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奶娘何氏
何氏被压过来的时候还一脸懵逼，还在破口大骂，说：“你知道妈妈我是谁吗？你们敢这么对我？我可是把姑娘奶大的人！你必然是听错了姨太太的话，待会儿到了姨太太面前看你怎么解释！还不快点放了我，待会儿我还给你说几句好话！”
青絮实在是不忍，便好言提醒了：“何奶奶你安分点儿吧！若是吵到了姨太太，只怕要罪加一等呢！”
何氏还在使劲的挣扎，只是蛮横：“你个小贱蹄子，成天的妖媚了给谁看！你当是还能被哪个主子老爷看上，你就能成主子了不成？做你娘的梦去吧！你就是成了姨娘，也就是半个主子，成得什么大气候！你且等着，今日这件事过去了，我便要叫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青絮到底是还小，怎么受得住这样的侮辱？当下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要命。
一边的彩蝶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喝道：“哪里来的老泼妇！主子们也是你可以议论的！灌了二两黄汤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就是满嘴的喷粪！给我老实些！”
何氏登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说我？不是我说你，先前待在太太身边什么不好，偏被分了来这里，可见是个不中用的了……”
后面出来的羽纯向来是个温柔的性子，这会儿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几步走上前抬脚就是一踹，只把那还在满嘴胡吣的何氏踹了个仰倒，道：“好大胆子！你就是这样的人！怪道我们姑娘是那样的性子，原来是有你这样的老祸害！来人！给我拧了她到姨太太面前去！”
那两个小厮还小，险些要拧不住那老货，闻言知道是可以下死手了，这可是姨太太身边最亲信的两位姑娘之一，她都发了话，那三分的肯定也成了七分了！
羽纯又说：“你们给我看住了，若是胆敢再吵吵嚷嚷的，你们给我把她的下巴卸了！”
就这一句，把何氏总算是吓老实了：“姑娘饶命，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不敢了！”
羽纯眉头一皱，道：“你们两个还等什么！给我卸了她的下巴！”
那两个小厮也是就真的把何氏的下巴给卸了，终于是安静了。
羽纯回过头，摸了摸青絮的头发，温言道：“为了那么个老货的几句鬼话，你这样伤心不值当。乖，不要哭了。”
又对彩蝶道：“你做得很好，眼看我和羽叶年纪大了，将来出了门子，少不得要有两个小丫头接了我们的位置，你心里有数就好。”
彩蝶睁大了眼睛，有点儿激动：“羽纯姐姐不是在开我玩笑吧？我……”
羽纯笑笑，道：“我何必要开这样的玩笑，姨太太向来是不在这些事上上心的，你自己惊醒着点，好了快去吧。另外，你也教教青絮，她的嘴没你厉害，别到时候有事出去被人欺负。”
青絮不好意思的说：“羽纯姐姐说的是，我记得了。”
羽纯看着她们小跑过去的身影，突然就想起了当年她们三个都还年轻，也是这样儿的活泼欢快。是羽萍天生的泼辣性子，她们三个才一直往上面爬。
本来也是她和羽叶欠了她的，要不是羽萍，她们三个也不会有什么大好前途。
既然是她给的，如今陪着她也算不得什么自我毁灭。
唐陌此刻还坐在房里等着何氏，一边想方设法的跟自家闺女儿打好关系。
她真是要委屈死了，明明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关系就成了这样不明不白的敷衍？
当唐陌看到何氏的时候，一眼就看出问题了：“这是怎么了？把她下巴卸了吗？赶快的接上，不然要怎么问话？”
一边的两个小厮只好又胡乱的给何氏接上了，直疼得何氏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叫。
唐陌皱皱眉：“好了不要叫了。”
何氏向来是个拎不清的，她只当是唐陌刚才又叫人把她的下巴接上了，她就又可以倚老卖老。
唐陌四下里看看，桌子上方才用来盛牛乳茶的杯子还没拿下去洗，唐陌拿了往何氏头上就砸了过去，只淋了何氏一头一脸的白花花的牛乳，那杯子又弹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发出好几声清脆的响。
“若是再叫一声，我看这话也不用再问了，直接叫去发买了就是。”
何氏也疼得满脑子都嗡嗡叫，知道这是真的要整治她了。
唐陌把探春抱着正正身子，道：“你要不要饶了她？若是饶了她，此后你就还要一直敬着这么个老货，你可要想清楚了。”
探春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害怕王夫人他们怪罪下来，道：“何妈妈也没有过什么大错，不如便饶了她。”
唐陌的耐心几乎已经归零了，压了怒气问：“你决定了？”
探春点头：“姨娘……饶了她吧。”
唐陌手都举起来了，但还是没打下去，颤着声音道：“贾探春！你当我打不得你吗！一味地忍气吞声，你当真是我赵秋萍的女儿？”
自探春回来之后，唐陌真是一直把她宠着护着，重话都舍不得多说一句，更遑论什么要打她了。
探春一吓，然后就是委屈，眼泪当即就出来了，道：“姨娘？”
唐陌好心疼，只得又抱了她，轻声道：“便是什么错，自有我为你顶着，你怕什么呢？这老货是个什么人我是再清楚不过，你何必为她遮掩？”
探春抽抽噎噎地说：“但是太太……”
唐陌皱皱眉：“我说了，但凡有什么，我给你顶着就是了，你需要怕谁呢？再不济，不是还有你父亲吗？”
探春不说话，唐陌也没有办法，只好直接说：“好了，你们两个，把人直接丢到府外面去，叫人牙子收了她的卖身契，卖到山里去。”
何氏还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呢，马上叫道：“姨太太，你可不能这样对我！我……”
唐陌一腔的火气只是发不出来，这何氏不是撞到枪上来了？于是又砸了一个杯子过去：“我是不想骂你显得我没教养！你别得寸进尺！你们两个，给我拳头鞋底都给我招呼过去，留着一口气就行，其他的你们放肆的打！一个下人罢了，也敢处处挟制主子姑娘，反了天了！”
两个小厮还不敢出手，只好呆站着。
唐陌知道这有点为难那两个小厮了，但是这老货又实在是欠的很，她真是忍不得。
一时场面就很尴尬了。
何氏见没人打她，一时就又张狂了起来，直接对唐陌说：“姨太太，我尊你才叫你一声姨太太，要论起来也不过就是半个主子，和我们一样的奴才坯子，我好歹是奶大了姑娘的老人了，你这样喊打喊杀的，太太要是问起来，您可怎么回答！”
唐陌的火气真是蹭蹭的往上冒，正要不顾修养得骂出来时，羽叶进来了，照着何氏就是一巴掌，冷着声音说：“谁叫你这样张狂的？不说太太会不会为了你这么个拎不清的说什么，便是会，你可弄清楚了，前几天二老爷就已经把你的卖身契给了我们姨太太！要是我们姨太太想卖了你，就是太太也说不得什么，你可知道？”
何时还没来得及求饶，旁边的两个小厮就像突然来了力气，劈头盖脸的就照了何氏身上打下来，何氏被打得连声叫唤。
唐陌看了会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是被探春闹得慌了神，不然也不会那么失了分寸。
本是不用羽叶出来的，这会儿倒是显得她自己没什么魄力了。
唐陌拍拍手，道：“好了够了，把她扔出去，闹得我头疼。”
羽叶便上来给她按摩太阳穴，轻声道：“姨娘别急，姑娘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唐陌心真的累，说话也有气无力了：“都是我的错，当年就该以死相逼不让那位要走我的孩子。如今也是吃到恶果了。”
但这也不是唐陌的错啊，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过来呢。
羽叶只好对探春说：“姑娘，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就是姨太太了，你怎么能这样伤姨太太的心呢？您仔细想想，这么三四年，姨太太对您难道不是掏心掏肺的好吗？”
探春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放声大哭，边哭边叫：“娘……娘！”
唐陌心都疼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心累头疼的，连忙抱紧了自家闺女儿：“不哭，娘在呢。娘做你最喜欢的东西吃，你告诉娘你想吃什么？”
至于何氏，早已被打的没剩几口气，被人拖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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