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

　　回到前院，荣亲王王妃依旧端坐在高椅上，面上带着冰冷的疏离和不满。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从踏进右相府，便有好茶伺候着，水果和糕点更是不断，可就是看不到人出现在她面前。几次抓住前来添茶换水果的下人们问，得到的回答都是‘老爷带着夫人和姨娘们上山烧香拜佛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归返。’。对于这样的回答，王妃自然不满意，心中清楚知道这是右相找的借口，赐婚的事情一传入右相府，他心里清楚自己定然不会轻易应下来，早早地带着能说得上话的人躲了出去。

　　可王妃却不打算立即离开，就算他们出去了，总有归来的时候。她便在这里耐着性子等，就不怕他们不回来。

　　可是，王妃完全错估了右相府上的那些人，眼看着华灯初上，夜入繁华，竟真的没人肯露面来解释，甚至连听她发牢骚的人都没有。那些下人们上了茶水和糕点后便火速地离开，任凭王妃如何询问，都是缄默三口。

　　当夜色如墨时，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王妃终于忍受不住，就连茅厕都已经去了多少次，却依旧不见右相及那些夫人姨娘们归来。恰逢亲王府的下人寻了过来，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临走前却不忘叮嘱右相府的下人，一定要转达她的不满，并且通知右相府上的人，改日还要登门拜访。

　　右相府的下人们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将王妃送出了大门，说不出的谦卑。待到关上大门之后，才面有菜色地长吁一口气，返身快速向里跑，通知临时转移到密室中的老爷和夫人们，可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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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里，平淡无奇。一切都好，只缺烦恼。

　　岑书妍坐在马车上，轻轻叩着车窗的木棂子，随着那有些古怪的节奏哼着旁人听不懂地歌儿。入宫对于绝大多数臣子来说，都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但她只是觉得无聊，甚至觉得有些多余。整个京都上下，关于皇上赐婚于岑书妍和凌子寒的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却非要再走一次过场，在早朝时候到宣政殿上请旨谢恩，实在琐碎至极。

　　敲打着窗棂的手指忽然僵住了，她忽然想起今日赐婚谢恩并非她一人前往，一直日思夜想的凌子寒也会一同前去。思及此，岑书妍不着痕迹地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看，试图寻找到标识着荣亲王府的马车。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知凌子寒见到自己后是愤怒还是淡漠，是喜悦还是悲伤。

　　今儿虽然进宫谢恩，可照样要上早朝。岑书妍心里也不太清楚为何要让自己赶着上早朝的时间来谢恩，谢恩而已，还不是只要皇上有时间就是了么？何苦来的！

　　这大清早的，便有许多大臣来到了宫门外候着。听说早年前有些老臣为了表示勤勉忠君之意，竟是大半夜的便起身准备，赶在天亮之前到宫门口守着，等待那吱呀呀地开宫门，就好似被开宫门的小太监看见自己，就如同被皇上看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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