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勒索

　　最近几天秦风到菜市场进货，都没有再看见豆腐姑娘。装着不经意地向西施老板娘打听了一下，果不其然，那个豆腐姑娘，就是豆腐西施的女儿。

　　秦风不得不感叹，基因这东西就是强大。

　　买了食材回家，秦风马上就动手料理起来。

　　烤串的食材看似简单，其实前期处理还是比较麻烦。除了荤菜必须先煮熟这一点外，个别食材还必须得进行进一步的加工。比方说最贵的大排和小排，为了保证其口感，秦风不得不在煮熟之后，再给肉排裹上厚厚的一层芡粉，事先油炸一遍。油炸的时候，火候得控制得很好，不然炸过头了，等卖的时候再炸一次，里面的肉就会显得太老，甚至会有如同吃肉渣的感觉。

　　食材从刷洗到加工，再到最后做成串串装盘，每天这500串食材的加工时间，最快也得3个小时才完成。

　　自打开始做油炸烧烤的生意，秦风就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午饭，每天中午都是囫囵吃几个从早餐店里带来的包子，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

　　秦风如此自虐，为的就是赶上下午上课之前的那一波人潮。

　　不过经过开学这一个多星期，现在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即便是不做生意的人也知道，在学校附近做生意，最高峰的两个时段，应该是早上和下午的放学时间。

　　下午上学之前这一段时间，经过十八中后巷的学生确实是多，但是愿意买烤串的人却一直不多，生意极为萧条。所以秦风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去赶下午上学的那一波，他要把出摊的时间调整到下午3点。

　　至于早上放学的那个时段，秦风目前不得不暂时放弃。

　　毕竟家里的冰箱每次最多只能存放卖一次的食材，若是一天出摊两次，就相当于每天都要去菜市场一趟，再加上中间来回家里取食材的时间，光在路上就得花掉两三个小时。全程用走的，体力真心吃不消。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秦风每天早上下班就已经10点半出头了，他根本就没时间去做出摊的准备工作。全天候的烤串生意，秦风必须等到同王姨的约定到期后，才能正式启动。

　　并不赶着出门的秦风，今天终于吃了一顿正常的午饭。他到小区外的饭馆点了一份盒饭，两荤两素，只要7块钱，堪称味美价廉。

　　下午3点多，秦风推着车子从停车场出来。推车的重量比第一天出摊轻了不少，煤气用得差不多了，不过好在明天就是周六，秦风可以趁周末的功夫，把煤气充好。还有竹签、煤炭、酱料，也得补充到至少足够用一个星期的量。

　　看门老大爷靠在藤椅上，晒着初春时节温煦的阳光，见到秦风，迷瞪着眼睛笑着问道：“你今天出摊晚了，做生意可不能偷懒啊！”

　　秦风笑了笑，点点头嗯了一声。

　　3点钟离放学还早得很，秦风不紧不慢地走着，来到十八中后巷，已经是3点半。

　　这条巷子虽然以十八中命名，不过附近还有两所小学。

　　3点半这会儿，巷子里已经有不少家长在走动，都是来接孩子的。有的家长年纪也不大，偶尔也会到秦风这里买点烤串解解馋。

　　秦风把推车停好没多久，就卖出了二三十串。

　　就在秦风笑着招呼客人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摆在推车对面的几个摊子的老板，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卖牛肉丸的小青年低声跟卖猪油膏的中年妇女耳语了几句，然后就抛下自己的摊子，朝着一间看似没人住的民房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民房里走出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他们目的很明确地径直走到了秦风的推车前，还没说话，就把几个放学比较早的小学生给吓跑了，秦风拦都拦不住，白白亏损了几个烤串的本钱。

　　秦风在心里骂了一句三字经，但是却非常聪明地没有甩脸子。

　　眼前这个阵仗，秦风再没眼力劲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他满脸堆着笑，招呼几位社会闲散人员道：“几位大哥，想吃点什么？”

　　混子们也嘴馋，听秦风这么说，不禁咧开了嘴。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来十串！”领头的混子随手指了指，全都是荤菜。

　　秦风二话不说，马上开工。

　　混子们一闻到香味，喉结全都上下滚动起来，秦风暗暗在心里鄙视道：“明明连饭都吃不起了，还特么出来装牛逼，简直就是一群智障……”

　　几十串烤串没办法一次性做完，秦风只能分次来。每次做好十几串，混子们就一把抢过来，狼吞虎咽地吃掉，他们就这样一边吃一边等，中间还嫌不够又要了许多，就这样一直吃了将近20分钟，地上扔的竹签都快有三位数了，这几个家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领头的混子砸吧砸吧嘴，笑着说：“好吃！”

　　秦风陪着笑脸道：“好吃就行，各位大哥，67串荤的，15串素的，还有8串小排，一共是90块5毛，5毛就不要了，给90好了。”

　　“哟，你小子这都记得住？你要是这都能记住，还用得着退学吗？你是不是在骗我啊？”领头大哥连嘴还没擦干净，就立马进入了状态。

　　卖牛肉丸的青年人冷笑着，默默看着这几个混子表演，为了整秦风一下，他和巷子里的几个小贩请这几个混子来，可是花了整整500块。

　　秦风哪能不知道这几个混子是故意在找碴，但是眼下形势比人强，秦风再怎么鄙视混子，也不得不选择先低个头。他依然保持着笑容，大声说道：“大哥，我是偏科，我数学好，英语和语文不好才退学的！”

　　“操！”领头的混子老大乐了，指着秦风哈哈笑道，“妈逼的，你小子反应够快的啊！”

　　秦风也跟着呵呵傻乐，现在这个情况，每多说一句都是错的，最好就是闭嘴。

　　“笑你妈逼！”混子老大笑着笑着，突然非常神经质地大吼一声。

　　秦风马上闭嘴，进入安静状态。

　　混子老大盯着秦风看了几秒，沉声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秦风摇摇头。

　　“操，我看你这傻哔样，也知道你一定不知道我们是谁。”混子老大挺起胸膛，傲然道，“小子，我告诉你，这条街，就是我们哥儿几个罩的。你在这里摆摊，问过我们吗？”

　　秦风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几个大哥，我这是不知情，有什么对不住的，我向各位赔不是。”

　　“赔不是有用吗？要是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混子老大大声吼着，吼完之后还觉得自己这句话特别有水平，一脸欠抽的德性。

　　秦风很上道，马上就问：“大哥你说得对，道歉是没用的，那我该怎么做啊？”

　　“怎么做？妈的你个小逼还跟老子装傻？老子哥儿几个日夜守护这条巷子，就为了你们能有个好环境做生意。我是烟也没得抽，酒也没得喝，你说你该怎么做？”

　　“哦，懂，懂，我现在就给各位大哥买去。”秦风说着，就往外走去。

　　混子老大举手一拦，挡住了秦风的去路，他咧着嘴，笑地格外开心道：“做生意怎么能扔下摊子不管呢，你直接给钱吧，我们自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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