下他，而后一屁股坐下，说道：“还说呢，三人去的，我被人掳走了，你们没一个中用的。”
姬笙尴尬地笑笑道：“在下酒量不好，惭愧惭愧。”
“姬少允那臭小子呢？怎么没见到他？”
“他没跟你在一起吗？”姬笙眯眯眼说道。
南凌眉头一皱，说道：“鹤出晏行动受阻，怎么可能同时带走两个大男人。”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站起身来，姬笙吩咐道：“卿廖备马，去清馆。”
灿烂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了两个包子，塞到南凌手里。
“你眼下乌青，一定又没睡好、又没吃好，你快吃。”灿烂小声道。
南凌看着手里的包子，宠溺地摸了摸灿烂的脑袋，笑道：“还是灿烂最疼我。”
说完，边走边大口地吃了起来，等到府门外，南凌已经干吃完两个包子。
两手一拍，横跨上马，灿烂坐在她身后，环上她的腰。喜怒不形于色的姬笙见状，脸色都难看起来。
不止姬笙，远处的一抹黑影，怒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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