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难眠
池水氤氲,凤战捧着温热的水洗面,完美的下颌,瓷白的脖劲后仰出修长,精致的蝴蝶骨,水下的健硕,无一不是昭昭着他君子如玉的伟岸。
凤战洗罢身子,将岸上的红玉坠儿取来掌心,有些手抖的贴至心息处。
心息震颤,拉痛了丹田,凤战闷哼一声,纳出的心血晕染至玉面,诡异的消失了玉石内。
玉石的色泽比先前更红润,细看之下,好像锁着燃烧的赤焰在内,摩挲在指尖却不灼手。
凤战出了浴池,红绳系着的月形坠子贴了柳颜胸前挂着。
柳颜抓握住凤战的手,梦呓道:“外婆,外婆你说,谁才是小颜的依靠。”
“小颜不喜欢张一显,更怕,更怕长住在鬼王宫中,外婆,外婆你告诉我,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凤战的神魂顺入柳颜的梦中,顾看四下,不见张婆子,只见她两眼空洞,身倒的颓然。
“小颜”,凤战心口一紧,动唇轻唤。
柳颜举目望去,凤战向她走来,使劲将头摇了摇,他再向她走来,靠近来,他的笑温和的像照化冰雪的那缕阳光,又似荷叶上一滴清心的泪珠。
“凤主子”,柳颜颤着口回应了声,旋即被带入了凤战的怀抱,阖眸再抬眸,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背脊,试着将她的心安回了肚里。
凤战唇齿轻启:“小颜别害怕,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
柳颜眨眨长睫,目光垂落凤战环她腰际的双臂,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头枕去了他胸膛,片刻的安宁下来。
凤战出了柳颜的梦,在书房内博览群书至掌灯十分,兰夭夭端来了苦茶入脾醒胃。
兰夭夭娇羞的一笑,女子的柔美色泽,亲切的道:“多谢凤主子医治姐姐,兰儿烹了茶水给凤主子解渴。”
凤战向来喜甜不喜苦,凤主子听了耳中,也不大舒服,占理道:“小颜管本少主唤一声凤主子,主子宽待下人,不用兰嫂嫂来相谢。”
兰夭夭上抬睫毛,菱唇内缓缓出声:“下人?”,抛去儿女情长道:“姐姐她凤仪万千,身份贵重,做不得奴婢,凤主子言语有些不当了。”
凤战凉冷的瞥了眼兰夭夭,柳颜贵重,他是羽族年轻公子中最能为的,以后更是灵界的尊主,天族的公主也能用,何况这个婢女不是他强迫来的。
是心甘情愿的来给他当奴为婢。
兰夭夭凝视甩袖走了的凤战,凤战虽有魅力,到底这性子难琢磨了点。
可不,一句话没合上凤战的心意,他转身就离开了。
凤战在满是星子的夜空下长身而立,再不见柳颜起身,要去探望她,她呀的声出现在他身后。
柳颜捏着坠儿低头看着:“凤主子,这个坠子是你送我的吗?”
凤战轻移目光落在柳颜身上,寻常的声道:“坠子是我送你做个平安符。”
柳颜靠近了凤战,低低道:“谢谢凤主子!”,仰抬下巴,眼珠子含笑瞅向他,眨乎一下,僵了笑在脸上。
凤战虽极力掩饰,但他不大好的面色,是失血的白,透着抹没扯开的倦意。
柳颜试着问:“凤主子的面色不同往常,有没哪处不舒服。”
凤战似有似无的目光瞟了血玉一眼,转动着明眸,柳颜的青葱玉指触来他额头探探体热,再去比自己的,然后将他目不转的看了看,有点像郎中了。
是有点像,凤战唇线的笑在口中融化,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柳颜考量着道:“用阿胶炖了羊肉吃,气色会好起来”,她再喃喃出话:“没有阿胶的话,猪肝参枣汤,红枣花生粥多吃几回,身体也能调养好。”
她心里计议着,向凤战略欠身,先走了。
不过一会儿,小厨房内飘出来她吟唱的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这是大诗人苏轼悼念亡妻所作。
凤战眉头一蹙,再紧,诚然这诗是好诗,却太过凄凉,不是好诗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柳颜软软的吟唱顺着风飘来凤战的耳中。
这两首同是写情的,一首是天人永隔,一首是身在两处,凤战浑身上下抖出了寒意,红乔给他加了个披风,才有了点暖和。
红乔双膝点地道:“凤主子对王妃的大恩如山,奴婢无以为报,以后定当凤主子为主子来爱重。”
聪明如红乔的人儿一眼参破血玉的门道,更知纯阳的气血能掩住至阴,让柳颜多分安全。
凤战虚扶起稳妥的红乔,没话要说的行去空地,直出长剑,拉开起势,足下似游龙,出剑似鸿,每一架剑,每一力达剑尖的刺出,无一不证实他年岁轻轻,已是畅游的修为了。
赫连秋也不过是高出凤战一阶的幻恒实力。
好在赫连主子与凤主子情同兄弟,并无过节,不然放任凤主子长成气候,实在是后患无尽,红乔细墨的眉轻拢,旋即舒开了。
凤战出了一身热,气色看起来比适才好了许多,行走同是足下生风。
红乔嫣唇阖上,微开的见小道士行来她这,冷咧的目光似要剥她层皮,莫名的突然转缓了。
张一显过来问红乔:“红乔,柳妹她醒了吗?”
赫连秋没控住脾气与柳主子争吵,不无张一显的一份功劳。
红乔余虑多出的那盏琉璃灯会断去正主子一段美美的姻缘,格外不待见张一显的轻漫道:“主子她醒了,正做饭呢!”
张一显同不见得多待见心机过深的红乔,只管去与他柳妹说话,又怕柳颜还没面对他的勇气,足下徘徊,柳颜的声近在不远。
柳颜道:“凤主子,张师兄来找你了。”
凤战将枣儿花生粥下肚,空碗放去锅内待洗,冰凉的扫了眼张一显。
张一显笑的神经大条,再笑看柳颜,手上的篮子递给她:“师父说膳堂的饭菜他吃腻了,一显不会做饭,劳烦柳妹来做。”
柳颜有问的看去凤战,张一显的师父莫不是仙尊,脑中旋即掐断了猜测,不会是青予,却是玉星宫上下皆不能轻待的紧要人物,便回道:“这是小事,张师兄将你师父喜吃的和不吃的列了单子给我。”
张一显有准备的将写有字的白绢给柳颜:“师父不吃荤食儿,其他的不喜欢,一显细细的写了上面。”
柳颜将绢子收了袖袋中,“天色不早了,我明日一早就备下饭菜,张师兄早些回去。”
张一显吞吞吐吐:“柳妹,一显也不吃荤食儿。”
柳颜张嘴高调的啊了声,揽下了张一显师父的吃食,他也要天天来蹭,闪闪眼珠子,要撂担子不干,他跑没影了。
原处的凤战咬着牙后槽,之前记住张一显,此时深深的将他记住。
柳颜垂头走去凤战跟前,动心思道:“凤主子,我们是不是不能得罪张一显的师父。”
凤战与柳颜并行到夜色中,众星拱着的月形如勾,却很明亮。
凤战心平的道:“凤战唤他师父一声三叔,加之父尊与三叔干系极好,三叔说的话会有些分量。”
柳颜倒着走,随口而出:“哪日你三叔一句话,凤主子会不会将我这个奴婢也送了人。”
凤战眼梢一跳,张一显虽生的俊美,却不及赫连秋能依靠,嘴角扭了个笑出来,半真半假道:“赫连秋来了,我也不想将照顾我冷暖的你还给他,三叔更别想。”
柳颜胸腔内的气呼出来,扬眼笑了的行过百合花丛,辣手拔花,十支开得最盛的百合插瓶,抱去了凤战的睡屋,以示对他护弱的赞谢!
凤战抿了抿口中的唾液,柳颜将花摆在他床头,笑着退出了屋,余留百合的清香袭人,助睡格外的好。
住进东偏殿的三人因柳颜主子变了奴婢,心也不在赫连秋身上了,无一人能睡。
青鸳道:“王爷再不回,娘娘的心真拉不回来了。”
红乔转头道:“王爷顶好顶好的,再是咋们主子念旧,心肠又软,即便心一时不在王爷身上了,奴婢相信,只要王爷肯交付出真心,也能拉的回来。”
兰夭夭插话道:“可凤主子的性子比王爷温和,姐姐喜欢上凤主子,也有可能。”
“红乔,兰主子说的有些道理!”,青鸳将脖子伸长了,脑袋距红乔更近的低低道:“咋俩不能看着事态如此恶化下去。”
红乔在偏殿内踱了个来回,颌首思量几瞬,举头叹气道:“王爷现在不在这,我们做什么也是多余,还是去封信给王爷,让王爷快些回来。”
青鸳凝视绢罩中的灯烛,恹恹道:“做奴婢的不易左右王爷心中的想法,但想让王爷马上回来,捎去的理由细细的斟酌之后才会有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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