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许诺恨他
许诺轻笑了一下,从他手里夺过那本残旧的日记,随后扬了扬起,满不在意地说:“你都看到了?”
江离对上许诺的清澈的眸子,里面倒映出他狼狈的身影,他撇过头闭上眼,不再看她。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诺。
许诺却步步紧逼,“为什么不看着我?”
她踮起脚尖,双手懒懒的搭在江离脖颈上,将脸凑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在怕什么,阿萧?”
江离双手扣着许诺的腰肢,怕她摔倒,可依旧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下一秒许诺便灵活的从他手中脱离,如蝴蝶一样翩跹的转了个圈然后停在距离江离一米开外的地方。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手轻轻抚平那些褶皱。
感受到许诺的动静,江离睁开眼,看着她。
她神情变得平和,专注。
阳光向来是厚爱她的,透过窗户柔和的落在她身上,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圣光中,带着神圣的气息。
“阿萧”她缓缓地开口。
江离轻轻应了一声,可声线颤抖暴露了他的不安。
“我那时在门后面”
江离睫毛轻颤,“嗯”
“我那时很难受”
“对、对不起”江离想上前一步,刚迈开腿却又像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能理解你和阿玛,真的”许诺嘴角带上浅浅的笑意望着江离。
他很无措,张了张嘴但发不出声说其他什么安慰或狡辩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和许诺说对不起。
但是这在现实面前又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可是我是真的很讨厌谎言啊”她柔柔的声音打断了江离的道歉,“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们不顾我的意愿,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私自替我决定我的人生,对不起啊,辜负了你们的好意。”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用道歉,你没错”
许诺的声音越温柔,就越像一把锋利的刀刺进江离的心中,让他连呼吸都在痛。
说话的期间,许诺已经走到了窗户边上,将其打开。
风从街道吹进来,带动鬓边的发丝,她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露出享受的神情。
江离看到她半个身子都探到窗外,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腿不由自主的往许诺那走。
铁链在地板上滑动,发出的声响吸引了许诺。
许诺收回身子,转过身看着江离,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恶劣的笑。
“你知道那个假期和你分手后,我是怎么生活的吗?”
江离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每天拼了命的刷题做练习,不敢让自己有一分钟的放松,”她的眼弯成了月牙,“阿萧,你知道为什么吗?”
声音乘着风飘到江离耳边,化作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江离的心。
“我——”
许诺看了眼江离无措的样子,勾唇笑了下而后忽然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尖利与冷酷,“因为我会止不住的想为什么所有人都会那么容易的就抛弃我!这些想法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多么失败的人!任何人都可以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轻而易举的丢下我!”
这些话如惊雷一样在江离耳边炸开,明明外面阳光正好,可是他却止不住的发寒。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诺诺”他剧烈的否认,眼里发出哀求,又上前几步想去抱住许诺,剧烈的幅度让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要过来!”许诺暴呵。
江离被许诺突如其来的暴呵吓住了,怔怔的呆在原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许诺,顽劣又尖锐。
许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有些天真的歪着头,带着娇憨的语气,“我记得大学重逢后你老是问我,你不在的时候我是怎么生活的?那时我不想说,但我现在都告诉你好不好?”
江离下意识的摇头,直觉告诉他这是他不愿意听到的,可他又真的迫切的想知道许诺的一切,无论好坏。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没等江离回答她便自言自语的接着说。
“夜里我总是睡不着,阿萧,我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你”说到这,许诺脸上一直带着天真的神色,就这么看着江离,带着嗔怪的语气,“阿萧,你害我”
可话风一转,她紧接着说“我觉得这样可不行,于是我买了安眠药,阿萧,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江离浑身一颤,看着许诺脸上残忍的天真,他第一次这样真切地而又悲哀地感觉到,许诺在怪他,不,甚至可以说,许诺恨他。
他四肢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他觉得无力,唇瓣翕动。
许诺看到他这副神情,笑的花枝乱颤,心里隐隐有报复的快感,“阿萧,你想什么呢,我没有打算用这个自杀,安眠药一般是无法致死的,顶多会被拉到医院洗胃,遭罪,我才不傻呢”
没打算用这个自杀,那她真的自杀过!?江离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看向许诺,那她身上的那些伤。。。。。
许诺知道他在想什么,如他所愿,朱唇微启,“没错,我自杀过,你在我身上看到的那些伤痕”她笑着对上江离的眼,一字一句认真道,“都是我弄出来的。”
“诺诺”江离万分痛苦的的喊了一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许诺身边,抱住许诺“你打我,骂我,都行,但你不要这样,诺诺”
许诺眨眨眼,感受到颈边的湿润。
她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真没劲,算了。
“哈哈骗你的啦,阿萧你好傻,这都被骗到了”
江离双手捧着许诺的脸,眼睛红红的,声音沙哑,“真的吗?”
许诺自然的回道,“当然,我多怕疼,阿萧你还不清楚吗?”
“那你身上那些伤是哪来的?”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避免不了和病人接触,他们犯病了,就有时没控制住,然后就受伤了。”许诺无奈的笑了一下。
江离盯着她看了几秒,看不出她神色有异,他又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胸腔前,“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许诺听着强有力的心跳,闭了闭眸子,“好”
许诺不知道江离信不信,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利用江离的愧疚为链,以爱为囚,这是场完美的囚禁,许诺眯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要你乖乖的,一切都会好的,许诺心想。
江离看着窗外,
他不知道许诺说的是真是假,可许诺身上的伤痕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而许诺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
这是他的错,是他。
他闭上眼,将眼里复杂的情绪收起来。
“嗡~嗡~”
两人还没享受半刻的安宁,许诺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许诺皱眉,并不想接,还是江离推开她后给她留下接电话的空间,许诺才接通,但她的手一直握着江离的另一只手。
许诺还没开口,那边便传来了少年清俊的的声音。
“姐姐,你这周怎么还没来啊?好慢啊”那边的少年小声抱怨着,但眉眼间却带着笑意。
他期待着和姐姐见面。
许诺愣了一下,看了眼日历,原来已经周日了,这周她忙着调查、应付温迪安以及囚禁江离的事而忘了乐正成的事。
“对不起啊乐乐,姐姐马上就过来了好不好”说着,她松开江离的手朝衣柜那走去。
江离有些错愕,自重逢以来,他从未在许诺脸上看过这么温柔的神色,连声音都是温和至极,哄着手机那头的人。
听到满意的回答,乐正成开心的在床上滚了两圈,声音甜甜的,“好”
许诺拉开衣柜,挂了乐正成的电话,从中挑了两件外出穿的衣服,然后便和以往一样自顾自的开始换衣服。
江离看到许诺的动作,猛的转身,低喊了句诺诺。
看到窗帘没拉,又立马走到窗户边拉上窗帘。
许诺听到动静,有些疑惑的看着江离,以前不是都坦诚相见过了吗?只是换个衣服为什么要这么大的反应?
江离始终背对着许诺。
她走到门口,看了眼江离背影,想了想又走过去抱住江离,“我走了,你在这里乖乖的”
江离垂眸,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房间里有面包,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可以先垫一下肚子”
话音越来越远,然后就是门合上的声音。
她没有说去哪,也没有说去见谁,明明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却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终究还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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