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田玉山从工地回来想着张辉远让他捎的信,便急忙骑着自行车朝张辉远家奔去。
杨明春见田玉山愣头愣脑的进来先是一愣便问:“兄弟,你这是有什么事?”田玉山忙说是张辉远让他捎个信,说是今天他不回来了。
马二嫂帮杨明春盐完酸菜,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去,听了田玉山是给张辉远捎信的,觉得奇怪,便追问田玉山:“什么什么,张辉远让你捎信?你怎么看到张辉远的?他是怎么回事没回来?”
田玉山见马二嫂身上糟的样子和高高腕着的褂袖,知道她是在这帮杨明春盐酸菜的,于是张辉远看电影的事没敢说半个字,他眼珠转了转说:“我去城里办事遇着张辉远了,他让我捎个信,说是昨晚加了一宿班今天就不回来了。”田玉山怕马二嫂再追问不好回答,便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马二嫂见田玉山说话吞吞吐吐,在杨明春跟前没仔细的追问田玉山,于是赶忙摘下围裙放下挽袖,便对杨明纯说:“明春,这酸菜也盐完了,剩下的零碎你自己收拾收拾,我找田玉山问点事。”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田玉山推着自行车从杨明春家出来,刚要骑上自行车便听后面马二嫂招呼他,于是便下了自行车站在那里,马二嫂急走了几步来到田玉山跟前便问:“小田,你跟二嫂说实话,张辉远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回来?你去城里到底干什么了?”
田玉山眼珠转了转说:“没干什么,冷冻加工厂不是要招工吗,我去找张辉远看看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去厂里上班。”
马二嫂见田玉山眼睛像是在回避什么,于是追问道:“小田,那张辉远昨晚加班,今天休息也应该回来才是。”马二嫂说着,叹了口气又说:“小田,二嫂不瞒你说,人家张辉远现在可不是以前了,现在进了城当了工人身价高了,老爹从香港回来是个有钱的主,现在又在咱这办厂子,我怕张辉远现在条件变了人也跟着变了,要是他和杨明春之间出现其它可怎么办,他俩的婚事可是我给他们串通的,我真怕他俩有什么变故,你要知道什么可千万别瞒着二嫂。”
田玉山见马二嫂话说的如此恳切,也清楚马二嫂是好意,于是思量一会说:“张辉远确实是昨晚加班,上午说是本想要回来,可人家给弄了张电影票看了场电影,回来时天也快晌了,然后叫我去饭店吃了盘饺子,就这样说是不回来了让我顺便捎个信。”
“你没听说和谁去看的电影?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们在饭店吃饭时他叨念了,说是好几个人去的。不过他说电影票是一个搞统计的人给的,是个女的。他们回来时我正在他们厂的门口,他和那个女的一起回来的。”
马二嫂听了心想,越是怕什么偏要来什么,她便装着不在意的说:“这到没什么,张辉远是什么样人咱都清楚。不过这事你可不要乱说,以免传到杨明春耳朵里闹出麻烦。”马二嫂虽然嘴上这么说的,可心里却翻腾着。田玉山走后,马二嫂往家走便思量着,这事应不应该跟杨明春说说,假设他们之间真的出现第三者可怎么办?可又一想,假设这里什么事没有,要是跟杨明春说这些事是不是给人家两口添了隔阂。就这样马二嫂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里。
张辉远中午和唐玉山在饭店吃了饭,并让田玉山捎信不回去了,回到宿舍便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可他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说心里话,自从和杨明春结了婚,紧接着他又去了虾圈,这半年多里,虽然在虾圈没黑没白的不得闲,但心里总觉得有乐趣。可先在进了厂子,虽然这一工作让村里的人羡慕,但他却有一种孤独和无奈的感觉。特别是今天在小苏口中得知厂子要包虾圈,并且有可能让他去负责这虾圈,他感觉有些迷茫。李书记竭力让我进企业,其意图让自己在企业里历练一下,然后再回村里的冷冻加工厂工作。如果厂子真的要安排去虾圈怎么办?如果不去怎么和领导解释?张辉远反复权衡着,但不知究竟怎么办才好,于是便拿了本书躺在那里无意的翻弄着。
张作栋中午回家吃饭见张辉远没有回来,便问杨明春是怎么回事,杨明春知道他是有些不不放心儿子,于是编个谎话说:“爸,我跟张辉远说了,这天也冷了,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别往家里跑了,跑一趟六七十里路也不容易,让他礼拜天在那休息休息吧。”
张作栋清楚杨明春是个贤惠的媳妇,并且也遇事很会圆滑的人。这张辉远在外面工作,家里家外的事全凭杨明春一人张罗,这眼见要临产了本应有人照顾他,可张辉远又不在家可不是个事呀。他思量一会问杨明春:“明春,给你商量个事,张辉远不在家,你这快要临产了需要人照顾,我想家里找个临时保姆你看怎样?”
杨明春听了忙说:“爸,你可别那样,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这人可没有那么娇气,你现在让我在那坐着我可不适应,咱可别花那钱让人笑话。”
张作栋点点头思量一下又说:“张辉远进城上班是有些不妥,不过李书记说了,先让张辉远干一段时间看看,等过一段时间村里需要再回来。”
“爸,张辉远是有头脑有主见且要强的人,他喜欢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咱得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张作栋听了点点头,但心里清楚,他们两口虽然不是两地生活,但这样长时间的不在一起是不太合适的。要是张辉远按原来设想的回来还好,要是不愿意回来在厂子继续干下去怎么办?将来能否出现节外生枝的事?他清楚,他们父子如今聚在一起生活,但张辉远对自己的怨恨并没有消除,好在杨明春善良贤惠,能从中斡旋他们父子的关系,使之他们的父子关系能有一定的融合。说心里话,他挺中意儿子和儿媳这一对的,张辉远为人正义且有头脑,杨明春贤惠通达明事理,他觉得这一对不应该出因何差错,不应该让他们这样分离的生活,一个是让杨明春去张辉远那,另一个是让张辉远回到村里来。他挺信服李文超的,他觉得这事应该和李文超唠唠,让他帮着出出点子比较妥当一些。
这些日子李文超还要忙着上两个项目,一个是把现在的小鱼港扩建,另一个是在临近渔港建一个水产和蔬菜批发市场。他虽然把建厂的事托福给了新来的马厂长,但这两个项目的乱事也给他忙的焦头烂额。吃过午饭,他感觉的腹部又隐隐作痛,他清楚这又是阑尾炎的毛病犯了,于是便找了点药吃了去了村委会。
张作栋来到村委,见李文超的办公室们开着便走了进去。李文超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在翻弄着文件在看,他抬头见张作栋走了进来便起身招呼着,接着便文问张作栋中午怎么没休息休息。张作栋见李文超脸色不太好,手老是捂腹部那里,于是便李文超:“李书记,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怎么手老是捂着肚子?”
李文超笑了笑说:“没事,是阑尾炎犯了,以前就有这毛病,这些日子事多上了点火,吃了点要过两天就好了。”
张作栋打量着李文超说:“李书记,这阑尾炎虽说不算什么大毛病,但你也不能拿着不当回事,要是耽误了治疗后期也是挺麻烦的,你应该及早的做切除治疗。”
李文超点点头说:“是的,咱卫生所也催我去医院切除,可这段时间事也太多了,渔港码头和水产蔬菜批发市场这两个项目已经定下来了,这两天我正忙着银行贷款,我准备头年把需要的沙石和有关材料能备的备进来,等过了年立马施工。这两个项目施工还交给咱村的瓦匠队,这样加上他们建咱的冷冻厂房压力是能大一些,我想就这机会把他们的瓦匠队规模扩大,成立一个建筑公司,村里设法帮他们凑绰点资金购进一些需要的设备。这样以来我们的资金没有外流,可以说是两全其美。”李文思量一会又说:“还有一个大的项目正在洽谈,镇上唐书记也特别重视这项目,县食品公司要在咱这建一个肉食加工厂,主要是搞生猪和家禽加工,他们也选中了咱冷冻加工厂那个地段,准备和咱们做邻居。这样以来咱村里的经济可要出现根本性的转变。”
张作栋听了再一次被李文超一心为村里的精神所感动,他觉得家里的事不应该去劳李文超的神,于是他一时愣在那里。李文超见张作栋像有什么心事,于是说:“张叔,你是不是对咱的厂子现阶段有什么要求?张叔,你是咱这厂的法人代表董事长,你对厂子有决策权,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吱个声,我们可全听你的。”
张作东知道是李文超误解他了,于是诚恳的说:“李书记,说句心里话,咱们的合作是我张作栋最大的兴事,你办什么事我都放心。厂子的事我就全权叫给你了,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张做栋思量一下又说:“李书记,我倒是家里有点事想让你帮我出出注意。”
李文超点点头,张作栋继续说道:“儿媳再有两个来月就要生了,这张辉远不在家,现在家里家里家外就指媳妇一个人,有些家务活媳妇又不让我插手,反过来人家还要照顾我,我总觉这不是个事,我和媳妇商量一下请个保姆,可媳妇说什么也不让,可让人家挺着大肚子还忙及着家里家外这不妥呀。”
李文超思量一会说:“这也确实是一个实际问题。这样好不好,我找唐二婶合计一下,把这事托付给唐二婶,等需要时让唐二婶去你那里给照看着就行了,等杨明春生了再让唐二婶就便给伺候一下月子,这老太太干这活还让人放心。”
张作栋听了忙说:“这不好吧,唐二婶都那么大岁数了,让人家来伺候咱这怎么好呀。”
李文超说:“按唐二叔老两口的性格,你不去找他们帮忙他们也肯定要去帮这忙,这里有着亲情。这老两口早把张辉远的母亲当成自己亲生的了,把张辉远当成他们的亲外孙。要是不叫他们帮着忙是不是到显得生分了。”
张作栋听了顿时醒悟,忙说:“李书记,还是你能看明白事,这事让你一说我心里也有普。”张作栋思量一会接着说:“李书记,等你瞅个闲时,陪我去唐二叔家一趟合计合计这事怎么样?”
李文超听忙应道,好好。接着便说:“张辉远我也希望能尽快会村里,现在村里事也越来越多,原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回咱的冷冻加工厂,到时候替你主持厂里的工作。目前厂子是建厂阶段,现阶段一些事由马厂长张罗着是完全可以的,即便是建厂完工开始投产了,我们也没有这方面的管理经验,仍然需要人家主持日常管理。张辉远要是能回来,我还有一个另外的打算,让他回村帮我主持村里的工作,着种开发村里的二三产业。现在的农村的发展不面向二三产业,那么将来的农村肯定是没有什么出路。”
张作栋听了连连称是,认为李问超要去银行协商贷款,接着便催着李文超说:“李书记,你还要去银行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然后又指指李文超的腹部说:“你这阑尾不能再耽搁了,你应抓紧去医院作切除治疗,不然以后要有麻烦。”
李文超也清楚这阑尾的毛病是尽早的切除为好,可自从接了这村支书也确实让他腾不出一点时间,于是他应承着说:“是的,是的,现在没有什么要紧,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就去医院切去算了。”
张作栋还想叮嘱李文超几句,见李文超便看看表便起身说是要去银行,张作栋无奈的摇摇头便陪李文超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又是一个周日,张辉远认为上个周日没回去,以此对家里还真的不放心,一个是老爸岁数大了身体还不好,再一个是媳妇挺着大肚子还忙着家里家外。于是早上饭也没顾上吃便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赶。
张辉远上个周日没回来,马儿嫂从田玉山那儿得知,张辉远和一个年轻漂亮女的在一起看电影,他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虽然马二嫂对田玉山叮嘱再三不能乱说这事,可这是还真的从杨玉山的嘴里透了出来,接着村里不少的人开始议论这事,至此是马二嫂对这是就更加但心了。今天又是个礼拜天,马二嫂思量再三便来到杨明春那里,一个是想观察一下张辉远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再一个是想敲打敲打杨明春让她多留个心眼。
张辉远回到家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马二嫂见张辉远回来了,便从小卖店走了出来招呼着并开玩笑的说:“我说张辉远,你这在外面工作把老婆仍家里没事了,这可倒好,杨明春在家又要照顾老的又的照顾小的,还得照顾肚里揣的那个。今个回来了让老婆好好歇息歇息,在家好好伺候伺候老婆。”
杨明春也走出来,见张辉远敞着怀额头上挂着汗珠,赶忙走过去将张辉远车把上装有饭盒的包摘下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天也冷了,再礼拜天不愿意动弹就别回来了,你看你跑一趟出多少力,快进屋吧,别在外面凉感冒了。”
马二嫂来的本意是想观察一下张辉远有没有什么异常。看得出杨明春对张辉远是疼爱有加,可张辉远只是随声说,可也行,没怎么觉得累。马二嫂看的出张辉远像有什么心思,于是便开着玩笑的说:“你看看,还是人家当工人的,回来了老婆拿当成客了。”
张辉远听了笑了笑说:“二嫂,你可别拿我开心了。不满你说,我倒觉得我这工人干不干到没有多大意思,像我这样的顾了厂子顾不了家,钱挣的不多天天靠在厂子里,家里的活想顾也顾不上。你像城里的双职工行,上班在厂长下办就在家,我可到好,上班在厂子下班在宿舍,还和原来的光棍差不多。”
说则无心听则有意,马二嫂怕张辉远的话引使杨明春尴尬,于是说:“外出当工人的是有出息,好男人的就应该在外面闯荡干事业,那熊男人才成天在家守老婆,像你这样的还有一个好处,小别胜新婚那才叫带劲,你没看看杨明春见你回来了,那眼都掉你身上了。马二嫂还想再调侃几句,此时的王福生走进院子。马二嫂估计王福生来定是找张辉远有什么是,于是便和王福生招呼着并说是说家里有事走了出去。
王福生只从春天跟着张辉远在虾圈修闸门,接着便在虾圈跟着张辉远直到结束。他清楚,张辉远不但有头脑为人正直,而且做什么事都有城府让人觉得牢靠。因此王福生一有什么事总想着和张辉远商量商量。这些日子听有些人议论说村里来年要搞家庭承包,将来这生产队将来究竟能走到那一步他心里没有底,过了年自己究竟是还在虾圈干还是干点别的心里没有底,于是便来找张辉远商量商量。
张辉远见王福生来了,便急忙问大棚蔬菜的情况,王福生告诉他现在苗期长势都不错,东腊月能陆续上市,田贵乐说是到正月怎么也能收入个千数块钱。张辉远听了点点头说:“咱庄稼人守家在地搞蔬菜大棚是正道,不然这一大冬天的上那里挣这钱。特别对于你来说,这买卖和你在虾圈干活还互不耽误,等你在这方面摸索出门路了可以再扩大一点,李书记说了,来年还要扩大这大棚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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