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义字当头
??“小闯！土狗已经到了，你呢？哪儿了？麻利的！”
将卓然招至身旁，冥凌空颇有些急躁地道：
“拖吧！萧闯你就拖吧！待得曲终魂蚀，我看你怎么收场！”
“卓然寻你便罢！我就不了！”最后说了一句，萧闯把启明石收回，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往了“古琴”所在。至于什么...
保护？
呵，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幽幽琴声下，萧闯之识海，却固若金汤，未受得半点侵害。
“嗡嗡...”
“嗡嗡～”
胸袋中，启明石剧烈地震着，其间，有消息无数，正不停地传来。
“小闯？”
“萧闯？！”
“草！啥意思啊？”
“生我气了？我道歉成不？”
“是啊小闯！别闹了！”
......
将手探入袋中，萧闯关掉启明石，彻底隔绝了“噪音”，安心关注起上空。
那端，琴弦微颤，奏出乐章渺渺，另端，黑云积压，彼此压缩凝结。
“按常理，黑云大阵失中，应不会出何变故。”
单手摸着寸须，萧闯摩挲着下巴，口中不住地念叨：
“可为什么，我会感到心悸？”
音律跌岩，缓升递降，二者巧妙缔合，真似....
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见清刊本《琴学丛书·流水》之后记）
然旋律一转，音势大减，又似....
轻舟拂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fú]微沤[òu]。
“来了！”
目光一凝，萧闯双拳紧握，暗道一声“不好”，却是黑云骤变，猛烈沸腾翻滚，全然没了方才的寂静模样！
“一山更有一山高！”心中闪过此念，萧闯微微摇头，无奈地叹道，“自以为炼金无碍，可哪料，炼体蛰伏如斯！端的是...是...”
“阵合！鬼现！”
然他刚说此话，便为一声打断，而辨其声，竟出自炼体——
金骨头！！！
“他没死？”
除炼体之外，几是满场仙灵，都为此声吓呆，惊得手忙脚乱，便连古乐《流水》，都戛然一止，功亏一篑了！
“好你个金骨头！”
失却内部，纪一喝止了几句，勉强维稳了军心，而实则，他却比谁都焦急，手都大颤了起来。
见对方鬼成，即刻便要扑来，纪一急忙中止，变回了失却基阵。
“降！”
陡然，失却大阵降地，避开了敌之锋芒，然其向，正对萧闯所在！！
......
“完也完也！这小子被侵神了！”
某处废墟，断石之后，冥凌空猛拍着大腿，冲卓然抱怨道：
“我早说什么？他不听！死活不听！疯了！真个是疯了！”
拍了拍凌空的肩膀，卓然无谓地一笑，这便安慰起来：“没事！大不了，咱就暴露了呗！收拾这帮青菜，还用不着你，狗爷我一人，就收拾妥了！”
“得！那到时你上！老子可不管他！丫就一孙子！到处给爷爷惹事！”
“哈哈哈..你小子...”
正待说着，忽有一声，打断了二人的对白。
“原来...”
“呃..”同卓然面面相觑，冥凌空喃喃地说道，“好像...”
十分默契地，卓然接过了此话，亦是嗫嚅着道：
“有哪里不对...”
......
“原来...”
自墙后踱出，萧闯现出身形，对着远方一人，无奈摇头道：
“你早已晓得我在！”
“晓得我在...”
“我在...”
外有古石围拢，萧闯此声发出，径直形成了回音，于此不断地重复。
“在...”
......
旋即，是漫长的沉默。
几在萧闯现身的同时，黑云亦是顿住，暂停了鬼人的动作。
“我...唉”
待感受到气氛的压抑，纪一望着此人，略带试探性地问道：
“风弟？”
“纪兄！”毫未迟疑地，萧闯当即抱拳，面带真诚地道，“别来无恙！”
听得“纪兄”二字，纪一舒了口气，忙着脱出了阵来，向其回抱一拳：“为兄有事，却要麻烦风弟了！”
“你这麻烦...”苦笑了一声，萧闯旋即叹道，“还当真不小！”
“唉...”
长长地一叹，纪一缓步行来，同时口中还道：
“既为三界弟子，想必风弟，也断不会坐视不理！”
“不不不..”急忙否定此说，萧闯迎上前去，并浮夸地摇着食指，“纪兄也知，三界师门，唯净土自在，不受门派约束，而我未接委托，便是无那凭证，自也无力执法了。”
久未发言，纪一行至近前，与之相对而视：“贤弟莫要诳我！三族之事，理应由三界来管。这也是规矩！”
“唉..”稍微翻了个白眼，萧闯干笑一声，径直小声回他，“纪兄，我同门执勤不假，但我无凭证亦真！我欲帮你，却不愿拖兄弟下水，你...也莫再逼我！”
“逸风！！”
郑重一拜，纪一登时跪下，便欲行磕头大礼：
“兄知弟之顾虑！然非强行逼你，却是门主重托，誓要带回后辈，给全门一个交代！”
连忙扶住纪一，萧闯表情讶然，旋而似笑非笑地道：“我有说不帮吗？只是这事，不能牵连过多！其他的，都好说！”
“逸风！算我求你！此生便做牛马，我也在所不惜！”
不顾对方阻拦，纪一强行磕头，欲要逼其“就范”，然前者大力，他又挣脱不得，便屡屡撞上其胸，直惹得萧闯咧嘴。
“天爷！”摸了一把冷汗，萧闯终难忍受，只好使出大力，将其强行扶正，“纪兄！我说了！我会帮你！自然，也是以私人的身份！这样，于你于我，都是再好不过！”
“嗯..我懂了。”颓废地点了下头，纪一不再徒劳，径直向后一指，对着七零说道，“小七！你带兰恩过来！”
随后，他握住了萧闯的手，极力恳求道：“你怕牵连同门，不敢帮我炼金，这我理解。但我门下奇才，是为炼金希望，却得由你看护！这也是..我先前答应过他的！故此忙，你一定要帮，算是我求你的了！”
说罢，纪一竟又跪下，欲要再次行礼。
“纪哥....”
闻得纪一吩咐，七零将头一摆，不欲再看此幕，却是....
当着门下弟子及，一众炼体的面，纪一为保兰恩，竟卑微如斯！！这实在..实在是...
这一刻，七零只觉，他的心在滴血！
“七零！”见其目光躲闪，纪一心中气急，这便怒吼他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乎脸面？好！那好！我纪一，今儿就把话撂这！求三界弟子、下跪、做这丢份行径、为同族看不起的！全是我纪一所为！与炼金、及你等无关！”
狠狠抹了把泪，七零像个木头般，仍然杵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
“七零！！！”
“咚”的一声，纪一再次跪下，只是这次，其所朝的方向，却换作了炼金所在。
“你想逼死我吗？”
泪水，漱漱地落下，顷刻，便沾满了其面，然炼金门下，望得此景.....
“纪哥！”
“纪哥！！”
一时间，一尽炼金弟子，皆都朝此行来，这之中，便包括了七零，同时，还有着以泪洗面的兰恩，即便，他刚受了重伤，也要一瘸一拐地、坚持地赶来！
“纪兄！”给人群让开了位，萧闯急得跺脚，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说了！我会帮你的！”
“我懂！”
为人群环在正中，纪一将兰恩推出，向萧闯介绍道：
“此乃我炼金兰恩，今后几日，便靠风弟照顾了！兰恩！”
说到一半，他稍有停顿，转而对兰恩道：“风弟年龄不大，但与我兄弟相称，总归是你前辈！因此，日后相处，你便奉他为长，不可乱了次序！记着了吗？”
“嗯。”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兰恩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地道，“但我想和你们一起...”
“好了！就这般定了！”
坚定地转身，纪一朝向同门，一脸正色地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愿多求。你们中，凡有人想离开，那便现在就走！我等同门一场，自不会心存怨恨！我纪一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可以保证诸位，不会受炼金追杀！当然，想留下的，我们仍结‘失却’，与他魔狗，好好地斗上一番！如今叛徒权小，已然失了踪迹，故想他炼体，还未必知我凝阵！”
“不走！”
“我们不走！”
“便是死了！也不得辜负炼金！”
“没错！宗主大恩大德，绝尘无以为报！只是把命撂这！看阎王他收不？”
“哈哈哈！是也是也！”
......
这一次，史无前例的，炼金集体，竟是出奇地团结，直至最后，都无一人怯场，端的感人至深！
“喂！纪一！”
不知何时，又自黑云巅上现身，金骨头搂着那已被电成了焦炭的“自己”，面带轻蔑地道：
“你们这出..哦，叫什么来着？...苦肉计？不对不对！苦情戏？唉！总之啊，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演的泪都干了吧？要不先喝喝水？没事！等你们！我们‘魔狗’可不急！比你们强太多了！”
“哦，对了！还有那净土的小子！”话音一转，金骨头直冲着萧闯，大咧地喝呼着，“你叫什么来着？殇北？”
轻轻抱了下拳，萧闯一抖衣袍，四平八稳地回道：“前辈记错了呢！在下净土逸风！殇北，则是我之同门！”
“哦，逸风啊，你事儿完没？完了，就带上那反骨仔滚！省得老子眼烦！还他娘的什么..凭证？耀石？！呵，这么牛逼，你们倒敢用啊？记着！我们南禹三族，可用不着你们三界！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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