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接风洗尘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夹杂着花草的淡淡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爽,吹散了夏日的沉闷。
沈俊宇早早就亲自等在皇城外,晨光中的他,龙袍熠熠,威仪自生,眼中却流露出对即将见面的母亲深深的思念与复杂的情感。
沈清辞静静地站在皇帝的身侧,他的目光平和默默看向远方。
不久,远方的道路上传来了轻微的蹄声和铃铛声,太后仪仗队缓缓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队伍前列,几位身着鹅黄色服饰的宫女手持幢幡,幢幡之上绣着盛开的莲花,随风轻轻摇曳。
紧随其后的是一排太监,他们步伐稳重,神情肃穆,抬着凤辇,金色的凤凰在辇顶展翅欲飞,守护着来自皇家的尊贵与庄重。
在众人的期盼中,太后终于从凤辇中款步而出。
太后娘娘的仪容已不再似九年前端庄秀丽,她身穿深色长裙,手腕处戴着一串佛珠,发间仅插着几支精致的玉簪。
她的眼角有着细微的皱纹,面容慈祥而温和,眼中透着深深的慈爱,在那慈爱的背后,又隐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那是母仪天下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沈俊宇和沈清辞迈步上前,沈俊宇率先俯身行礼,声音微微颤抖,
“儿子给母后请安。”他本以为再见到母后会是痛恨交织,可是当真正面对母亲的那一刻,他内心除了怨恨,更多的是那份深深的思念。
多年的分别,血缘之情是割舍不断的,他终究是无法恨她。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一路辛苦了。”沈清辞虽不如沈俊宇那般激动,但眼中的关切与敬意却丝毫不减。
众大臣纷纷跪下行礼,“恭迎太后回宫,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娘娘眼中泪意闪烁,她连忙扶起沈俊宇和沈清辞,声音略带哽咽地说:“好孩子,快起来。”
扶起沈俊宇和沈清辞后对着皇上身后的大臣立马变得严肃:“各位大人平身吧。”
“谢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眼前的沈俊宇和沈清辞,眼中满是愧疚,她轻轻叹息一声,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宇更具帝王威严,阿辞也长这么大了。是母后不好,丢下你们这么久。”说完,泪水不自觉地划过脸颊。
沈俊宇看着母后,心中五味杂陈。他发现母后不再年轻,岁月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清辞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沈俊宇的肩膀,
“如今重逢是高兴事,有什么事我们回宫再说。”他的声音温和,抚平了沈俊宇内心的波澜。
沈俊宇稳了稳心神,对太后说道:“母后,我已在宫中摆了宴席,为母后接风洗尘。”
太后笑了笑:“好。”
太后回宫之日,本是宫中一大喜事,应当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合家同庆。
但太后长年礼佛,心境淡泊,早已不喜繁文缛节与喧闹之声。
太后特意让皇帝下令改为宫中家宴,宫中上下,皆按吩咐,布置得既典雅又宁静,没有过多的繁华装饰,却处处流露出一种内敛的华贵。
太后端坐于上首,目光深邃而柔和,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在每一位嫔妃、皇子和皇亲国戚的脸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后宫妃嫔们都知道太后素性不喜奢华,崇尚简朴,今日的家宴上,她们纷纷舍弃了往日里那些璀璨夺目的华丽首饰,换上了简约而又不失雅致的装扮。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寻觅时,却不禁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不见泽川那孩子?还有淑妃呢?”
“回母后,泽川近来犯了大错,正在宗人府反省。至于淑妃,她管教无方,已被儿子撤去了妃位。”
太后听了,点了点头,说道:“皇帝做事向来有分寸,哀家也就不多过问了。”
太后的目光落在了沈清辞身边的姜寒兮身上,沈清辞早已把姜寒兮当做家人,邀她一同入宫。
太后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她微微倾身,仔细地打量了姜寒兮一番,然后转头问皇帝:“这位小姐莫不就是永宁郡主?”
太后的话虽轻,还是被姜寒兮清晰地听到了。
她的心中掠过一丝惊讶,太后似乎从未见过她,何以能识得她的身份?
皇帝同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母后认得永宁郡主?”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回忆:“哀家虽不闻世事已久,但宫中总有些消息会传入耳中。
有一回偶然间听到了关于永宁郡主的事迹,便入了心。再加上她此刻又在阿辞身边,哀家便猜测是她了。”
姜寒兮听到太后如此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示意沈清辞后,端庄地走上前来,向太后深深一礼,
请安道:“丞相府姜寒兮,见过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她的礼数周到,举止得体。
太后一见她,眼中便流露出喜爱之色。
她招呼道:“到哀家身边来。”
待姜寒兮走近,太后细细打量着她,笑着说:“不仅长得漂亮,还医者仁心,真是个极好的孩子,与我们阿辞极为般配。”
太后真的如同阿辞所说,待人和善,姜寒兮站在太后面前,感受着那如春风拂面般的温和气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敬意。
姜寒兮微微欠身,语气柔和:“太后娘娘谬赞了,寒兮不过是尽了本分,能为百姓尽些绵薄之力,已是荣幸之至。”
太后闻言,眼中笑意更浓,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孩子,不仅医术高明,还谦逊有礼,真是难得。”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沈清辞,打趣道:
“阿辞啊,你可是捡到宝了,这么好的姑娘,你可得赶紧娶回去,给哀家做儿媳妇啊!”
姜寒兮没想到太后居然还是这么活跃的性格,脸上悄悄爬上一丝红晕。
“母后放心,儿臣定会好好待她,不辜负您的期望。”沈清辞的话语也带着笑意,他就知道母后一定会接受他的兮兮。
太后将左手戴着的玉镯取下,那玉镯呈现出温润的乳白色,如同刚入夜时的月光洒在静谧的湖面上,散发着柔和而宁静的光泽。
“这是先帝当年在我入宫时亲手赠予我的,”太后轻声说道,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回忆,
“它陪伴了我这么多年,见证了许多风风雨雨。如今,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继续见证你的幸福。”
姜寒兮看着手中的镯子,连忙推辞,
“太后娘娘,此物太过珍重,寒兮不能收。”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拉过姜寒兮的手,亲自将镯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轻轻地拍了拍姜寒兮的手背,温柔地说:“孩子,我很喜欢你。这镯子我本就打算传给阿辞的妻子,如今你与阿辞情投意合,这镯子送给你,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份心意。”
太后的话让姜寒兮无法再推辞,“谢太后娘娘厚爱。”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沈清辞,“快坐回阿辞身边吧,不然阿辞可要恼我了。”
姜寒兮有些好笑,回到了沈清辞的身边。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后似乎显得有些疲态,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哀家有些乏了,大家都回去吧。”
听到太后的话,众人纷纷起身,恭敬地向太后行礼告退。
太后却叫住了沈清辞、姜寒兮还有沈俊宇,她看着他们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你们三人留下,哀家还有几句话想说,寒兮哀家也就不拿你当外人,有些事就算哀家不说阿辞也会告诉你。”
此刻寿康宫中,只剩下太后、沈清辞、姜寒兮以及陛下四人。宫女们早已识趣地退下,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四人浅浅的呼吸声。
太后坐在上首,眼神飘忽,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她轻轻叹了口气,“九年前,我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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