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洞房花烛
柳羡月依言抬起了头,目光仍是落在身前的地面上。
南知忧觉得,这大概是她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看的一张脸了。
鹅蛋脸,柳叶眉,秋眸琼鼻,每一处都似上天精心描绘所成。
唯独嘴唇薄了些,显得整个人冷寂了不少,看起来不好亲近。
嗯……南知忧决定收回先前评价她无貌的话,这么个仙女似的女子,更不能在宫里耽搁了,她就应该像话本里那样,被几个牛到不行的男人爱着,你抢我夺他争。
“柳羡月,是个好名字,可有什么典故?”
“回太后的话,羡字辈,月夜生,无典故。”
柳羡月回答得很简洁,像是不想被关注到太多。
南知忧一秒意会她的心思,冲一旁的太监摇了摇头。
“礼部给事中柳遮之女柳羡月,赐花。”
听见被赐花,柳羡月磕头谢恩,十分的波澜不惊,只是起身走的时候自以为隐秘的朝这边望了过来。
当时,南知忧还朝她慈祥一笑。
不用感谢她,她只是一个尊贵而有名的好心人罢了。
现在想来,柳羡月看她,分明是怨她坏了好事啊。
再结合晚宴时柳羡月说的话……
南知忧羞愧的捂住了脸,看来两个人是你情我愿郎情妾意,她差点挡了人家的好姻缘。
啊,她可真是个罪人!
又想起自己对柳羡月三番两次产生的那些想法,南知忧更加羞愧了。
她不仅是个罪人,还是个下流的罪人。
下流罪人南知忧把东西放回原处,开始了真诚的忏悔。
当时,她的自以为是导致柳羡月落了选,却也没有完全落选。
因为国师又夜观天象了。
“陛下,太后,微臣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动,太微星移,掐指一算,凤印之主已经出现了啊。”
“出现了?!”谢延激动的问道,“在哪里?在何处?是何人?”
“老道冥思苦想,勘破天机,这风印之主应当是在黔南东方,子时月夜所生之人。”国师掐着指,一脸严肃的道,“并且不日前,才与陛下见过。”
“子时月夜所生之人……”窦存福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道,“陛下,当日,的确有一个秀女,自称是子时所生,名叫柳羡月,是柳侍郎柳遮大人的女儿。”
南知忧也想起来了,柳羡月那句“柳氏女,月夜生”。
国师闭目掐指,佛尘一扬,睁眼道:“这柳府,正是在黔南东方啊。”
于是,柳羡月,便这么荒唐的成了皇后。
与当年南知忧入宫简直是如出一辙。
南知忧还未柳羡月惋惜了一场,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分明就是谢延苦心安排的戏码啊。
算起来她是破坏了两次,第二次的时候还斥责谢延胡闹了的。
当事人南知忧现在就是觉得后悔,非常后悔,要是时间从来,她一定半个字也不阻拦掺和。
唉。
掩面坐下,南知忧长叹一口气,柳羡月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太不好相处了啊?
没事儿,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弥补,她都会好好与柳羡月相处的,争取二人的婆媳关系成为大周表率。
“陛下,”御书房外,有宫女来了,“皇后娘娘让奴婢来问,陛下公务处理完了吗?”
来的宫女叫穗儿,是才拨到柳羡月身边的掌事宫女,还是南知忧亲自选的人。
放下手,南知忧深呼吸一口气,起身道:“走吧,去坤宁宫。”
走出御书房,窦存福正匆匆忙忙的往这边跑,见南知忧,忙弓腰走到南知忧身旁,小声道:“陛下,您吩咐奴才的事,奴才已经办妥,您放心的去。”
南知忧点点头,视死如归的上了龙舆。
平时觉得御书房离坤宁宫挺远的,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宫人意会到了什么,两脚迈得飞快,南知忧感觉才上龙舆就到了。
坤宁宫挂着大红灯笼,站在门口的宫人喜气洋洋,齐齐下跪行礼。
“恭贺陛下新婚大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沉痛的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南知忧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相信孔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抬起脚朝里走。
喜放布置得喜庆又典雅,柳羡月披着盖头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床边,在这一片的红里,她放置在膝边的手分外显白。
那手微微弯曲,有些紧张的抓着嫁衣。
南知忧比她还紧张。
一旁的嬷嬷端来秤杆,笑容满面的吟唱道:“秤杆挑起红盖头,从此称心又如意。”
南知忧拿起秤杆,挑起盖头,龙凤喜烛高照,暖黄烛光照亮柳羡月面颊,眼眸宛若秋水湖泊,波光粼粼。
不知道是不是烛光的缘故,那光映照在她的唇上,她的唇莫名添了几分温润的色泽。
宫女呈上合卺,嬷嬷接着吟道:“龙饮合卺凤跟随,从此恩爱无猜疑。”
南知忧拿起葫芦状的合卺,一半递给柳羡月,一半自己拿着,柳羡月眼中带媚,眉梢带情,唇角带笑,接过了合卺。
柳羡月这样子怪怪的……
南知忧一边腹诽,一边绕过柳羡月手臂,仰头饮尽合卺酒。
终于完了。
南知忧心中砰砰直跳,同时又有点新奇感,当年她是被打包送到老皇帝床上的,自然也就没有经历过这些。
只是明明是女子却作为男方,和另一名女子完成这些礼节,只怕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对了。
礼成,嬷嬷高高兴兴的又说了些祝贺的话,便带着众人退下了,喜房里只剩下南知忧和柳羡月。
宫女走前,已经为柳羡月除去头上的凤冠,此刻柳羡月三千青丝未梳,如瀑般垂落身周,整个人看上去温婉又动人。
南知忧坐在桌边,没有动。
柳羡月等了一会儿,大抵是见南知忧久无动静,柔柔的唤道:“陛下。”
这一声千娇百媚,含情带意,唤得南知忧头发发麻,麻意从天灵盖往下窜,全身都酥麻了,只心跳得越来越快。
她硬着头发嗯了一声。
柳羡月起身,过来了。
她走到南知忧身前,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又是柔柔一声唤:“陛下……”
肩膀被柳羡月搭上的刹那,南知忧跟被火烫了一样,从凳子上弹起来,一脸惊恐的后退数步。
柳羡月顺着她弹起来的力,轻叫一声,往后摔倒在地,如墨染的柔顺秀发倾泻,遮挡了她的面容。
“皇,皇后,”南知忧没想到柳羡月会摔倒,她忙上前,扶起柳羡月,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没事儿吧?”
秀发被柳羡月拨开,她眼中含了泪,委屈的道:“陛下,可是臣妾哪里做错了,恼了陛下?”
“没,没有,”南知忧愧疚的道,“朕是习武之人,本能反应,你别在意。”
她将柳羡月从地上扶起来,柳羡月娇娇弱弱的起身,忽然又哎呀了一声,身子往下栽去。
南知忧忙接住人,柳羡月摔倒在她怀里,眼中的泪掉下来,正好滴落在南知忧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灼得南知忧心口一颤。
“臣妾,臣妾脚伤未愈,请陛下恕罪。”
柳羡月似是强忍着疼痛,声音都虚弱了几分。
“啊?啊,你,你没找太医看吗?”
幽幽药草香入鼻,南知忧心神微乱,她愧疚的想,白天柳羡月不是装的?但是白日里也没见柳羡月有什么不适啊。
柳羡月温婉的摇头道:“今日八方宾客来贺,臣妾怎么能因为臣妾之事,而扰了众人雅兴,而让陛下担心呢?”
她转头看着南知忧,坚强的含泪笑d道:“臣妾无事,陛下不必担心。”
美人含泪,梨花带雨。
南知忧深觉是自己白日里对柳羡月的怀疑才导致她强忍,心中越发愧疚不安,脑袋都有些疼了,她道:“朕……朕扶你到床上休息,再叫太医来看看。”
柳羡月点点头,她便扶着她往床榻走去。
走到离床几步远的位置,柳羡月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南知忧本就心神不宁,过了一息才连忙停下脚步。
但柳羡月却是没停脚步,南知忧的脚踩到了柳羡月,又忙想收脚,柳羡月却还在走,如此手忙脚乱之下,南知忧带着柳羡月,摔倒在了床上。
柳羡月垫住了南知忧。
被下是些花生核桃,烙人得很,后背疼痛强烈,但柳羡月毫不理会,她两手抓住南知忧的领口,软声唤道:“陛下……”
南知忧是有些懵的。
她的手撑在床上,可以明显感觉到掌心触感很是烙人,便想赶紧起身,但是柳羡月却在这时,揪住了她的领口。
她脑袋胀胀的,连忙想要起身,但柳羡月不让,她眼中的泪掉下来,没入发间,她低声泣道:“陛下,不要离开臣妾。”
这个姿势,着实尴尬。
南知忧半个人都压在柳羡月身上,只上半身有手撑着,没有压上,但又被柳羡月揪着衣领,二人的距离却也是极近。
只要一靠近,就会闻到那幽幽微甘的药草香,就会闻到晚宴时,一杯又一杯喝下去的酒香。
不大的空间里,紧密相接的身体,红与白的交相辉映里,变质的气息。
南知忧胀疼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词。
【体位】
她的喉头一紧。
身下,是柳羡月柔软凹凸有致的身体,眼里,是柳羡月精致美丽的面容。
干净澄澈宛如琥珀的眼睛,纤长浓密如同蝶翼的睫毛,殷红粉嫩诱人品尝的薄唇,细腻莹白吹弹可破的肌肤。
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
吻下去。
砰砰砰,砰砰砰。
抱住她。
砰砰砰,砰砰砰。
撕开她的衣裳。
砰砰砰,砰砰砰。
让她哭得更厉害。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是引导,是试探,是勾引,是进攻前的讯号,是黎明前的号角。
也是占有,是得到,是粉碎端庄面具的利刃,是针尖刺破肌肤时,冒出的血珠。
鼻尖萦绕的是幽幽药草香,身体里叫嚣着的是不顾一切的占有,神思与理智在此刻消失不见,血液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柳羡月略微支起一点身体,微启殷红樱唇,气息轻轻扑洒在南知忧面上。
她说:“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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