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往死里打
众人霎时间变了脸色，王笑笑气若游丝，身体状况极为危险，甚至没有支撑身体站立的力气。
“混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不敢想象眼前这一幕会发生在现代法治社会。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犯罪。”
郑渡眼眶猩红，心中愤怒难抑，碍于两方人数过于悬殊没有冲动动手。郑钦文更是瞬间眼泪决堤，唰唰淌下来，她冲上去想要检查王笑笑的身体情况，却被林恩羽的保镖拦下来，无法冲破防线。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
“人性？我有没有，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林恩羽是妥妥的衣冠禽兽，面对郑钦文的质问以及唾骂竟然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甚至能够听出来有还有几分沾沾自喜在里面。
“我说你怎么敢主动出现在我的地盘，原来是找到了靠山。”林恩羽眸光暧昧，视线在郑渡和郑钦文身上游离打转，仿佛两人之间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龌龊！是不是以为任何人都跟你一样是个畜生。”
“畜生？真是个好词，不过几位过来是和我闲聊天的吗？如果再不快点动作，你的好朋友可能撑不到去医院就没气了哦。”
“我倒是不在意这里再多死个人，只是平民的鲜血实在太脏，会染脏了我这块古董波斯地毯。”
“林恩羽！你已经触发法律红线，我劝你立刻缴械投降把王笑笑交出来，否则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郑渡严厉怒斥，手中持枪对准林恩羽的脑门呈现瞄准的姿态。
“郑警官当警察这么多年还能保持如今的天真质朴真不容易。”
“是不是没人告诉过你，在京市谁不能惹吗？”
林家在京市势力滔天，与霍家和韩家组成三大巨头，这么多年虽然有政治和利益上的冲突，但一直都在尽力保持平衡，尽量不让一家独大。
三家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家中还均存在着联姻，若是按照亲缘关系算起来，谁和谁都多少有点沾亲带故。
这也是为什么林恩羽能在京市横行多年却依旧安然无恙的根本原因。
“我只知道任何权力都不会高于人民和法律。”郑渡沉声道。他今天敢来，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如果他一个人的性命能够换来拔除毒瘤，还整个京市一个朗朗清明，那他甘之如饴。
可惜，现实与理想总是相差一毫。
“说得真好……那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谁才是这京市的天。”
林恩羽缓缓退到保镖身后，看着保镖把几人一层又一层的围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面上全然是看戏的表情，极具恶趣味。
两方人马毫无预兆的打起来，郑渡将郑钦文护在身后，手中的枪“砰砰”两声，一枪打中一个保镖的手臂，另一枪打中了另一个人的腿。然后接下来几人就陷入下风，对方跟不要命似的冲了过来，几把手枪每把枪中仅仅装了几发子弹，根本就不足以应对保镖的肉枪。
郑渡咬紧牙关，心中不免生起绝望，他可以接受自己和罪犯同归于尽。唯独不能接受根本还没给林恩羽造成一点伤害，自己就先死了。白白送命这种死法，太憋屈。
很快，郑渡几人就被保镖压制，一拳又一拳如同雨点一般狠狠砸在几人身上，郑渡甚至都能够感受到自己五脏六腑的震荡，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穿透耳膜。
他死命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呼痛从而给林恩羽带来更大的乐趣。但是他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控制不住的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郑钦文被两个保镖钳制住双臂押送到林恩羽面前。林恩羽笑着伸出手指勾起郑钦文的下巴，依旧是那道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如同魔鬼。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乖啊，当初怎么告诉你的都忘记了吗？”
“王笑笑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所有曾经跟你关系好的，你的亲人朋友，都会因为你获得这样的下场。”
“这就算我送给你的礼物了，怎么样，还喜欢吗？”
郑钦文心里和嘴上都不停的对其咒骂，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可是她做不到。在林恩羽摩挲郑钦文下巴的时候，郑钦文突然毫无预兆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疼的他瞬间尖叫一声，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甩了郑钦文一巴掌。
郑钦文立时嘴角出血，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似乎只要给她个机会，就算是用咬的也要把林恩羽给咬死。
“妈的臭婊子。”
林恩羽彻底撕下温柔的伪装，左右开弓一个耳光接一个耳光的把郑钦文打得七窍流血，两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
“死到临头还这么硬？看来曾经对你做的还是太仁慈”
“给我拉进去，赏你们玩了。”林恩羽吩咐。
保镖们闻言眼睛一亮，犹如一匹匹饿狼在盯紧着送到嘴边的猎物。
“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郑钦文撕心裂肺呐喊，强烈的恨意让她忘却了恐惧。最好今天就让她死在这，否则这辈子她都不会放过林恩羽，不死不休。
“放，放开……她……”
郑渡打斗的时候也一直关注这边的情况，两人来压制郑钦文的时候，他被四五个人围攻，根本无暇顾及。
眼下好不容易腾出一点时间就发现郑钦文快被拖走，郑渡用尽全身力气将面前的保镖踹倒之后，猛的冲上前，将林恩羽扑倒在地，一拳砸在他的眼睛上。
“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快把他拉开！”林恩羽语气惊慌惶恐，完全没了从容不迫，甚至已经破音。
他压根没预料到这个突发情况，全面被压制的形势下郑渡竟然还能冲出重围。几个保镖合力把郑渡拉起来，死死压在身下，让他动弹不得。
林恩羽连滚带爬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踹了郑渡几脚，并对众人破口大骂，“你们是饭桶吗？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人？”
“敢打我？我让你知道知道后果。”
“给我往死里打！”此时此刻，郑渡的同事们也被林恩羽的保镖给控制起来，不过比起郑渡的情况，要好上很多。
保镖得到命令往死里打郑渡，很快，郑渡与王笑笑一样满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他努力蜷缩身子，尽量保护致命部位。
他心中生起强烈悔意，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同事们参与进来，万一出点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家庭的事。
还有郑钦文，找到地方之后就应该让她离开的，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可能又要受苦了。
郑渡眼前一片模糊，就连眼睛上也糊了一层血迹，眼中的世界全是嗜血的鲜红。他快要呼吸不上来，稠浓的血痰堵住了他的嗓子眼，他眼珠略微凸出，脑海中闪烁过很多人的面庞，最终定格在沈京瓷那张出水芙蓉般的脸上。
“小……瓷……”郑渡嘴角扯动的时候传来一阵剧痛，明明还没有将罪犯绳之以法，明明还没有看到小瓷过的幸福快乐，就这样要死了吗……
“看到了吗？这就是跟老子作对的下场！”林恩羽朝郑渡唾了一口，唾沫在空中分化，如同雨点一般落在郑渡的身上，但是他的感官已经完全感受不出来。
就在郑渡绝望的觉得自己肯定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别墅大门突然被撞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手中枪口对准林恩羽等人。
这下形势完全逆转，郑渡在看见走进来那人的脸之后，心里吁了口气，随即晕死了过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林恩羽面对这种情况竟然没有半点惊慌，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来人。
“呦，您这是什么意思，来逮捕我的？”
局长眸光晦暗不明，沉默一瞬间后脸上挂起了微笑。“林少说笑了，这都是误会而已，怎么可能逮捕您？”
“快放下，都是误会，举着枪算怎么回事。”武警听到指令放下了枪，但是他们面露疑惑。
“局长……他，他是罪犯！郑队快要被他们打死了。”娃娃脸气若游丝，同样被打的鼻青脸肿，却还是挺着一口气虚弱的和局长说明情况。
他不明所以，为什么局长都带队过来了还不对林恩羽进行逮捕，且不说之前多次强奸，聚众淫乱等诸多罪名，就算是袭警也够他喝上一壶了。
局长瞪了娃娃脸一眼，笑着对林恩羽说道：“手下的人不懂事，林少你别介意，我在这给您赔礼道歉，改日再备厚礼登门拜访，希望您别跟这些小孩一般见识。”
林恩羽眯了眯眼睛，按照他的意思并不想放人离开，但是这件事确实闹的有点大了，在场人数众多，难免不会传扬出去。
于是面上表情缓和了一些说道：“哪里的话。我也不过是和几位兄弟开开玩笑，尤其是这位警官，和我很是投缘啊。”
局长脸色看着他的手指指向郑渡，脸色骤变阴晴不定。半晌才闷闷的开口道：“能得到林少的赏识是郑渡的荣幸，我明白您的意思，那人我就先带走了。”
林恩羽见他还算上道，便漫不经心的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两方人马散去，郑渡等人被紧急送去医院，他们之中，尤以郑渡和王笑笑的情况最为严重。
郑渡是在一个礼拜后才醒过来。
娃娃脸身体素质强悍，加上当时的伤势比其他人轻一些，因此也是相对恢复最快的那个。
此刻他正在郑渡身边照顾着。郑渡刚醒来的那两天身体比较虚弱，他也没顾得上问话，只是昏昏沉沉，时睡时醒。
然而这天郑渡却突然开口发问，“郑钦文和王笑笑的卷宗还在吗？”他不傻，看娃娃脸这两天的丧气状态就知道林恩羽肯定毫发无伤。“
“这，应，应该还在吧。”娃娃脸不敢直视郑渡的眼睛，说话磕磕绊绊。
郑渡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这两天复盘，又想到了一些细节，你把相关资料都拿过来给我看看。”
“郑，郑队，您还是先安心养伤吧，等伤好了再去考虑这些事情。”郑渡敏锐察觉事态发展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他收敛笑容，沉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娃娃脸刚想要找借口离开，却被郑渡叫住，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口说了出来。“郑队，您听了千万不要伤心难过啊。”
“这个案子吧，他已经不归我们管了。”
“调专案组了？”如果是这样，倒也不错。专案组的权限要比他们大一些。
“不，不是，”娃娃脸把头埋下去，说道：“那个，您已经被革职了。”
越往后说他的声音越小，根本不忍心看郑渡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什么？”郑渡无比震惊，整件事情他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如果非说哪里做的不合适那就是擅自调查案件，但是罪也不至于被革职。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林恩羽压根啥事也没有了。”
“郑队，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犯罪成这样还不用坐牢的。”
“郑队，你说，我们这身警服到底有什么意义。”
“正义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的……”沉默半晌，郑渡口中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可这句话到底能不能实现，他现在也有些迷茫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郑渡声音闷闷的，娃娃脸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之后离开了。
郑渡一个人沉思了很久，给局长打去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通。过了两个小时，局长才发过来一条安慰的短信。郑渡的眸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林恩羽真的能够在京市只手遮天，一句话就能够让他的警察生涯断送。他自嘲的笑了笑，突然不知道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做个警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夜深人静之时，郑渡把手上的针拔掉，趁着护士打瞌睡时候。蹑手蹑脚离开。
等娃娃脸回来后找了一圈没有看见郑渡身影，床上被随意拔掉的针头还残留着药液，他顿时慌神询问护士。哪曾想护士也不知道，调取监控来只看见郑渡一个人孤寂落寞的身影。“
怎么办啊现在？”，小护士神色焦急，万一郑渡出了事情也属于医疗事故，她会受到处分的。娃娃脸沉思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那头响起温柔的女声。“京瓷姐，是我，郑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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