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往死里治
霍骁幽暗深情的眸子突然多了抹亮色，他一手揽住沈京瓷，一手轻轻摩挲沈京瓷的后颈，小声道：“要是你答应和我结婚，我就放开你。”
“我现在就叫民政局的人过来，咱们马上登记。”
沈京瓷目瞪口呆，她不过是给了他一点好脸色，这男人就得寸进尺的脑补到结婚了？
见霍骁这边掏出手机，沈京瓷赶紧抬手拦住，颇为无语道：“干什么呢？谁说要嫁给你了，你别在这里发神经。”
霍骁头埋在沈京瓷脖颈处，语气闷闷，略带着些撒娇的意味道：“宝贝……我恨不得把心都剖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个名分？”
她没想过霍骁能说出这样的话，微微一怔，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与韩家的婚约，她一把推开男人，语气不善，“你和韩家婚约呢？”
霍骁赖皮的再次欺身而上，凑上去环住沈京瓷腰身，陶醉的深吸一口气，这个小女人身上总有一股似兰似麝的淡淡幽香。
“宝贝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处理妥当的。”
霍匀和林家的事没有闹大，但是京市上层圈子没有秘密，韩家近来嚣张的很。
“吃醋了？嗯？”
沈京瓷小脸一红，自然不会承认，再次推开霍骁，两人对视，清澈的眸中唯有对方的脸。
“那，叶绵绵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骁坐在黄花梨木沙发上，捏上沈京瓷柔软细嫩的手拉着她顺势坐到自己腿上，又低头嗅起了沈京瓷的秀发。
沈京瓷一手推开霍骁的脑袋，略带嫌弃的说：“霍骁，你是属狗的嘛，怎么老闻来闻去的，我在问你话呢，正经点！”
“嗯……好香，她还没醒。”
“我原以为她也不过是个贪图利益，一心向上爬的女人，我需要挡箭牌，她需要攀云梯，各取所需的合作而已，没想到她胆大包天竟和霍匀搅在一起，还敢去伤害你和安安。”
“呵……阿满调查得知当初还是她主动找上霍匀提出合作，又蠢又坏的东西。”
“她惹了我霍骁的底线，我就要让她知道痛快的死都是奢望。”
“霍总不会心疼么？”
“什么？”霍骁不解的问。
沈京瓷勾勾唇，似笑非笑的睨了霍骁一眼，问到，“美人相伴，这几年霍总就没动心过？”
看着对面这个小女人又纯又媚的娇纵的样子，霍骁心里想有猫在抓，痒得很。
“小没良心的，我把心剖给你，你都嫌腥，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那你找谁合作不行，还非得找个像我的，难道不是想新欢取代旧爱，新人代替旧人吗？”
霍骁心里暗自窃喜，这口是心非的女人，说不在意自己，若是不在意能有这么大的醋味？
同时，他也明白，要是今日自己不把话说透了，哪天沈京瓷肯定还是要找自己清算的。
霍骁认真的看着沈京瓷的眼睛说，“当年我的实力还不足以抗拒家族的联姻，刚巧叶绵绵有点像你，韩家人会以为我就喜欢这个类型的，而不是钟情于你，他们就不会再去琢磨着找你的麻烦，而且知道叶绵绵“怀孕”，韩家面子上一时半会过不去，肯定暂时就没法联姻，这也给了我时间，壮大自己。”
“我霍骁心很小，只装的下你一个女人，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
沈京瓷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双臂环上霍骁的脖颈，两人脸颊紧紧贴在一起，感受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她不是圣母，虽然当初叶绵绵帮她见安安，但说白了也是合作共赢，各取所需。
叶绵绵做了一件又一件伤天害理的事，说什么她也要盯着看，她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当晚，安安在医院等了许久也不见爸爸妈妈回来，问保镖叔叔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林清满叔叔过来告知他郑渡舅舅没事，并说爸爸妈妈有事今晚回不来了，让他喝了睡前牛奶就乖乖睡觉。
有爸爸陪在妈妈身边，安安还是很放心的，便抱着小熊安然入睡。
第二日，沈京瓷起了个大早先是去医院看望郑渡，霍骁这家伙吃醋的在她脖颈处狠狠种了个草莓，遮瑕膏都遮不住。气的沈京瓷踹了他好几脚。
郑渡情况不容乐观，本就有伤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好，连医生都说不准。
幸好这次没有进入深度昏迷。
娃娃脸识趣出门，将空间留给兄妹二人。
郑渡下意识遮住脸，不想沈京瓷看见自己这副惨烈又狼狈的模样，然而不小心扯动伤口，纱布上晕染出鲜红的血迹，一点点蔓延。
“别动！”沈京瓷把他的手臂缓缓放下，又掖了掖被子，眉头蹙起，“乱动什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啊。”
郑渡扯了扯嘴角，声音晦涩嘶哑，“是不是很丑？”
“不会。”这人虽然是个糙汉子，但也知道自己一张脸长得好看，要不也不会从初中开始，就老有姐姐让她帮忙给郑渡捎情书。
如今面上堪称半毁容，恐怕就算好了也会留疤。沈京瓷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道：“这是英雄的徽章。”
郑渡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
“哥，坏人绝对不会逍遥法外，你得振作起来，好好养伤，有一个算一个，看着他们接受法律制裁。”
她看出来郑渡的情绪不对劲，这样下去对伤势的恢复也会极为不利。
“但愿吧……”
郑渡扭头，不愿意再聊这个话题。
沈京瓷竭力找一些轻松愉悦的话题来聊，试图开解郑渡，但基本都是她自己在那里说，郑渡低垂着眼睛，也不怎么搭话。
她倒了杯温水，把床头摇起来，给郑渡喂水。郑渡沉默的喝了几口后，开口道：“小瓷，不用担心我，你回去吧，这几天不要来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京瓷心中很是担忧，但她知道一时半会的也无法化开郑渡心中的结，除非恶魔得到法律的制裁。
她知道郑渡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如今狼狈不堪的伤残样子。
于是笑笑说：“那哥，你好好的养伤，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出去时，娃娃脸正靠在走廊的墙壁，看见门打开立即迎了上去。
“京瓷姐，这次的事谢谢你，要不然我都不敢想象后果。”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哥状态现在有些差劲，麻烦您照顾看着些，别让他再跑了，他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
“我知道，放心吧京瓷姐。”
娃娃脸欲言又止，“京瓷姐，你说郑队有没有可能再回去公安局啊？您看您这么厉害能不能跟局长说说？”
“抱歉……”沈京瓷面露歉意。
说来也怪，霍骁不是没提过让郑渡重回公安局，但局长什么都顺从，唯独这件事不松口，后来也不知道私下里和霍骁说了什么，霍骁也默认了。
“没事没事，我都懂的京瓷姐。”
娃娃脸自知强人所难，便没有再说什么。
“我过几天再来看哥，麻烦您了。”
沈京瓷看到手机新消息，拍了拍娃娃脸的肩膀嘱咐后匆匆忙忙离开。
二十分钟后，沈京瓷的车停在京市最大的精神病院院前。
林清满恭敬为其打开车门，“霍总在等您。”她看着高耸的大楼，此处建筑风格仿造七八十年代，院子占地面积极大，却没有一个人，有一种诡异的平静感。
“怎么一个病人都没看见？”沈京瓷疑惑。
“今天霍总过来，院长怕冲撞霍总，把人都控制起来的。”沈京瓷敏锐察觉到“控制”两个字，绝不会那么简单。
进去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大厅，门内两侧站着一排身穿护士服的女人，中间正是霍骁，他旁边的院长脸上堆笑，看见沈京瓷立刻迎了上来。
“这就是霍夫人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国色天香，与霍总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哈。”
沈京瓷早已适应这样场景，礼貌与之握手寒暄。
“走吧。”霍骁主动拉起沈京瓷的手，为她整理了下帽子。
十七层。
与其他楼层相比十七层尤为安静空旷，甚至，安静的有点诡异，颇有点恐怖片中的氛围。
院长带三人来到一个房间，沈京瓷注意这间屋子的锁与其他房间不同。
“这锁还是霍总公司的产品呢，坚固耐用，指纹识别智能灵活，就算输入密码也不会在上面留下指纹，能够应对烈火灼烧和一定程度的爆炸。”
沈京瓷知道霍骁在研究人工智能，没想到涉猎这么广泛。
“咔嚓。”门开了。
屋内布局极为简陋，与外面装修简直是两个世界。狭小的空间，昏暗的光线，仅有一张硬板床，不知道是不是窗户没有密封好，一打开门，竟有股冷飕飕的风吹来，让沈京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院长眯起眸子笑呵呵走到简易床前，弯腰揪出一个女人。
女人捂着自己的脸，嘴上嘟囔着，“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们了我错了。”
待院长强硬拽下其胳膊，沈京瓷才看清女人的容貌，是叶绵绵。可又不太像叶绵绵，曾经与自己有的那几分相似，如今荡然无存，依稀能够瞧见脸颊处一些伤疤。
霍骁低头亲吻沈京瓷的额头，“看着她和你相似的脸我心中不舒服，她那种魔鬼心肠的歹毒女人，跟你有点像都是对你的侮辱，就叫医生给她改造一下。”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沈京瓷知道这是给叶绵绵的严厉惩罚之一。叶绵绵一向最以她这张脸为荣，毁了她最心爱的，无疑要了她半条命。
从院长口中得知，叶绵绵已经住进精神病院十几天了，她最开始还试图反抗，在一些“治疗手段”下，越来越老实。
沈京瓷如今生不出一丝怜悯之情，她若是可怜叶绵绵，谁来可怜她的安安？
“还记得我吗？”沈京瓷问道。
叶绵绵眸光涣散，头发凌乱，手指绞在一起，精神高度紧张，闻言瑟缩脖子，猛地摇了摇头。
“呵呵。”
一股悲凉之感在沈京瓷心中无限蔓延，叶绵绵若是真疯了什么都不记得，可那段黑暗记忆会永远留在安安的脑海中，事情过去多少天了，现在安安还常常夜里哭着做噩梦，虽然霍骁已经请了最顶级的心理医生，但是想彻底摆脱心理阴影恐怕也很难。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沈京瓷用尽全身力气掌掴，叶绵绵失声尖叫试图挣脱束缚逃进床底，然而终究徒劳无功。
沈京瓷一手牢牢薅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快准狠的又给了她一记大耳光，打完两个耳光，沈京瓷才不紧不慢的的松开手。
沈京瓷掏出湿巾仔细擦了擦手轻声道：“一个耳光替安安，一个耳光替我自己。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装傻，都不可能是你逃脱罪名的理由，叶绵绵，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随即，她转头对院长笑着说道：“麻烦您了。”
院长在一边已经目瞪口呆，这个天仙似的娇滴滴的美人儿，战斗力还这么彪悍的？听着那两声脆响，院长都觉得自己脸疼。
而霍骁看着沈京瓷的眼神中，则满是欣赏与欣慰。从前沈京瓷吴侬软语，标准的江南美人，与人争吵都不会大声说话，虽然乖巧但有点过于软弱，很容易被别人欺负。
此刻见到她泼辣的一面霍骁很是开心。看，这是他精心雕琢的玉，是他心爱的姑娘。就应该飞扬跋扈，无所顾忌，不然要自己这尊靠山有什么用？
两人从医院出来，沈京瓷长呼一口气。叶绵绵这辈子都别想逃脱精神病院，她特地看了，那间屋子里头还连接几间小黑屋，美其名曰特殊“治疗”房间，里面的器材都是用于一些最极端的治疗方案，比如电抽搐治疗、经颅磁刺激、迷走神经刺激等等，一天到晚轮番上阵，够叶绵绵喝上一壶。
用霍骁的原话就是：治不死，就往死里治。
那霍匀呢？这样想着，沈京瓷也问了出来。
“他？呵……大概正在监禁所里享福吧。”
霍匀根本不用霍骁出手，霍老爷子虽然独断专裁，做了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但是在毒品问题上一向严格。
从小霍家人就被教授毒品知识，但凡有人碰毒，都会被逐出霍家。
那天霍老爷子跟着霍晗是去想要救霍匀一命，但这不代表霍老爷子会轻轻放过霍匀。果然不出霍骁所料，第二天就传来霍匀被永久逐出霍氏，终身监禁的消息。
为此霍晗还特地上门求霍骁网开一面，不要再对霍匀下手。他太了解霍骁的脾气，霍匀对他儿子下手，霍骁弄废霍匀都是下手轻的。
他得保住自己的儿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过段时间老爷子消消气，他私下运作，就能偷梁换柱把霍匀给弄出来。
“叔叔，你怕是求错人了吧。”
霍骁嗤笑，往日种种历历在目，他怎么敢的。
霍晗面容憔悴，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鬓间白发丛生。
“阿骁，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血缘兄弟，安安这不是没事吗？男孩子们，皮实的很。而且叔叔也把股份都让给你了，你让停的项目，我也停了，你就放过你弟弟吧。”
说这话的时候，刚好沈京瓷领着安安进门回来，一字不漏钻进沈京瓷耳朵。她手上拎着刚买好的营养品和给安安的玩具，她快步走上前，二话没说，抡起手里的东西了猛的砸到了霍晗身上。
“混蛋！”
“你还是人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沈京瓷眼眶猩红，只要一想到安安那段时间的遭遇她就夜不能寐，然而在霍晗嘴里却是如此风轻云淡。
“霍骁你今天要是敢点头同意，我沈京瓷立刻带着安安回意大利。这辈子，你也别想再靠近我们娘儿俩！”
霍骁一脸宠溺的看着眼前这个像头小母狮子似的可爱女人，不由一扬眉，低沉浅笑，还没等到他开口。
“霍骁！你就这么纵容这个女人？我可是你的长辈！”
“女人不过是玩物，我劝你好好想清楚！”霍晗怒道。
霍骁摊开手，语气很无奈表情很欠揍的道：“没办法叔叔，我，妻管严。”
“我们家，一向太太最大。”
“你！”
“你不近人情早晚会遭到报应。”
霍晗眼神阴鸷，酝酿着杀意。
霍骁丝毫不惧与其对上，“我的好叔叔，天道轮回，让我们拭目以待，看谁遭到报应。”
霍晗气的脸都黑了，路过沈京瓷的时候还被她又猛地用包砸了一下，霍晗刚想要还手，看到一边虎视眈眈的林青满，只好屈辱离开。
霍骁知道沈京瓷被霍晗的话恶心的不轻，上前将其揽在怀中轻轻拍背安抚，安安凑过去抱着沈京瓷，边用小手轻抚着妈妈，边说：“妈妈乖，妈妈不生气，坏老头走了，妈妈不气了哈。”
沈京瓷情绪逐渐平复。
接下来几天，霍晗一直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和霍骁见面，试图祈求让他放过霍匀。但霍晗不知道的是，他越求，霍匀在里面被折磨的越狠。
因为霍老爷子和霍晗都不会想到，霍家的几个监禁处所里的管理和看管人员，早都成了霍骁的人，他一个电话打过去，霍匀的日子过的不要“太精彩”。
一个多月过去，沈京瓷一直忙于设计大赛创作，她对于手头上几个设计方案都不太满意，眼看截止日期临近，沈京瓷不禁有些挫败焦急。
她带着安安去探望郑渡，本打算看望完郑渡后再顺便去和Alex见一面聊一聊，看能不能有什么灵感。
郑渡于十几天之前执意要出院回家，众人拦不住他，再加上当时郑渡已恢复到生活基本可以自理的程度了，也只好任由着他去。
他将自己完全封闭在公寓里，沈京瓷第一次去看的时候就看见一地的酒瓶和外卖，家里面异常凌乱，郑渡也胡子拉碴，很久没有收拾自已。整个人一副颓然的状态，沈京瓷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默默帮他收拾好屋子，又给他做了一桌子他最爱吃的菜。
自此之后，沈京瓷每隔两天都会过去看看，帮忙收拾收拾，顺便做点有营养的给他补补身体，今日亦是如此。
然后刚打开门，一股凌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一丝久违的馨香，酒味完全消失不见。
沈京瓷心中一紧，地面上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屋内所有陈列摆设整整齐齐。
“哥？哥？郑渡？”
沈京瓷试探喊了一句，却没有人应答。
“妈妈，桌子上面有一封信。”
安安瞪大双眼道。
沈京瓷立刻上前打开信。
“京瓷，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些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却没能给你任何帮助，我这个哥哥太不合格，抱歉。不要找我，让我自己独处一段时间。”
落款是，哥哥，郑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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