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托儿
孟则很快收到了梁慕的回复：【planb这么快就生效了？】
孟则：“……”
他飞快地打字：【梁总您别告诉我那个搞直播的奇葩是您请来的planb！！！】
梁慕：【这是在说什么jpg】
【直播计划确实有，但那是planc啊……难道他们先开始了？我问问】
说着，梁慕切出界面，询问planc直播团队发生了什么。
“梁总……梁总？”
献川资本例会现场，一位员工刚刚做完自己的工作汇报，等待梁总批示。
但梁总却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吱声，他只好小声地提示。
梁总专注于回复电脑屏幕上的消息，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那人试探地问道：“那梁总没有什么指示的了吗？”
梁慕又“嗯”了一声。
某摸鱼划水群里，这位员工默默地发了一张擦冷汗的表情包。
底下有几个也在会场的熟络同事和他胡侃：
不摸鱼不是打工人：【老哥你可惨啦，你把老大搞无语了……】
人在公司心不在：【安啦安啦，我觉得不是报告内容的问题啦，是老大今天状态不对劲】
办公室恋情一级嗑学家：【当然是老大状态的事儿，我刚才不都说了么，老大他谈恋爱了！信我！我嗑cp是专业的！】
而孟则那边正被阿七催促着：“说好的试试所谓孟婆汤有没有效果呢？怎么还不开始，你这是在拖延还是搬救兵啊？怂了就直接认了得了，我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
孟则觉得眼前这个奇葩主播肯定有那么点儿自我认知障碍。
如果这还不叫死缠烂打，那这世上可能就没有死缠烂打的人了……
但他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把桌子上的一杯孟婆汤往前推了推：“回个消息而已，投胎的都没你急。”
阿七当然听不出孟则话里关于投胎的话外音，只是依旧扯着他的大嗓门催促：“我急不急的不说，我直播间这么多家人等着呢！”
说着，他面向镜头补充了句：“对不对？家人们！”
孟则第一次觉得“家人”这个词居然可以这么难听。
他注意到那两个女孩儿很厌恶阿七的直播镜头，于是干脆忽视阿七让她们尝试孟婆汤的提议，直接把孟婆汤递给阿七：“既然是这位先生你花钱买的，要不你自己喝吧？我看你这种性格，应该不顺心的事儿挺多的，很适合这一款孟婆汤。”
阿七不想尝试这种听起来很玄乎的东西，只搪塞道：“我能有什么不顺心？我每天都开心得很！”
短发女生很不爽地回怼：“可不是么？天天哗众取宠能不开心么？”
她看出孟则接连为她们考虑，对孟则的信任度也提高了不少。
亲眼看过孟则齐全的营业执照后，她觉得这杯饮料就算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功效，应该也是吃不坏的。
于是她干脆开口：“我觉得老板你这个孟婆汤听起来有点意思，我还真的挺想试试，既然阿七不敢，那就我来咯！”
孟则没再拒绝，直接递了一杯孟婆汤给她。
短发女生试探地喝了一口，她旁边的双马尾女生紧张兮兮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她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该怎么评价，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嗯……目前好像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看到双马尾略略失望的眼神，短发女生补充道：“不过挺好喝的，怎么说呢，就是你最爱喝的那款奶茶的高配版味道吧！”
注意到双马尾的眼睛又亮起来，孟则不由感慨，就算是有功效的孟婆汤，口味也还是很重要。
阿七却在一旁肆意地笑了起来：“家人们，我就说不可能有功效吧，不过就是平平无奇的奶茶铺子，偏要搞这种吸引眼球的噱头，啧啧啧。”
孟则却完全没理她，只是和短发女生说：“因为这一款里面的配料比较少啦，所以要喝一整杯才能见效，只喝一口当然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配料？”
很显然，这是一杯没有珍珠没有啵啵没有芋泥和布丁的原味奶茶，短发女生没有理解孟则话里配料的意思，于是顺口问了句。
“嗯……”孟则思考了一下要怎么解释，“或者可以叫高科技配料吧，和奶茶小料是不一样的，对记忆的调整功效主要就是来自于它。”
说罢，他还不忘补充宣传一句：“是我们的专利技术哦！”
梁慕要是在现场听了孟则宣传产品的这些话，都要感慨一声孺子可教。
短发女生了然地点了点头，但直播间的弹幕却显然不像她一样体贴善意。
【“高科技”和“专利”这种词，简直就约等于诈骗预警吧！】
【请上面的弹幕把“约”字去掉，就是等于！】
【帅哥长这么一张脸不如去当演员，入戏又深，撒起谎来脸都不红，说不定真能当个演技派……】
【短发妹子，快逃！】
短发女生咬着吸管，很快就把一整杯孟婆汤全都喝掉了。
紧接着，她的脸上的神情有一瞬的停滞，她环顾四周，忽然扯住双马尾女孩儿的背包带子，试图拽她离开。
双马尾不解地询问，她小声地回答说：“你看到旁边那个人了吗，他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特别烦人的一个主播，叫阿七，这种人我们还是躲远点比较好，省得给自己招来麻烦！”
双马尾：？？？
她瞪大了眼睛问：“可是你刚才已经跟他说过话了啊？你还怼他来着……”
短发女生：？？？
她诧异地回问：“我性格这么好我会怼人？”
直播间的弹幕比双马尾还要震惊：
【这是失忆吗？这真的是失忆吗？】
【妈妈我真的看到你爱看的八点档狗血剧里的失忆情节了！】
【漫展在哪儿，给我留一杯！我速来！】
阿七的震惊程度绝不弱于直播间的观众，但他很快就找到了突破点，努力找补：“我算是明白了，合着你们两个本来就是托儿吧！在这儿合伙诈骗！”
说着，他原本避开了两个女孩儿的镜头又重新怼了过去：“既然是托儿，我也不用想着保护你们隐私了，出来骗人的时候就要做好被曝光的打算！”
孟则快步从摊位里面走了出来，就站在阿七和两个女孩儿中间，他觉得自己的愤怒值已经被眼前这个奇葩拉满了。
他语气严肃地质问：“你恶意中伤我也就算了，怎么连两个路过的小姑娘也不放过，主播不是应该宣扬正确价值观么？你这样的人真的配称作主播么？”
可惜阿七本来就是个没皮没脸的人，他毫不退让：“还说什么‘路过的小姑娘’，像谁看不出来你们是同伙一样，你们这些小伎俩还是收收吧，骗别人可能还行，骗我阿七还有我的粉丝可不行！”
现场的火药味浓得不得，直播间里也是乌烟瘴气，颇有种要打起来的架势。
站阿七的和站孟则的大概对半开，两方都咄咄逼人，互不相让。
也有理中客站出来说：【再找个别人试试不就好了？】
阿七看到这条弹幕，立刻开始四下寻觅有谁可能是新的小白鼠。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这时候都避开了目光——谁知道万一尝试的结果让阿七不满意，阿七会不会也把镜头怼到他们脸上。
一时间，周遭安静得惊人，一点也不像是在一个大热漫展的活动现场。
忽然，在安静的环境中，众人听到了一阵抽噎声。
声音先是很轻，然后逐渐清晰起来，听声音只觉得这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众人不禁朝声音的源头望去，一个拎着手办的清瘦男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这边走。
男生看起来也就是高中生年纪，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让他哭得这么伤心，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附近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他身上。
阿七转头的时候，扫到了孟婆汤小铺招牌旁边“消灭不开心”的标语，于是心生一计，快步向那个高中生走去。
阿七把收音设备和纸巾递到了男生面前：“这位同学，我是做街头直播的阿七，方便问一下，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么？”
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哭得这么惨的人肯定是不会愿意分享原因的。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那个高中生他毫不遮掩，接过来了纸巾，擦了把眼泪，明明还带着哭腔还在不停抽气，却直面镜头：“你这里是在现场直播是吧？”
阿七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高中生直接从阿七手里把收音设备接了过来，断断续续地对着镜头说：“那太好了！我下面说的……内容请一定要……给我现场直播出去！”
阿七：“……”
直播以来，这可能是他遇到的最配合的受访者了，配合到让他有点儿措手不及。
孟则见状，速速解锁手机，给梁总发去了一条消息：
【这个来我摊位哭的男高中生，不会就是梁总你的planb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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