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新的一年来了
除夕夜,纵使天空飘着小雪,却依然抵不住那过年的喜庆气息。
街道上,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贴上春联,人们也都穿上自己的新衣,与周围邻居嬉笑交谈着,每个人脸上都容光焕发。
房间里,灯火通明,唐舒刚从许诺大伯母家回来,他们家今天也很热闹,孩子们都回来了,大人们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大伯母给唐舒和夏沐阳包了一个红包,说是祝她们早日成婚。
离开时,唐舒回头看了一眼,大伯母正解下围裙,端着菜来到桌子上,招呼着大家来吃年夜饭,许诺的堂姐堂妹正窝在沙发上,面前开着电视节目,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笑声连连。
莫名的,唐舒心里挺酸涩的。
许诺在或不在,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夏沐阳看出了唐舒的异样,揽着唐舒的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唐舒对上他关怀的眼神,笑了一下,点点头。
回到家里后,夏沐阳被叫去陪唐父下棋,而唐舒则进了厨房。
唐母切着菜,抬头看了眼外头有说有笑的唐父和夏沐阳,对着洗菜的唐舒说,“小夏人不错的,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着急,走一步看一步呗”唐舒甩了甩叶子上的水,放到盘子上,有些漫不经心道。
唐母恨铁不成钢,“你都多大了!?还不知道抓紧点”
“妈——”
“我可和你讲,要是让小夏跑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唐舒有些哭笑不得,“你女儿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谁知唐母一本正经的点头,唐舒跺跺脚,有些气不过,刚想撸起袖子好好和她辩论一番,唐母却换了个话题,“对了,诺诺今年怎么不回来?”
说到许诺,唐舒收敛了神情,垂着眼放掉水池里的水,“诺诺啊,医院今年有事,耽搁了”
许诺的事,她们都很有默契一致的不会同长辈们说。
“真可惜,都好久没见了,上次回来也没见到”唐母有些遗憾道。
唐舒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笑道,“总有机会的,以后又不是见不到”
“话是这么说,可是——”
“妈,你有没有闻到焦味”
“你不要——”胡说
“哎呀,好像真焦了”
……
在众人一起倒数新年的到来时,唐舒给许诺发了新年祝福,然后和夏沐阳相视一笑。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绚丽的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竟相绽放,点亮了人们眼里对来年的期许。
——
另一边,温迪安家则略显冷清一点,但也是温馨至极的。
他坐在书房里和父亲谈论一些事情,就听到他母亲在外面喊道,“大小温都给我出来吃饭!”
父子俩相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
“来了来了”
“真是的,一个两个一回来就都往书房里钻,怎么,我会吃人不成”
“没有这回事,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温父揽着女人,哄道,“大过年的,开心点”
然后朝温迪安使了个眼色,温迪安立马上前给女人拉开座椅,“这个家里最温柔的就是你了,我们怎么会躲你”
温母显然很受用这些话,但还是伸手掐了一下温父的腰,微嗔“迪安都跟你学坏了”
吃完年夜饭后,温迪安穿着大衣,顶着风雪出门,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东西,本来可以不用出门的,但是温母一直在念叨他的终身大事,长吁短叹,念得他心烦。
车子停在楼下,温迪安拿出手机,停留在与许诺聊天的界面上,上一次聊天竟然还是在一个月前,往前翻了翻记录,不难发现好像只要他不主动找许诺,许诺就不会来找他。
温迪安有些燥热的扯了扯领带,开窗散了散酒气,键盘反复输入几行文字,又删掉。
想说什么呢,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告诉许诺,可是在临近午夜时,只输了新年祝语,最后点击发送。
做完这些,温迪安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想起温母说漏嘴的话。
“怎么了?!我就是给你安排了相亲,你必须去”
“妈——”
“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和你父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忍心伤了我们的心吗?”说话间,温母还假假的擦了擦眼泪,“再说了,看看又不会怎样,又不是要你立马成亲”
温迪安下车关了车门,回到房子,在温母打算开始继续哭诉前,疲惫道,“我答应你”
——
江家的除夕倒也与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同,也是一家人聚到一起吃个饭。
华丽的琉璃灯缓慢旋转着,散落开昏黄的灯光。
江老爷子位于主座,左手边依次坐的是江茉一家人,右手则依次是江来、江离。
桌上摆着的也不是什么大鱼大肉,而是家常菜。
吃完晚饭后,也没有凑在一起看春晚的习俗,江老爷子近来身体不太好,吃完便早早歇下了,江来没有回房,开着车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江离先是在书房呆了一会儿处理公司的事情,因为老爷子有意早点让他接手,再加之,被许诺困了一个月,落下许多事物,他回来就没有闲下来过。
既然接了江离的身子,那自然得履行他的责任。
江离放下笔,揉了揉眉心,他看向墙上的时钟,已是11点半了。
长夜漫漫,江离的思绪又飘远了
22岁的洛萧没能遵守约定。
29岁的江离也没能与许诺相伴。
他还能清晰的记得走之前,许诺温柔的朝他笑着,让他早点回来。
于他而言,种种皆如昨日,大梦初醒,便能见到许诺。
可于许诺而言,却是漫长而孤寂的七年。
他们之间,隔了七年啊。
想到这,江离的心又揪在了一起。
不知道许诺怎么样了,他突然很想她。
江离向来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江离一下子站起来,拿起椅子上的大衣,风尘仆仆驱车出门。
——
许诺一早就起了,先去了趟乐正成家,然后才购买过年所需要的食材。
城市里的春节好像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没有张灯结彩,绚丽的霓虹灯照亮了半边天,犹如白天。
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街上的人比平时少了,但神色却都比平时更加轻松。
对于这些人,在这个繁华忙碌的城市,逢年过节就是他们唯一能喘息休息的时光。
许诺回到家中,挽起头发,露出洁白的脖颈,又穿上围裙,轻柔的哼着歌,在厨房里处理食材,仿佛这对她来说是无比惬意的事。
随着一道道冒着热气与香气的菜被端上饭桌,天色也渐渐昏暗了。
许诺坐在餐桌旁,灯光柔和的打在她身上。
如果江离在的话,就会发现,许诺今天做的菜和他当年离开前做的一模一样,连摆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她眉眼间的郁气好像也被过节的喜气冲散了一样,脸蛋白皙红润,展露开往日不曾出现的光彩。
她神色温柔的把饭菜吃完,然后洗碗,收拾。
等这一切都干完后天色已经完全变暗,许诺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了。
她关了客厅的灯,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在纸张上写着什么,她的神情时而恍惚时而柔和。
时间悄悄流逝着。
许诺收起纸笔,将它们放回原位,又将她所写的光明正大地放在桌子上,只要有人一进卧室就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许诺又环视了一下屋子,眼里滑过留恋、释怀等复杂的情绪,最后进了浴室。
许诺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好,于是脱下衣服,抬脚踏进浴缸,水漫过肩膀。
许诺闭着眼,轻轻哼着阿爷常哼的的那个小调,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
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上,越发娇艳欲滴。
放在浴台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是他们发来的新年祝福。
同一时间,坐在车里的江离抬头看着许诺家的方向,指尖点击发送编辑了好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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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上闪过五颜六色的光。各层的灯光如水波纹般依次闪烁——然后降落、慢慢消失,又慢慢从底层开始堆积起了汉字——新年快乐!
这是独属于城市的浪漫,没有绚烂的烟花,却运用了科技向众人淋漓尽致的展示了迎接新年的喜悦
诺诺,新的一年来了。
街上还在外面没有回家的人,看到这一幕也驻留在原地,随着灯光大声说喊着——新年快乐!
亮起的屏幕最终被江离的消息取代——愿岁岁年年有今朝,朝朝暮暮有欢喜,也愿春夏秋冬皆能陪伴在你身边,诺诺,我想见你。
许诺昏沉的意识只清明了一下,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唇角微微勾起,也跟着说了句新年快乐,随后意识就彻底消散于无尽的黑暗中,再也没有睁开眼的力气了。
房间内、灯光温暖,花瓣旋在许诺身旁,透着诡异的艳丽。
少女表情平和且温柔。
屋外,那柔软、轻盈的雪花轻轻从高空飘飘扬扬地落下,在多彩的灯光下又染上了几分不真实的浪漫的色彩,细细密密落入江离眼中,闪着细碎的光,他的眉眼此刻极度柔和,唇角微弯。
他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他想见许诺,想告诉她,我们结婚吧。
他想给许诺一个家,想要许诺不再一个人。
他想她,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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