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自有祸福
??净土次等域，生活着无数渴求脱凡的生灵，以及，因身份卑微而郁不得志的下仙。
因此，次等域内，真正惹人眼球的，并不是所谓的弟子，而是，这些同凡灵混居一处的仙人！
由于种种制约，他们心有不甘，却只能无奈化凡，操劳凡尘琐事。
候安，便是此中的特例，缘是其身份，于次等，已然达至了顶点。
然而，自成为下仙的一刻，候安便失去了仙家该有的冷静。
也是因此，在其被迫化凡的千年内，即是他修为渐长、道行愈高，甚至一路窜升，跃至了大仙之境，但最令他在意的，还是“不得出净”的苦楚。
此时此刻，次使府内，好一片安然之景。
潺潺之泉水，四溢之茗香，衔食之飞鸟....
恰似，有股悠然的闲逸，萦绕于茶室内外，直教人昏昏欲睡。
于此之内，鼻尖，嗅着茶香，舌尖，品着茶韵，候安的思绪，却飘到了千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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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余辉倾洒，于高耸的峰顶，勾勒出一副恬淡的画面。
峭崖之巅，有一男一女，似不惧此间深邃，竟临边而坐，随风荡起腿来。
相互依偎的二人，你来我往，不时嘶磨咬耳，显得无间亲密。
情到浓时自然成，只需顺势而为，该来的，也始终会来......因此，激情的一幕，便就此上演....
（此处省略一万个字。。。）
事后，斜躺男子身侧，嗅着其颈上的皂香，女子向内拱了一拱，娇滴滴地道：“猴子，你真坏，都不理人家！....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听到“猴子”二字，男子忍不住笑了。
那笑容，好甜，直甜到了心底。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个称谓，但也不知怎地，猴子猴子，一经这女子叫出，却变得无比的悦耳，令他感到心安。
温柔地抚上了女子的发梢，男子忽地一叹，转而憧憬地道：
“我在想啊，成仙后，我们...又该去哪儿....”
“成仙？”默念着这极有份量的字眼，女子的心情，渐渐地躁动了起来。
“猴子，你呢？有什么想法？”
接下来，猴子...又会怎说呢？
是会归隐凡尘，永世不分？还是入乡随俗，为这爱，添上世俗的勒痕？
于她，自然希冀前者。
“如果你出去了，而我却成了下仙，你...会变心吗？又或是，你成了仙人，我仍是凡人呢？”
“.....”
失望。
前所未有的。
女子从未想过，男子，竟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
这是，不放心她么？
而她，会吗？
她不敢肯定。
但凡是人，都会对未知，心存畏惧。
但她所期待的，并不是这个。
一个掷地有声的承诺，对情郎来讲，会比登天还难么？
一时间，二人双双沉默了下来。
似乎，这对依偎着的男女，不再像看上去的那般紧密，而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于他们之间，生出了道淡淡的隔阂....
直视着男子那隐含着忧虑的黑瞳，女子忽地起身，声音坚定地道：“此生，不论天涯、或是海角，不论下仙、或是下仙，我都只伴你左右，永世不分....”
在其话音落下的一刹，男子高悬着的心，亦是缓缓地放了下来.....
夜幕降临，吞没了峰顶的光亮。
漆黑之下，男女再次相拥。
只是，这一次，男子并未察觉....女子那蹙起的双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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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仙人！”
“候仙人！”
......
几道呼声，将候安拉回了现实。
“恩？...恩。”
回过神来，候安旋即举杯，一饮而尽。
满杯热意，早已散尽，如今，是透骨的冰凉。
意兴阑珊间，候安将这来者，随手招至了近前。
出声叨扰者，乃候安心腹，是以，他也不端着，径直免去了客套，面带不悦地道：
“何事？
毫不在意候安的口气，这人寻思了片刻，却是一丝不苟地道：
“近日，又腾出几道缺口。一，是尸门那边，一弟子不堪受辱，自缢拱门之下。不过，在弟子的催促下，犯事的异族，皆尽有了交代，因此，还请使长放心。另一边，则是丹道子坐下的丹童，得道升仙，空出了两个名额,却不知...那日您带回的弟子，又要做何安排？”
听到此处，候安不禁皱眉，登时打断道：“哦？此升仙者，是为上下？”
为难地回望了眼，待对上了候安那阴沉的目光，这人没得办法，只好如实相禀道：“是为上。”
“哼！”
“哗啦～”
“噼里啪啦～”
半壶茶水，顺着零落的瓷片，缓缓地溢出，并向地上漫去。
与此同时，原本干燥的地面，便很快为之浸湿,并附在了候安的脚底，久久难得散去.....
强行稳住了颤抖的身体，候安气急败坏地道：
“如此卑贱者！都能踩到老子头上！混帐！混帐！！！”
发泄了通后，候安恢复了冷静，面目阴沉地道：“明日，你携礼品，前去道贺，就说..是我的意思！记住了么？”
“是！”其心腹弟子，双膝跪下，恭声领命道，“请师尊放心，弟子必依言相告！”
“还有！上次那个垃圾，恩，叫萧什么来着？总之，让他滚去尸门，接那自缢弟子的班儿......”
说罢，候安将手撤回，放离了桌面，可旋即，待其挪手的一刹，整桌，竟化为了齑粉，无力地向下坠去....
此间，一幕。
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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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土某处，“大乘”初成。
望着这来之不易的、黑色的洞口，耕农、苦行的面上，满是难掩的喜悦。
不同于之前的坦然，生怕出了何等意外的耕农，正仔细检察着“大乘”四周，确保着通道的无碍。
维持了良久，苦行早淌出了热汗，累得不可开交。
“吗的，臭老头，你丫好了没？我们快走吧！”自觉再难维系，苦行略有不耐地道。
不舍地回望了一眼，耕农不由感慨道：“唉，这真要离开了，反倒有些不舍...也不知,他们都怎样了？还有，萧闯那孩子，应顺利做了丹童了吧？要不，咱再回去看看？”
“吗的，就你事儿多！心意都表了，候安敢不办事？”不满地打断了耕农，苦行忍不住鄙夷道，“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多愁善感个屁啊！再者，儿孙自有儿孙福，过度干涉，反而害了他们...要我说，当日就该‘啪’‘啪’，给那候安两瓜子，你看他敢说句嘛？不是我说你！为了这么个小事儿，你竟给了他那个...唉！当真让老子痛心！”
狠瞪了他一眼，耕农暗自摇头，颇为无奈地道：“怎还是这般？口无遮拦的！我之前所讲，尽是废话吗？能在大伙面前，装个千年，候安岂是善辈？倘不是此番巧合，倒还真被他蒙了过去。如今，出净在即，若叫他吃了苦头，萧闯必然受难！受人之恩，当涌泉报。你说，打了候安，我们能安心走吗？”
“行了行了！你啥都对！啥都懂！老子快不行了！快走吧！别磨叽了！！”
“急死你！”
“尼玛!@#@$$#@#”
......
时隔千年，耕农二仙，终是踏上了净外的旅程。
然而，对萧闯来讲，他的路，不过刚开了个头儿，还早着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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