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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杨明春把护士找来撤了吊瓶,张作栋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好了许多。杨明春问张作栋是不是想上厕所,张作栋没好意思说只是慢慢的下了床,杨明春赶忙帮着张作栋把鞋穿上扶着他说:“我扶着你去。”张作栋摆摆手示意不用,杨明春还是强扶着张作栋出了病房。当杨明春和张作栋回到病时,见一个女护理员在为张作栋整理床上的行李,她告诉杨明春和张作栋,是医院安排来作护理的。张作栋听了忙说:“这怎么好意思,这也太麻烦医院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自己能照顾自己。”又对杨明春说:“你也回去吧,家里的小卖点没人打理不说,再一个你还带着双身子不方便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杨明春忙说:“爸,你看你说的,我可没那么娇气,我们伺候你那不是应当的吗?这样,中午我出去给你卖点水饺吃,完后我在回家一趟,你不是说想吃点小米粥吗,我回去给你熬点小眯粥带来,这样有护理人我出去也放心。再一个是,我还得回去告诉张辉一声,不然他不放心的,这几天他们圈里放虾也就太忙了。”张作栋还想说什么,杨明春摆摆手告诉张作栋,她去饭店买水饺,叮嘱张作栋在床上好好休息她一会儿就回来。

        杨明春从病房出来想起药费事,于是赶忙来到医院收款处,收款人告诉她院长有话,张作栋的药费暂时放那放着等以后结算。杨明春不解的问为什么,收款说他们也不清楚,杨明春又问药费花了多钱,当得知今天花了四十来块钱时心里也放心了,心想兜里的两百来块钱怎么也能用几天,于是急忙离开医院去饭店给张作栋买饺子去了。

        中午吃饭时张辉远回到家里,见杨明春正在家忙着作饭,张辉远进门便问杨明春怎么回来,接着便问父亲的情况,杨明春告诉他现在好多了,医院给了专职的护理人员。我怕你不放心回来告诉你一下,再给你做点饭,爸说是想吃小米粥等一会我给他熬点送去。张辉远见杨明春满脸喜滋滋不知为什么,只是帮着杨明春往炕桌上收拾饭菜。这时杨明春拿出张作栋送给她和张辉远的那对情侣表,递给张辉远,告诉他这是爸给的。

        张辉远接过盒子打开见是一对情侣表,知道是给他和杨明春买的没说什么,把盒子盖上又递给杨明春,杨明春又递过给小娜买的娜常命锁,张辉远接过看了又看,然后用手掂量掂量说:“这东西做的挺精致挺漂亮。”问着杨明春:“这应该是金子做的吧?”

        杨明春说:“可不是么,你说这得花多少钱。还有,爹拿了两个红信封里面装鼓鼓的钱给我,说是给咱俩的见面礼,我没要硬是又给塞到他包里。你说说,这老人都这么大岁数,回来就住了医院,咱花他的钱多不好。”

        张辉远笑了笑说:“你可到实诚。”说着又急忙往嘴里扒拉几口饭,放下碗筷说:“我得赶紧辉圈里,顺便去二姥爷家告诉一声,免得二姥姥和二姥爷不放心。你身子不方便,今晚我早点回来我去医院护理。”

        杨明春听了想起他们父子刚见面得情景,赶忙说:“不用,不用,圈里的事不能耽搁,你该忙就忙你的吧。爸他想吃点小米粥,等会儿我给她熬点,再给煮点鸡蛋和咸鸭蛋拿去,晚上我就在那里看护着。你这两天也没睡多少觉,今晚要真没又什么事那你就在家好好睡一觉吧,小娜这两天就叫在二姥爷家睡吧。二姥爷那等我去告诉他们一声,顺便我把煮的鸡蛋和咸鸭蛋给他们拿点去,等你有时间再去看看就行了。”说完催着张辉远去圈里。

        中午,吃过水饺的张作栋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他想着上午来医院唐书记和李书记跑前跑后,富院长又忙着给找这个大夫并给安排了最好病房,现在又给安排一个护理人员,他觉得实在是麻烦人家。张作栋是一个十分重情讲礼仪的人,觉得应去富院长那看看当面谢谢人家,于是,整理一下衣裳,拿起随身的手提包走出病房。

        吃过午饭回来上班的富院长,见张作栋从病房出来,赶忙招呼着走过来,询问张作栋现在怎样。张作栋见是富院长忙上前与富院长握手并鞠躬道:“富院长,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谢谢富院长。”

        “张先生你客气了。”富院长见张作栋气色不错,又说:“我看你现在气色还不错,去办公室坐坐?有些事我还想和你商量商量。”说完往后院的办公的小二搂指指。

        张作栋随富院长来到后院的办公室,富院长让张作坐下并倒了杯水递给他说:“张先生,你没回来时县卫生局就对你的事作了落实。上午我打电话和卫生局领导沟通一下,有些事局里领导让我和你协商一下。你在红崖诊所,解放后归并红崖医院,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县二院。你那部分资产我们已经落实好了,折算一下人民币在十万左右,我们将这钱尽快凑好归还于你。”

        没等富院长说完,张作栋忙站起来说:“富院长,这不可,这不可。县曹书记和镇唐书记提起这事,说是国家有政策。不过这事我已向曹书记和唐书记表态,这点资产我分文不要,全部给咱医院,这也算我对家乡卫生事业的一点心意吧。离别三十多年我又回到故乡,并且又得到家乡人和上下领导如此厚爱我知足了。还有,我也是从医了一辈子,这几十年来我还有些积蓄,如果咱家乡医疗卫生事业需要我资助的,我张作栋还要再尽点微薄之力。

        “张先生真是高境界呀。县里考虑到你能有这一义举,镇上唐书记今上午还说起这事,县领导和卫生局领导对你回来有这样一个安置意见,一个是按知识分子待遇办理退,按月领取退休金,并在红崖给你安排住房。还有一个是,子女办理镇内户口安排工作。当然了,你现在这样住院治病享受公费治疗。”

        张作栋听了感到十分惊道:“没想道,没想到呀,我这还没回来政府就提我安排好了,并且又安排的这么周到,这也太感谢了,谢谢你富院长。”

        “还有个事张先生,你是老知识分子,再医疗卫生事业干了一辈子,特别是在骨科方面更是专家,希望能多来咱医院来看看指导。”张作栋当即表示要是医院用得着的他会鼎力相助,就这样张作栋和富院长唠了好长时间才回到病房。

        傍晚,杨明春骑着自行车回到医院,拿出她熬的小米粥和煮,然后又拿出两个鸡蛋剥去蛋皮让张作栋吃。张作栋自然是挺高兴,但也觉得挺难为儿媳的,一个孕妇这杨来回跑着伺候着她,并且还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于是说:“明春,这也太难为你了,你看你一个孕妇这样来回跑多不方便,我也太觉得过意不去了。我现在好多了,在这完全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明天你在家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我可找这的护理员。”

        杨明春将剥好的两个鸡蛋放道盛小米粥的饭盒里,又将手里剥开的咸鸭蛋递给张作栋说:“爸,你看你说的,我伺候你那还不是应该的吗?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可没那么娇气,我在生小娜时头两天还在队里干活呢,我觉得孕妇活动活动还是好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安心在这把病治好,张辉远和小娜还等着你老早回家呢。”

        张作栋听了越发感觉得到杨明春是个难得的好儿媳呀,心地不但贤惠善良而且还会说话办事,她拿起筷子接过杨明春递过的咸鸭蛋,边吃边说:“我的病我清楚,再输液个三两天输液就回去吧,多了也没有太大的作用,然后再开点药回去吃一样,也免得给医院增添太多的麻烦,再一个我也想早点回家。”说着,他看看杨明春说:“张辉远现在的工作还好吗?”

        “挺好的,圈里的事基本是他在操办着,他这人干什么都认真专一,这些日子黑白天都在圈里忙活,等再过几天放虾就结束了,叫他来伺候你。”

        张作思量说:“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商量看怎么好。下午你回家时我去找医院的富院长谈论了一下,我原来在红崖有个诊所,解放后归并红崖医院,现在国家按有关政策要折成钱返给我,这人老了眷恋故土喜欢老家,我这三十多年我没为家乡作一点事,想一想我觉得挺遗憾的,因此我想为老家作点事,我想把这些钱捐给咱红崖医院了。”说完看着杨明春。

        杨明春听说过公公解放前是在红崖开诊所的,更理解公公此时的心情。忙说:“爸,这事你不用问我们,象这样的事全平你做主,我更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张辉远也是回理解的,再一个,张辉远这人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小气拿钱为重的人,咱这也是积德行善了。钱有多少都能花了,一家人在一起,乐乐呵呵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张作栋听了高兴的赞许道:“明春,你很明事理,我有你这样的儿媳觉得高兴,将来也回有露脸的时候。”接着又说:“县里和镇上还有卫生局为照顾我,准备在镇上给我安排住房,让我享受高退休待遇,张辉远也可选择进城工作。”

        杨明春听了高兴的说:“爸,你可真的给我们露脸呀,这也太让人高兴了。”说完,将张作栋吃过的碗筷收拾好,再给张作栋倒了被热水递了过去。

        张辉远昨晚忙了大半夜也才回到家里,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因为李文超这人一向抓工作节奏快,虾圈放虾还没结束就催着作赶紧搞预分方案分红,要求在农历八月十五前将钱分发到村民手里。这眼见离八月十五就剩一个礼拜时间了,这父亲还在医院住着,虽然对父亲有诸多怨恨,但毕竟时自己的父亲,这没在跟前伺候着心里觉得不道义。认为圈里那么还有好多事,所以他没顾得上吃早饭吃,便骑上自行车奔向医院。

        天刚亮,张辉远骑着自行车来到医院门口,正撞上出来给公公买早饭的杨明春。张辉远等着杨明春买好早饭一同进了医院。杨明春推开病房门招呼着:“爸,张辉远来了,他不放心,这一大早就跑来了。”

        张作栋半躺在床上,带着花镜拿着一张报纸在看着,听说张辉远来了忙放下报纸摘下花镜看着张辉远,张辉远慢慢的走到父亲的床前,拉过椅子坐下说:“爸,现在好些了吗?

        张作栋愣愣的看了张辉远好半天才说:“我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接着叹了口气说:“辉远,三十多年我没尽一点父亲的责任,真是对不住你呀。我看你气色不好,是不是劳力过度了?”

        张辉远把虾圈这几天忙的事给父亲简单的说了一下,杨明春接过话说:“这四五天晚上基本没大睡觉,白天忙的就更不用说了。他想在这伺候你还真就没有时间,这不不放心一大早就跑来了。”

        张作栋点点头说:“真是难为你们了。”他沉思一下又说:“我挺赞赏能吃苦的人,特别是年轻人能吃苦。我的病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了,虾圈那么忙就不要再往这跑了。”说完,硬是催找张辉远赶紧辉去。杨明春也说,你回去就忙你的吧,这里有我你就放心。

        张辉远从医院回来饭也没顾上吃便直接来到村委会,此时的李文超和会计李宝军也来到了村委会。今天是李文超约他们两个具体确定虾圈分红方案,李文超问李宝军方案作什么样了,李宝军告诉他现在还等着最后一个圈上来的数字,再一个是有欠款的怎么办,圈里公共积累这么留。李文超问张辉远今天是放最后一个圈的虾,明天能不能放完把数据报上来,张辉远说,明天上午就能把数字报上来。

        李文超听了点点头对张辉远说:“好,那咱虾圈就明天结账。这样圈里还有一些后续工作要干,要充分留足后续费用,其余按股分红。又对李宝军说:“欠款的事也不能再拖了,有些特殊情况咱可以考虑,有些有其它收入的老欠着款也不是事,甚至有的欠了五六年,村民对这事意见挺大,因此,这次要把欠款的清理了,要是再拖大伙对咱的意见就大了。还有,为了方便大伙,直接去信用社给大伙办理活期存折,到时发存折给大伙,争取在八月十五前两天把存折发到大伙手里。”李宝军表示没有问题。李文超又接着说:“我为什么要求在八月十五前让大伙分到红?一个是八月十五是咱农村的大节日,让大伙有钱花乐乐呵呵过个节,另一个是让大伙看到希望,进一步激发以后的干劲。”就这样,一个短暂的碰头会后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了。

        因虾圈丰收了,这两天村民都格外高兴,通过放出的虾都有个预估,他们的投资肯定会翻本的。这两天唐书琴更是喜上眉梢,因李宝胜八月十五回家探亲。今天早上她起床一边梳洗打扮,一边俏皮的对二哥唐玉波说:“二哥,快到八月十五了,你打没打算让小郝来咱们家过节?咱家老太太可念叨这事了。”

        唐玉波瞪了一眼唐书琴说:“你还有脸说,不叫你老太太根本不知道这事,这样可好,弄的我左右为难。”

        唐书琴悄悄的凑到唐玉波跟前说:“我有个办法,保证叫你那老岳丈乖乖的把闺女送给你。”唐玉波看看唐书琴觉得好笑,转身要走被唐书琴一把拽住,神神秘秘的又将唐玉波拉进里屋说:“二哥,这事我琢磨了好几天了。我知道郝金秋是真心的喜欢你,差得是她两个老人不点头嫌咱是农村的。可咱小伙是叮叮当当的,收入一年好几万。还不比他们挣那点钱强多了?让我说呀,你让郝金秋领着你上他们家去送给他们看看,就平咱小伙一去,还不把那两个老的整的晕头转向呀。再从咱村的虾圈多卖点大虾买点像样的礼物送去,老早把这事定下来,然后把郝金秋叫来过节,也省着老太太天天唠叨着。”

        唐书琴见二哥没吱声,便又带有一种俏皮的口味说:“我今上午要去躺镇上,我那兵哥哥不是要回来吗,想看看有没有相当的衣裳买一套,我得整理整理着装别让人家看咱太寒酸,我顺便去一趟小郝她们厂给你约个时间怎样?”唐书琴见二哥没吱声,便装出一本正经的口味说:“你俩的事拖的时间不短了,再这么拖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每次去找小郝都觉得那里的一些老小子,看她的眼神都贼溜溜的。”

        唐玉波听了好半天还是没吱声,虽然她说的话有些俏皮半真半假,但仔细一琢磨似乎觉得也又点道理。这些日子推土机没有活,张辉远把他叫到在圈里帮看管放虾,他知道今天是虾圈放最后一个圈了,如果想买虾还真的快一点,不然这虾过了今天还真的没有了。再一个母亲成天唠叨不说,自己和郝金秋也确实老大不小了,于是对唐书琴说:“也行,就按你的意见办,这虾要是今天不弄明天可能就没有了。你给小郝约好了,让她明天早上在镇上车站等着,我把虾弄好了和起去他们家。”

        唐书琴见二哥还想叮嘱她,忙说道:“你再就不用啰唆了,就按我说的办。明天我一准让小郝领着你去她们家,你就把要准备的海货准备好了就行,其它你什么也不用管,老妹保证都给你安排的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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