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想怎么办
霍岩痛苦地捂住眼睛，得知真相比父亲不喜欢自己更令他崩溃。
但其实他早就选择好了不是吗？
原本是想将筹码作为自己后路的，没想到现在就要拿出来。
“他怎么……他怎么敢啊！”
霍晗和他母亲虽然是商业联姻，但也是当年霍晗主动献殷勤求过来的，否则他母亲能有比他更好的选择。
自私自利，生性凉薄，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这两个词语会用在亲生父亲身上。
“那个人现在在哪？”
虽然没有说出姓名，但霍骁知道他问的是霍曦。
阳为曦，可见霍晗对他有多么宠爱。
“霍晗为其注资开了一家软件设计公司，商业模式和霍氏集团极为相似，内部朝着科研方向发展，现在已经小有规模，作为新公司在业内取得还不错的成绩。”
“现在许多业内人士都注意到这家公司，正在观望，若是后续发展势头不错且拿出相应水平的产品来，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投资。”
霍骁没有说的是，最开始霍晗还想把他安排到霍氏集团实习，可惜自从霍骁接手公司，霍氏集团可谓是铜墙铁壁，背调是出了名的严格。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霍骁才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了霍曦和霍晗的关系。
霍匀比霍曦大五岁，意识到霍匀被养废之后霍晗就把全部心血投注到霍曦身上，给他最优质顶尖的教育，十几岁的时候就找各行各业大佬传授其专业知识。
“还真是我的好慈父啊。”霍岩嘲讽出声，“那……那个女人知道我母亲的事情吗？”
霍岩刚问出口就后悔了，若是不知道怎么可能甘愿在霍晗身边当情人数十年。
“不仅知道，你母亲的死也有她的参与。”
“这个女人十分聪明，是她主动提出掉包一事，当年为你母亲做手术的医生和参与手术的护士都被这两人给了一大笔封口费，待你母亲葬礼结束后就转到了其他医院，聪明的是一个个转院还不是同一家医院，目标小大家都以为是正常调动，谁也没有联系到你母亲的死。”
“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但还需要一些时间。”
“证人的事你不用担心，但是详细证据就需要你自己进一步搜集了。”
毕竟他的时间很宝贵，帮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
“多谢。”
多谢告诉他真相，让他不至于后半生都蒙在鼓里。
霍岩把这段时间暗中收集的录音和视频都交给霍骁，平复心情过后才转身离开，那背影显得极为苍凉孤寂，连林清满都有些不忍心。
“霍总……”
他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却被霍骁抬手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这条路得他自己走，谁也帮不上忙。”
林清满遗憾低头，霍骁说得对，这是霍晗和霍岩父子之间的事情，谁也不能插手。
霍骁手中紧握霍岩送过来的证据，只要把这些公布到网上，霍晗对外绝世痴情霸总的形象就会彻底崩塌。
霍岩母家对霍晗的扶持和帮衬也会到此为止。
霍骁勾唇淡淡一笑，很享受这种把仇人踩在烂泥上的感觉。
“宋秘书，明日再整理也不迟。”
霍骁披上西装刚想离开，就听见宋秘书敲键盘的声音越来越大，怨气重到根本无法忽视，于是他挑了挑眉轻咳一声。
“我自认为不是那种压榨员工的扒皮老板。”
光有前面掌握的证据就霍娇吃公家饭吃上几年了，更别提她现在还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等等霍总！”
宋秘书突然大喊一声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她面容严肃，端起笔记本怼到霍骁眼前。
上面的数据是清一色的账单，包含了近三年来的流水营收以及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宋秘书从早工作到晚略显疲态，眼角皱纹加深，粉底氧化后黑眼圈更加明显，然而她眼底却异常兴奋，指着电脑屏幕对两人解释。
“我上午就看见了这份名单，但是上面没有标注我也不敢确定是什么名单，我在霍娇的账单中找到了这份流水，这是一家名为皎玉的夜总会三年来的全部流水，你们看这里明显有问题，一家正常营业的夜总会怎么可能半年时间就有高达上几十亿的纯利润，简直天方夜谭。”
“并且有一点尤为不寻常的是，连续几年都是，每年的三月六月九月以及十二月这四个月的流水高的惊人，这几个月份也不算是夜总会行业旺季，有点蹊跷。”
“之前我拜托业内的朋友查了一下霍娇名下的公司，刚刚有给我回话，霍娇作为法人或是执行董事的几家公司中并没有这家夜总会，但是在三年前霍娇的好友曾去了一趟美国，时间刚好与夜总会所属公司的注册时间能对上。”
“也就是说，霍娇很可能利用其他人的身份信息在美国注册了一家空壳公司，用于套现夜总会的资金，让资金流动变得合理。”
她作为霍骁身边的资深机要秘书，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公司给她开高额报酬挖她跳槽，但是到了这个位置所追求的不光有金钱，霍骁的能力和身份注定他绝非池中物，她愿意追随其一同构建一个商业帝国，以实现自己的理想价值。
如果她对于霍娇的猜测是正确的，霍娇因此被彻底扳倒，那么她将是最大的功臣，行业内地位登顶的存在。
作为阵前猛将跟着老板打漂亮仗，人生快哉！
“这份资料上的名单我也查过了，有几位都是上面的大佬，霍总您肯定不用我介绍，其中天海市公安局副局长于去年因为私生活作风收受贿赂等问题被双规处理，眼看就要二审，恐怕会维持原判。”
“还有云省省长也在上个月参与制毒贩毒被逮捕，和郑警官那个案子并案调查处理，这两人的名字都在名单上。”
宋秘书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她激动地神情已经暴露其内心的不平静，眼中的期待看的霍骁觉得自己若是不说些什么都有点对不住她。
“不愧是霍家人，一个比一个胆子大，只不过不知道其中还有没有霍晗的手笔。”
按照时间线来说，霍骁倒是觉得霍晗没有参与，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份名单留好，今天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霍骁思考了一瞬紧接着说道：“把名单和流水拷贝一份给我，其余的也留下备份，等我回来再说。”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所有最快速最暴力的赚钱方法都写在刑法上。也就是说霍娇的产业跟黄赌毒绝对脱不了干系，能把下三滥的买卖在京市做这么大，霍娇这个女人胆魄不错也的确有些本事，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霍骁驱车去了老宅，霍老爷子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
不知是不是到了年纪看清生死的缘故，这次见面爷孙两个居然难得的没有吵架。
霍骁对霍老爷子感情十分复杂，怨恨是有，抵触也有，但是更多的是唏嘘。
霍老爷子作为开国功臣，可能对家里人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对待国家可以说一声问心无愧。
这也是为什么霍骁能够暂时放下个人恩怨找他的原因。
“我这里有个东西，相信爷爷会很有兴趣。”
霍骁面上淡漠疏离，没有跟霍老爷子嘘寒问暖的意思，干脆利落的直奔主题。
霍老爷子仔细看后勃然大怒，他的一生中也许有些决断并不正确，但是他从小就教育每个孩子绝对不能触碰法律底线，尤其是毒品。
谁知霍娇竟然将雷点都碰了个遍。
“混账！混账！咳咳。”
霍老爷子胸脯起伏不定，盛怒之下他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具扫落在地，上好的瓷具碎落一地，门口的警卫员听见动静想要进来查看却被阻止。
“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说吧，你想怎么办？”霍老爷子略微浑浊的眼睛盯住了霍骁，似乎在考验霍骁一般。
“您不用跟我绕弯子，我没有当官的心思。”
霍老爷子一阵恍惚，眼中霍骁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又在下一刻与他记忆中那个最宠爱的儿子重合。
当年，他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心想让他从政。
那桩惨剧的发生，何尝又没有他的原因。
霍老爷子沉吟片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当日，有不少人看见那些只能在新闻频道上看到的一些面孔出现在霍宅门口，被众人拱围住，一闪而过后进入到大门，有人试图用手机拍下再放上网确认，可立刻就被警卫员找上来要求删除。
这么大的动静网上愣是没有一点风声。
即便有一两个帖子发表关于今日在京市，看见许多不同寻常的车牌号和平常一个都难见的大人物像是约好了一般竟一同出现，但是再刷新的时候就会发现帖子已经不见了。
聪明的人猜想肯定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京市要变天了。
直到天黑，霍家老宅才清静下来。
霍老爷子以身子不好为借口撵走霍骁，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此时的霍晗并不知晓有大事发生，他被霍骁搞得焦头烂额，当时为了拍下那块地，他不仅豁出去自己所有身家，还通过各种渠道借了一大笔资金，如今他眼睁睁看着那块寸土寸金，他赌上了全部身家的地皮变得一文不值。
别说政府拆迁或是其他利好政策，就连其他行业也没有想动这块地皮的意思。
加之近日流传出来这块地曾经是一个日军驻华的实验基地，掩埋过不少惨死的人，商人或多或少都会信些玄学，试问选地择址谁不想讨个有好彩头的？这块地就更无人问津了。
不止霍晗资金被套牢，林恩羽也赔得一塌糊涂。当时听霍晗说只要抢来这块地皮，一定会搞垮霍骁后，林恩羽几乎将手头上能够动用的资金全部都投了进去，还以父亲的名义抵押了家族的十几栋豪宅和若干铺面，筹了资金一并赌到了这块地皮上。
本来还想通过一拍一卖，能够赚的盆满钵满身价也随之翻个十几倍，那他林恩羽在家族中更会被众人高看一眼。
谁知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被父亲知道，不仅气的把他用家法狠狠收拾了一顿，还把黑卡停了。
这年头普通人手里都没多少现金，更何况金枝玉叶的二世祖，出门一向都是刷卡，现在卡被停了，现金又没有，想泡个酒吧都手头拮据。
很快，霍晗的公司已经走到了破产的边界。
昔日的辉煌烟消云散，霍晗试图向霍老爷子求助，但老宅根本进不去，打电话也总被生活秘书告知老爷子在静养休息，不接一切电话。
如今主动跟他联系的，不是骚扰电话就是催债的。他不厌其烦，干脆躲起来关机直接装死。
“霍晗！你给老子滚出来。”
林恩羽在霍晗的四合院外不停拍门叫嚷。
“这，林少爷您动静小点，不然邻居该投诉我家扰民了。”
“你还有脸让我动静小点？你当初不是说肯定能一举扳倒霍骁吗？现在怎么回事，老子长这么大都没这么窘迫缺钱过，妈的这天天过的什么鬼日子，你赶紧还钱！”
他一开始想着和平日里那些一起玩的好的哥儿们借点钱先顶顶，毕竟之前在一起出去玩几乎都是他买单，结果这帮孙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施以援手，这帮势力狗！等他父亲消气了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林恩羽不知道的是霍骁提前跟这帮人打了招呼，和林恩羽相比，他们更不敢得罪霍骁。
“我们都被霍骁给骗了，这是他做的局！”霍晗咬牙切齿憋出来几个字，他也恨，瞬间就背上了十几亿的债务，弄不好这栋四合院还要被法院拍卖。
“老子可不管你这些，要么整死霍骁，要么就把老子投资的钱麻溜还回来。”
霍晗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有钱还他？只好点头哈腰保证一定会想办法弄死霍骁。
可短短三五日的工夫公司就彻底崩盘，连一个星期都挺不住。
霍晗的房子车子都被法院的人贴上封条拿去拍卖，这下子霍晗直接无家可归了。
他亲眼看着住了多年的四合院不再属于自己，彻底崩溃。
他去了霍曦家。
霍曦母亲最近在国外旅游，家中除了霍曦之外还有一个人。
霍晗心烦想单独和霍曦谈事，谁知霍曦却笑着说道：“父亲放心，楚浩不是外人，当初霍氏集团在网上的舆论就是楚浩做的。”
“他最近还挖到了一个大新闻，那个安安竟然不是霍骁的亲生儿子。”
“若是将这则消息放出去，相信舆论会给霍骁带去更大的压力。”
见状，霍晗便不再坚持，将自己的困境全盘托出，霍曦沉默半晌，似乎在权衡利弊，面上安抚霍晗，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一个房间让好好休息。
这段时间霍晗确实累的不行，到了一个安逸的环境，对儿子下意识的信任让他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此刻书房内霍曦和王楚浩的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曦总，咱们还真要收拾这个烂摊子？”
“哼，老头子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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