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神棍
在营房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释恶三人便驾驶直升机前往之江省杭州市，神棍老家在那。
杭州自秦朝设县治以来已有2200多年的历史，曾是吴越国和南宋的都城，因风景秀丽，素有“人间天堂”的美誉，因此吸引了历朝历代的文人骚客前来赋诗吟词，为后人留下了诸多人文景观遗迹。
待直升机降落在军分区基地，与军区领导打声招呼，婉拒午饭邀请，委托一位当地战士驾驶车辆送三人前往神棍家。到了地方却没找到人，询问邻居才得知神棍他白天常去西湖摆摊做生意，于是又转向前往西湖。
作为杭州著名景点，西湖历来为文人墨客所喜爱，留下一句句脍炙人口的优美诗词。如今岁月境迁，但西湖仍是宾朋满座，来往观景游客只多不少。
三人行至柳堤，边走边欣赏向往已久的景色。或许是因为天气原因，又临近过年，此时西湖边上来往人流并不多，大多为年轻男女。
“古人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今日一见”说着灵绝停下了脚步，眺望远处湖面，叹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确实是令人着迷！”
路过游客见一个光头和尚吟诗歌颂，颇感好笑，其中一个女孩子解释说冬天的西湖风景很一般，最美在于七八月份，因为那时候荷花盛开，粉嫩花瓣如同笑脸般冲来客盈盈微笑,撩人心扉。与马毅的不自然相比，灵绝倒是大大方方与游客持单掌礼问好。
见灵绝挥手送别热情游客，释恶笑道：“几个月前，好像记得你说过，你二十岁后就下山游历四方，怎么就没想到来这西湖灵隐寺修行，面对这样的美景，想必大彻大悟、肉身成佛也在弹指间！”
“阿弥陀佛，修行在于个人，心境至关重要，环境倒是其次！”
听闻此言，释恶也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腔。
西湖很大，若要在景区里找一个人还是很麻烦，好在邻居提及过神棍的摊位点在哪里。
雷峰夕照，作为西湖十景之一，该景观的主要建筑要素为雷峰塔。雷峰塔因华夏四大民间爱情故事之一的《白蛇传》而成为爱情坚贞的象征，赋予了西湖景观丰富的历史内涵，吸引男女俩俩前来瞻仰，同时也是游客必经之路。
客流之大，有心之人便在此做起了生意
塔前一片区域，吃的喝的、纪念品摊位不少，若说门庭若市，还得是其中的才艺表演摊位比较吃香。摊前挤着一堆人围观，嬉闹声不绝，人堆时不时一阵惊叹，惹得过往人流不自觉地削尖脑袋往里挤，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此大显神通。
“现在我要把我左手的白珠和右手的黑珠调换，大家可千万别眨眼”
一张八仙桌前，衣着打扮与道士几分相似、年约四十几岁的中年摊主双手在观众来回摆动，嘴角微微翘起，突出了上唇两侧那一小搓胡须，这在外人看来显得越发高深莫测。
“321”
倒数完，摊主摊开双手，赫然看到黑白两个珠子位置已经互换。
“好好！”
啪啪啪
“还想看什么，说！”
感受到围观群众的热情，中年摊主意气风发，表演欲高昂。其实是摊前木盒子里的纸币越来越多，他才会这么卖力。
一男子手举一张五毛纸币高呼：“莫神仙你能把我这五毛钱变成五块钱吗？”
“变得出来又如何！”
“变出来那钱就是我的了！”
“去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
那被称之为“莫神仙”的中年摊主赶苍蝇般挥了挥手，又转向围观众人叫道：“还有谁想看我表演的！”
表演神奇归神奇、好看归好看，可要请莫神仙表演意味着自己要掏钱，一时间无人再出资，正当摊主再次叫喊，人群后方传来一个声音
“你能把我这十块钱变成一块钱吗！”
只见人群后方大手高举，两指捏着一张‘大团结’纸币摇了摇。见肥羊送上门，莫神仙立马挥手让观众让路
被归为肥羊的阔气老板是个高大英武的男子，来到摊前的他两指夹着那张十元纸币不停地在莫神仙眼前晃来晃去，惹得大家目光也跟着转动。
十块钱啊！！！
在场有几个人一个月工资收入能过一百的，这人不过请莫神仙表演一下，出手就是十块钱，真是豪气。
“哼哼！”莫神仙清清嗓子，与那豪气老板对视，说道：“如果我能将你这十元变成一元，那这一元就是你的，十元便归我了！”
“若你真有这本事，十块钱给你就是了！”
莫神仙接过纸币，双手捏住两边拉扯几下展示给观众们看，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十元纸币揉成团握在右手手心，然后双手来回交叉晃动。莫约10秒左右，在观众起哄声中，他将双手伸直，随后摊开
“喔噢～”
手掌中心，原本偏蓝黑色的纸团现在已经变成红色，明显能看得出来是一元纸币。在几十双目光下，莫神仙把纸团摊开，将变化后的一元对着观众展示一圈，接着递给了那从表情看来并不是很心疼的老板手上。
表演相当成功，震撼人心，观众情不自禁拍手叫好。
“我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蚂蚁，你说说！”
摊位侧方相隔二三十米灌木丛旁，灵绝和马毅藏身于此。刚才远远看到神棍假借能力来变戏法，商讨一下，想看看他能力的运用方式，于是释恶去当冤大头，让两人在旁观看。而灵绝看完了全过程，仍是没能看出神棍的能力原理是怎样的。
“神棍的能力是隔空取物，按他以前的说法，只要他集中精神，就能移动他想控制的那个东西，从他刚才表演时死盯着双手的举动来看，我猜他双手来回摆动的目的是制造死角，在我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将一元移到了右手，再把十元移走了！”
将褶皱的一元揣进口袋，释恶笑道：“花了十元竟没看出是怎么变的，这戏法真有意思，莫先生能教教我吗？”
“仙术在你嘴里沦为不流入的戏法，这话可真是大不敬！”神棍嘴上呵斥释恶亵渎，神情倒不以为意。
“先生若肯教我，那”释恶从口袋里取出一叠‘大团结’，轻轻拨弄着，“那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从那厚度来看，起码得有三四百块钱，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喧哗。
“咕”
“怎样！”
艰难地将视线从那叠钞票转移到释恶脸上，神棍摇了摇头，“为什么想学这戏法！”
刚才还怼释恶管这戏法说词是亵渎，现在他倒是自己打自己脸了。
“家父七十大寿将至，我想学这一手在他寿辰那天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
锐利目光死死盯着眼前人，想看出他是否讲的是真心话，思量一会后，神棍仍是摇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笔账我还是会算的！”
“先生不肯教也不打紧，要不这样吧，若先生愿意跟我回去在家父寿诞宴席上表演一趟，酬金五百！”
远处观望的两人瞧见神棍明明心动，又被他一副双眼容不得黄白之物的清高作态逗乐。最终还是释恶以孝心为由，再三婉言相求，加上旁观群众的劝解，众人嘴里的世外高人‘莫神仙’才得以点头应许，当即收摊跟随豪气老板走人。
见好事人群消散，释恶带领神棍也已走远，灵绝和马毅加快步伐紧追其后。
“先说好，定金二百块，先给钱我才能跟你走！”
“好说！”
“好说什么呀好说，赶紧给钱！”
未经几步路，先前的清高作态就已瓦解
“神棍啊神棍，化为普通人藏在人群中的警告，你已经忘光了么！”
话语来自后方，不是打趣腔调，更多是鄙视。
听闻此言，神棍猛然回头，看清来人后一脸震惊，“蚂蚁？你怎么在这！”
见两人距离拉近，神棍扫视身旁的释恶一眼，此人神色如常，当即扭头欲拔腿就跑。然当刚迈出一步时，后领却被揪住，反手打算挣脱，却被后来的光头和尚揪住了双手。
“哟～嘶小心珠子！”
意念控制珠子打退了那和尚，正欲继续攻击那英武男子，脚下被大力一铲，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不要乱动！”
“蚂蚁，你个叛徒居然帮外人对付我，难道你忘记老寿星的话、忘记我们以前的待遇了吗！”
马毅手虽瘦小，但力气却很大，单手钳住了神棍双手后他竟然挣脱不了，只能嘴上骂骂咧咧。
将神棍押至密林深处，马毅松开了手，将其推到一边，“寿老说过让我们藏起能力，回归平凡，你又是怎么做的，大庭广众用能力装神弄鬼骗钱，有什么资格说我！”
见三人虽将自己包围起来，但从表情上看不出有一丝敌意，神棍放下心来，当即坐在草地上揉揉手腕，述说自己从动乱中脱身逃回老家这些年的苦日子。
“又不是只有你苦，有手有脚的人哪怕去当苦力也能养活自己！”讽刺一句，马毅倒也没因为神棍投机取巧感到多生气。
“我又不是你，你力气大可以去给人扛包搬家，这自古以来，哪个朝代都有靠障眼法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我搞这些小把戏也不会有人联想到我有什么古怪！”
旁听之人从两人的对话中倒也知晓了一些前尘往事。
释恶抬腿站起，拍了拍枯草，与神棍对视，“叙旧也该结束了，神棍，跟我们走吧！”
“说来，我还不知道你们找我干嘛呢！”
“重组特殊能力作战部门，我需要你的一份力量！”
“特殊能力作战部门”神棍嘴里碎碎念，眼眶渐渐发红，怒道：“是要把我们这些怪胎召集起来好再次挨个批斗么！”
“蚂蚁刚才没有给你介绍，我现在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威，是现京城军区司令员的儿子，我还有个外号叫‘释恶’，知道为什么吗？”释恶与那挂着痛苦表情的脸庞对视，“因为我也有特殊能力，我现在能感应到你对我的仇视！”
“你是说你也是特殊能力者！”得到肯定答案后，神棍扭头与灵绝对视，“你呢？也是？”
“贫僧的能力是预知未来，若机缘符合，我可以看到未来十几分钟内发生的事！”
“我们都是同类，若想害你就等于害我自己。现滇南有战事，国家的战士在那边抛洒热血，我重组特殊能力作战部的目的，第一是想发挥我们能力用处以最小代价取得胜利，第二也是让我们都能活得堂堂正正，以前的过错不会再重复，未来迎接你们的只有辉煌！”
释恶说得很动听，神棍却是瞟了眼一旁的马毅，“你信他这话？”
“要是不信，我也不会在这里了。”马毅双手握拳，越发激动，压着音量嘶吼道：“我不是怪胎，我再也不想像只老鼠一样藏首藏尾，我要活得堂堂正正，哪怕是去滇南战场送死，我也无所谓！”
感受到马毅的满腔热血，全场无言沉默
似乎下定决心，神棍看着释恶，“我愿意加入，但有一个条件”
“请说！”
“蚂蚁现在无牵无挂，但我不一样，我上有老下有小，以后出去玩命，你得给我卖命钱！”
“这是自然，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流血流泪！”
听这一句口头保证，神棍向释恶立正90°鞠躬，“莫延，代号‘神棍’，现入部报道，请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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