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迫受辱的病弱反派(修)
用过早饭,沈和楹与徐二郎沐浴着晨光,结伴出门。
临近深秋,暑气尽消,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刻。地里的农活减少,村民们有了空闲时间,往常早早下地,如今全分散开来,一部分去镇上打短工,一部分继续整田地,剩下的则想在忙碌一整年后好好歇歇,于门口唠唠嗑。
沈和楹牵着反派露面,轻而易举吸引到他们的目光。
村里的庄稼汉没啥心眼,有什么就说什么,一位抽着旱烟的老伯吧嗒嘴,看着徐二郎清瘦的身板,开口道:“徐家娃子,你咋跟着你媳妇出来了?这天转凉咯,吹风吹病了可咋整?”
旁边一村民跟着点头,只是话里话外不如老伯纯粹,带着点暗含嫉妒的挤兑:“是咯!你爹和你大哥刚把地里的粮收到手,好不容易攒出能吃饱的谷,你可别在这节骨眼上大病一场,让他们又要掏钱给你找郎中。”
“是啊,二郎你也老大不小了,都是娶妻的人,也该懂点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话,全是在劝徐二郎老实回家。
本就病弱的男人越发脸色苍白,面上难堪,修长的手不知不觉中攥成拳,却一句反驳的话也吐不出来。
沈和楹垂眼,忽而包住他的拳头。
少女的手又软又小,没办法把他的整只手包拢在掌心,但那在凉秋里格外鲜明的热度,清晰的传递到徐二郎心底。
他心尖一颤,淤积在胸腔里的憋闷突兀消融,开阔的令他浑身放松,再无郁结于心的预兆。
徐二郎禁不住看向身侧的娘子,恰见对方温温柔柔的出声,打断众人的话:“多谢诸位叔叔伯伯的关心,二郎日日吃药,身子已好转不少,出来散散心而已,不会染上风寒的。等过几年,他的身体彻底好清,我们就在家门口摆席,请平时里关照过他的各位,好好吃一顿。”
村民愣住,惊疑不定道:“彻底好清?真的?”
沈和楹嫣然一笑:“真的。”
那名村民仍难以置信:“他吃了那么多年药都没好转,你又不是郎中,凭什么这么肯定他能恢复?你不会是嫁给他后不甘心,想说服自——”
沈和楹笑意加深,慢条斯理的截过话头,语调轻柔中带着不容质疑的笃定:“是真的。”
村民余下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喉咙里,旁边的人觉得他有些过了,便打圆场道:“身体变好那是好事,二郎还年轻,以后说不定还能继续考秀才呢!”
一说起这个,村民就更郁闷了。
徐二郎相貌俊秀,在满是泥腿子的村中分外出挑,家里的哥哥嫂子都是个老实人,不仅不欺负磋磨他,还把他当半个儿子养。
以往徐二郎读书好,村民还能自我安慰,说这是徐老大想卖人情巴结弟弟,等到徐二郎病情加重、没办法再读书,徐老大还是尽心尽力的出钱出粮,村民就嫉妒上了,暗恨自己没个傻子大哥。
而今再看,徐二郎的身子居然还能好转!
村民怄的不轻,再没唠嗑的欲望,扭头回了屋里。
沈和楹不着痕迹瞥过他的背影,又与其他叔伯聊了几句,随即将徐二郎从无数关心好奇打听的话语里拯救出来,与他接着往前走。
走到人少的地方,徐二郎终于开口,闷声道:“是我拖累了你们。”
沈和楹握紧他的手,予以鼓励:“你是爹和大哥大嫂的亲儿子亲弟弟,他们不会怪你的。”
徐二郎顿了顿:“那你呢?”
沈和楹:“我是你娘子……”
徐二郎摇头:“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深吸口气,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明白的问题摆到明面上:“在你嫁给我之前,我就是出了名的病痨鬼,连你爹娘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你为什么还要执意嫁给我?”
沈和楹扑闪睫毛:“一定要说吗?”
徐二郎沉默,心脏拧起,有些害怕沈和楹会给出他不愿接受的回答。但……比起装鸵鸟无视问题的所在,他更想与他的娘子……坦诚相待。
故而,徐二郎沉默过后,选择点头。
“这样啊。”沈和楹为难的嘟囔了句,最终贝齿轻咬红唇,雪腮晕染桃色:“其实是因为……我爱慕二郎已久。”
徐二郎猝不及防的得到这个答案,比起羞窘,更多的是惊愕:“我病重后常年在家,你怎么会、会爱慕我?”
沈和楹松开他的手,羞涩般的挽起耳边乌发,实则在大脑里迅速翻阅剧情,慢慢道:“二郎虽待在家里不出来,却会一手好字,时常抄书卖钱、补贴家用。前年过年,我爹觉得外面卖的对联没你写的好看,特意使了钱来请你写,之后对联挂在门口,来往路人无一不夸赞,我瞧在眼里,也觉得那字好极了,不由想……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不知那徐家二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说到这里,沈和楹适时收声,佯装赧然,给出令人遐想的留白空间。
徐二郎听的怔怔,一颗心宛如飞上云端,飘飘然的不着地,令他又是惶恐又是窘迫,隐隐还有些摁捺不住的激动。
勉强压下各种情绪,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喉咙滑动,试探的主动牵住沈和楹的手。
少女的手又滑又嫩,被他碰时下意识蜷缩指尖,等回过神发现是他,当即放松了防备,由着他攥紧。
光是这样象征着信任与依赖的小动作,便让徐二郎欲罢不能,心脏砰砰跳:“楹娘。”
沈和楹轻轻应声:“嗯?”
徐二郎郑重道:“往后余生,我定不负你。”
沈和楹看着他,仿佛看到他把一颗真心捧到了自己面前,微微晃神了瞬,她柔和神色:“……嗯,我信二郎。”
‘互相’打开心扉后,沈和楹以为自己和徐二郎的关系会突飞猛进。
结果她发现自己想多了。
徐二郎说完那番话就害羞的不行,仅仅是握她的手就握了一掌心汗,被她发现,想装作镇定自若还装不成功,被通红的耳朵出卖。
而这一路上,他三番五次忍不住的想看她,又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不好意思正大光明的看,便仗着比她高一个头,偷偷的紧盯不放,使沈和楹微妙的感觉他的行为有点变态和危险。
好在他们很快就来到私塾这边。
顾忌着教书先生在里面,徐二郎终于收敛不由自主黏到她身上的目光,摆正神色上前敲门。
大门打开,教书先生看见徐二郎的脸,稍稍惊讶一番,才想起来让人进来:“你今个儿怎么有空出门?还没到你大哥来取书的日子吧?”
因为徐二郎字写得好,又是教书先生的学生,教书先生便在县城里揽了抄书的活,时常让徐大哥把笔墨纸砚等东西带回家给徐二郎誊抄。
如今既不是逢年过节串门拜礼的日子,又没到取书的时候,教书先生想不通徐二郎过来的原因,不禁探寻的看他。
徐二郎抿着唇,先是向先生问好、介绍沈和楹的身份,随后才低低道:“我想向您借书,然后多抄几本。”
教书先生眉头一皱,不悦道:“胡闹!你身子骨羸弱,抄现在的分量已经达到极限,再勉强下去,迟早大病一场!前不久秋收刚过,你们家应当有粮才对,为何要这么拼命?”
徐二郎的眼中掠过羞赧,没有老实回答,只是道:“先生的关爱,二郎感激不尽,之所以想多抄几本,不是为家中米粮发愁,乃是其他原因。请先生放心,二郎心中有数,绝不会为了达成心中所求,就任性的生病再次牵连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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