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法
“啊，这么久啊！那等我有这样的宝物，都要七老八十了。”沙本善撅起了嘴。
“呵呵，”宋本珍摸了下沙本善的头，道，“赶紧去练习砍竹子吧，师父特意交代过的，每天要砍断一根蓝竹，才能吃饭。”
“知道了，师兄你歇息去吧，我肯定不会偷懒的。”
“不行，我要看着，师父知道了会责骂我的。”
于是，在宋本珍的监督下，沙本善重新拾起砍柴刀，一手握蓝竹，一手拿砍柴刀对着那坚硬无比的蓝竹比划起来。一直到深夜，他也只在蓝竹的身上砍出几道印子，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月亮都快睡觉了，他才回到了自已的房间，一进屋子，第一件事就是轰然倒在自已的床上，直喘粗气。
黑暗中，在朦胧的月光照射下，门口出现一个佝偻的身影。
“师父！”沙本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太上真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沙本善的床沿边坐下，用那双枯老的手掌抚摸了沙本善的脑袋，关切地问道：“小沙，今天累着了吧？”
沙本善泯了泯嘴，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累，一点也不累！年轻人不就要多多磨练嘛！”
太上真人左手牵起沙本善的手，右手食指轻轻向门口一勾，那门竟自动关了起来。
微弱的烛光下，两个人坐在桌边。太上真人认真地看着沙本善，道：“小沙，有没有想过，要像你的师兄们一样，身负绝学，行侠仗义，独当一面，纵横江湖？”
沙本善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想！”
太上真人满意地点点头：“那好，今日为师就传你本门心法，这是你走向天下的第一步。”
沙本沙高兴万分，雀跃着答道：“好啊好啊！师父您快教我吧！”
“听好了，这套‘太上无为心法’口诀，你务必记在心里，勤加诵读，用心领悟。”
说完，太上真人盘腿而坐，一句句口诀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
这口诀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百个字，沙本善却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所云，但他记忆力非常好，硬生生把每个字都记了下来。
太上真人只念了三遍，再让沙本善复述时，竟一字不差，太上真人十分满意：“果然是个奇才。”
沙本善尴尬道：“可我一个字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太上真人抚着胡须道：“本善，这‘太上无为心法’不求解其意，但求明其心。记住，你每次修炼时一定要清心寡欲，让自已感受到这天地宇宙之间的万物灵气，就能修炼得十分顺利。”
沙本善点了点头，爬上床去，盘腿而坐，双掌手心向上，双目紧闭，开始感受这心法的奥妙。果然，他只念到一半的时候，就感觉到从外面有一股暧流进入自已的身体，畅通在身体的七筋六脉之中。
“哇，好爽！”沙本善缓缓睁开眼睛，正好与太上真人欣慰的眼神相撞。
太上真人道：“本善，你一定要记住，修行讲究的是意境和悟性，无须也切莫操之过急，否则会走火入魔。”
沙本善跳下床，走到太上真人身旁，点头道：“知道了，师父。”
太上真人摸摸他的头，道：“天色不早了，那为师先走了，你早点休息，不必送为师，为师给你关门。”
沙本善痴痴的目光目送着那枯老佝偻的背影消失在皎洁的月光下。
弹指一挥，又过了三年，经过没日没夜的勤学和苦练，沙本善终于略有小成了，他对‘太上无为心法’的掌握已经炉火纯青，也成为太上观的正式弟子了。
日暮西山，残阳似血。整个天际被照得红彤彤一大片，连天际的云朵都被映成五光十色。太上观后山菜园，一间破旧的草屋里，一位身躯肥胖的老者站在草屋门前，眼晴始终注视眺望着远方，似乎在等待某个贵客的到来。
“穆爷爷！”一个眉目清朗的少年一蹦一跳地向草屋跑了过来。
这位被叫做穆爷爷的正是太上真人的师兄，太上观的第一高手，灵境真人穆可修。
穆可修一脸笑意地抚摸着少年的头，道：“傻小子，跑那么急做什么？又没有人跟你抢吃的，走，看爷爷今天给你煮了什么好吃的。”
沙本善连忙抓住穆可修的手，笑嘻嘻道：“穆爷爷你对我最好了！”
“难道你师父对你不好吗？”穆可修白眉飞扬，笑道，“好啦，别拍你穆爷爷的马屁了，快进屋吃饭不然饭菜都凉了。”
说完两人走进房屋。沙本善望着一桌子的美食，顿时像看见绝色美人的好色之徒一样，双眼放光，惊喜道：“哇！又有这么多新花样！”
穆可修很得意：“怎么样，都是没见过的吧，爷爷的手艺如何，还要你尝过才知道呢，快吃吧！”
沙本善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急忙拿起筷子，夹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道：“好吃，好吃！”
见穆可修在一旁只顾笑着看自己吃，沙本善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另一双筷子塞进穆可修的手里：“穆爷爷您也吃啊！”
穆可修从小看着沙本善长大，待他如同自已亲生儿子一般，见他如此懂事，更是欣慰，和蔼道：“爷爷吃过啦，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酒足饭饱，皓月当空。沙本善挺着大肚子，躺在穆可修的大腿上，望着满天闪耀的星辰，露出迷茫之色，道：“穆爷爷，您说说，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穆可修一怔，对沙本善问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感到很意外：“为什么这么问？”
沙本善扑闪着天真的眼睛，望着穆可修，道：“这些年，我经常听师兄们在议论正邪之事，他们还说邪魔妖道，人人得而诛之。”
穆可修望着眼前这个懵懂无知的男孩，不禁苦笑，道：“本善啊，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个名字的来由吗？人之处，性本善，何来正邪之分呢？”
沙本善皱起眉头，道：“可是，人长大之后，是不是就有可能会变坏呢？”
穆可修道：“当然，有人会误入歧途，成为邪魔妖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坏人，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这世上既然有坏人，自然就有好人，而且还是好人居多，正道中人就是好人，为民除害。”
“比如我的师兄们吗？”沙本善天真地接过话茬，道。
穆可修点点头：“当然，这太上观里，你的师父、你的师兄们都是好人，都是正道中人。”
沙本善嘟了嘟嘴道：“穆爷爷你好像少说了一个人。”
穆可修一愣，为了逗沙本沙开心，做出迷惑之色，道：“还有谁？”
沙本善嘴角翘起，带着一丝调皮，指着穆可修，笑嘻嘻道：“还有穆爷爷您啊！除了师父就是您对我最好了，您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了！”
“呵呵，傻孩子，对你好就是好人吗？”穆可修听到这句话，又看到沙本善天真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酸，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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