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夫人
第310章 夫人
“那我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
他讨好的行了个礼，方才招呼着带来的人离开。
那些来往的宫人一走，宽敞的房内顿时亮了许多。长公主长呼出一口气，目光随意扫过堆积成山的礼盒。
“这些都是皇上送来的吗？”
“是。”长公主漫不经心的回答江云暮，“公主府不缺这些东西，拿去仓库锁起来罢。”
后一句话是对一旁负责收录的嬷嬷说的。
嬷嬷应下，“是，奴才明白了。”
这里并无外人，一家人说话不必小心翼翼。顾青湛略思索着提议，“若是就这么压在仓库里，皇上兴许会不高兴。”
毕竟如今皇上疑心并重，他们的一举一动如同在走钢索，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故他由此忧虑 可长公主不以为意。
“皇上一向爱做表面事。”她看得透彻，“他只需要让天下百姓知道他的宽容仁慈，却永不会打听他的戏得如何回应。”
言之有理，顾青湛无话可说。
长公主最后补充，“不必管他，我们只需谨慎做事即可。”
“是。”顾青湛恭顺应下。
一天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又是夜幕降临。
他们还要在公主府中休息一两晚，于是差了管家送衣服来。可江云暮万万想不到，洛明珠竟然也跟了来。后者神情一如昨日自然，“我贸然来公主府，一是因为担心母亲，二是想看看祖母身体如何，还请祖母不要介意。”
她说的至情至理，连一向严苛的长公主也挑不出毛病。
长公主却不喜洛明珠，却也不想闹得太难堪，于是淡淡了回了一句，“你有心了。”
任谁都能看出这话中的敷衍，可主人公洛明珠却恍若未觉，自然的微笑。
“听说祖母病重要吃易消化的，我还特意拿了些粥送来。”
几步外的侍女手里提着个红木食盒，闻言拿上前大开，浓香顿时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开。
侍女看似随口一提，笑道，“这是小姐今日亲手做的，为了这粥她一上午都在厨房看着呢。”
洛明珠待她说完后才训斥的道，“多嘴！”她语气凌厉，侍女被吓到一般跪下，“奴婢多嘴了，还请小姐恕罪！”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江云暮心知肚明。
不过她乐的看戏，一言不发。
“无妨。”长公主微微眯着眼，眼中暗涌流过，“若她不说我又如何得知？”
这话底下似乎还藏着其他的一层意思，洛明珠机灵的没有接话。
她芊细的十指端起洁白的瓷碗，轻轻用勺子搅拌几下，“正好祖母还没有用晚膳，又受了伤行动不便，不如我现在喂祖母？”
她问的小心，长公主却不给面子。
“不必了。”
洛明珠一顿，退而求其次道，“那祖母自己喝？”她问得小心翼翼惹人怜爱，这种招数对一旁的郡主再有用不过，欲语还休了几次。
长公主知晓女儿定是不忍，心里轻轻一叹。
可她到底不忍女儿左右为难，便也答应了，“也好，先放在哪，一会嬷嬷你来喂我。”
嬷嬷心里明白，赶紧应“是。”
洛明珠江碗轻轻放回桌面。清脆的撞击声昭告着这个话题的结束，可是她还不打算离开。
偏偏长公主对她视而不见，对她和江云暮的态度天壤之别。
“我听人说你喜欢软的床榻，所以刚才又叫人去添了几层垫子，你回去后看看如何。”
“是。”江云暮莞尔一笑，“多谢祖母。”
“都是一家人，哪有多谢不多谢。”长公主的眼中沉淀着威势，面容却很和蔼，“若是委屈了你，往后你就不来找我了。”分明是寻常的语气，却莫名让人心酸。
“怎么会。”顾青湛笨拙的安慰，“以后我和云暮常来找祖母。”
长公主欣然接受，“好，你说话算话。”
公主府虽大却冷清，这些身外之物反而不如家人的陪伴。嬷嬷对这些再清楚不过，有意无意的插话。
“郡主平时一个人待在府里也无聊，郡王爷和王妃常过来就好了。”
江云暮听懂暗示，从善如流的回应，“那是自然。”
自始至终，坐在中央的洛明珠像个空气人。
——无人搭理，无人注意。
若是以往的她定不悦，今日的她却截然相反。
江云暮见她与世无争的笑着，暗中起了警惕。
从前的洛明珠不足为惧，可若换做如今的她……不免就有些棘手。
这些事暂且不提，江云暮到公主府后却并非能做甩手掌柜。长公主生病，少不得有人前来探望。
其中成安伯夫人来得最勤。
她嘴上功夫了得，长公主常被逗得花枝乱颤。
“……公主可不知，我那儿子常跑在外边，我问他何时给我娶个儿媳妇，他嘴上应着很快，转头有女子和他说话，他却说要出去与他那群兄弟喝酒。”
长公主捂住嘴笑，“夫人这是生了个榆木疙瘩。”
“可不是……”
两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不防门外一人敲门。洛明珠的笑容甜美，夹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祖母，我可是来的不是时候？”
话这么说，可她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长公主的笑容淡了许多，不过倒没有把人拒之门外，“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洛明珠踏步进入，一边的江云暮屈膝行礼告退，“祖母，那我先安排那些夫人去了。”
“去吧。”长公主笑着颔首，“不必拘束，你按在家中时的习惯招待即可，可替我为难。”
她话中藏着贴心，江云暮回以一笑，“我明白。”
这些事她自有办法，长公主自然放心她，轻轻摆了摆手，“那你快去吧。”
她对江云暮的洛明珠的态度微妙不同，可成安伯夫人却未察觉打不对。
成安伯夫人满心蔓眼都是洛明珠这个娇人儿，满心欢喜的询问，“这就是洛姑娘吧？”
洛明珠亲自提着一大堆东西进门，微微一笑后礼数周全的回应，“是。”
“我早就听说了。”成安伯夫人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眼中精光一闪，“这些日子公主缠绵病榻，都是明珠姑娘侍奉在侧，这孝心可不多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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