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尖上的疼痛 二

　　就在金翠哀叹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岑书妍开口说了话。她震惊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岑书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十分哀痛地跪在棺前蒲团上，清晰地说着话。

　　“娘。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一次这样叫你，可惜你却听不到了。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你再也不用为那个男人寝食不安了。你放心，无论是谁下的毒，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我发誓，以我岑书妍的名义发誓……”

　　岑书妍脸上挂着泪水，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在有人的时候开口讲话，可她却后悔，为什么当初在七姨娘活着的时候喊她一声娘？多少次，她看着七姨娘期待的目光，都觉得很内疚。可她毕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让她叫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人为娘，她实在难以开口。但直到七姨娘不在了，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她早已把七姨娘当成了自己的至亲亲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七姨娘在她心中的地位。

　　金翠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这……这真真地是小小姐吗？她不是……

　　岑书妍并没理会金翠的诧异，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讲话，也是因为灵堂内只有她与金翠，并无旁人。

　　“你知道吗？其实你是幸福的。那个不珍惜你的男人才是最痛苦的，因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爱他。他的后半生，也许会富庶，却不会幸福。”

　　一个七岁大的孩子，穿着一身素白，跪在灵堂棺前，说着与年纪与身份不合的话，十分的突兀和诡异。

　　“小、小小姐，你、你不要吓我啊！”金翠牙齿打颤，跪爬到岑书妍的身边，想要伸手去触碰她，却怎地也没敢真正碰到。手在半空中僵着，尴尬的很。

　　岑书妍淡淡地看了金翠一眼，就好似七姨娘平日那娴静淡然的表情一样。那种神似让金翠楞了一下，忽然大叫着：“小姐，是不是你回来了？是不是要和奴婢说什么？小姐，告诉金翠，到底是哪个混蛋害了你？”

　　金翠疯狂了一样摇晃着岑书妍的身子，力气十分大。岑书妍被摇晃的发晕，费力地扳着金翠的手，却总是无济于事。她终于忍受不住，抓着金翠的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金翠吃痛地停下了动作，岑书妍缓缓叹了口气：“金翠……呃，金翠姐姐，我是书妍，不是娘回来了。”

　　岑书妍在心里研究着，究竟是叫金翠为阿姨还是姐姐，亦或者是……妹妹。最后还是忍着喊了一声姐姐，这种感觉真的让她感到很别扭。

　　金翠惊讶地看着岑书妍，不解问道：“小小姐，为什么你忽然……你不是……”

　　岑书妍犹自挂着泪痕：“你是想说我是哑巴，我是傻子么？”

　　金翠好似觉察出什么，忽然左右看看，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

　　岑书妍也知隔墙有耳，尽管没人来过问她半句，但保不齐哪个下人经过，就被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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